另一邊,淑貴妃的寢宮里,阿萱與梁煜與淑貴妃說了要前往大棠一事。
但細致的計劃并未告訴淑貴妃,畢竟,這件事知道的人越越好。
也不是信不過淑貴妃,只是陳琮與淑貴妃畢竟是青梅竹馬,相知相,一個細致的表說不定就會被陳琮看穿了。
這是梁煜與阿萱商量好的事。
是以,這會兒聽到二人要去大棠找什麼寶貝,淑貴妃別提有多著急了,“如此兇險,就你們二人去嗎?”
“父皇會派人保護我們的,母妃不必擔心。”梁煜沉聲安著,用對他而言最為溫的語氣。
雖然聽上去仍舊是顯得有幾分僵。
淑貴妃點了點頭,可臉上擔心的神依舊。
阿萱不握住了淑貴妃的手,聲勸道,“母妃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念念也不會有事的。到時候,我會帶著念念跟這個孩子,一起來看母妃。”
聞言,淑貴妃的目不落在了阿萱高高隆起的肚子上,眸中總算是多了幾分溫。
然后,長嘆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會沒事的,只是兒行千里母擔憂,我也實在沒辦法放下心來,唯有日日念經誦佛,求佛主保佑你們。”
阿萱道了聲謝,又說了一番己的話,才讓淑貴妃的心稍稍好了些。
可就在這時,一名太監急匆匆地行來,在淑貴妃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句什麼。
就見淑貴妃臉大變,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皇上當真對元妃用刑了?!”
那太監立刻低垂下了頭,應道,“是,足足了十二個板子,三殿下將頭都磕破了。”
“他這是為什麼?”淑貴妃想不明白,也有些生氣,“元妃在宮里委曲求全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熬到皇后不能再折騰,怎麼又到皇上出手了?”
可就算是皇后,也不曾對元妃用過這樣厲害的刑啊!
而阿萱跟梁煜,一下就明白了什麼事,當下相互看了一眼,卻并未說什麼。
阿萱從懷里拿出了一瓶傷藥,給了淑貴妃,道,“母妃,我與二殿下還得回去收拾一下,勞母妃將這傷藥送去給元妃娘娘。這藥療傷效果甚好。”
聞言,淑貴妃也不疑有他,接過藥瓶連連點頭。
阿萱與梁煜便告退了。
待他們一走,淑貴妃便帶著傷藥急匆匆地去看元妃。
來時,陳鴻熙還沒走。
聽聞淑貴妃前來,不眉頭微微一沉,這才上前迎接,“見過貴妃娘娘。”
淑貴妃一眼就看到了陳鴻熙額頭上的傷,心頭不一跳,“你這傷,怎麼也不醫理一下?”
“醫正帶醫查看母妃傷勢,我再等等。”
對于陳鴻熙,淑貴妃其實是看不上的。
知道這個三皇子最會做些險狡詐之事。
可如今看著他因為元妃而傷這樣,心下總歸還是心疼他一片孝心的。
于是上前,將阿萱給的藥給了陳鴻熙,“這傷藥效果極好,你也可以一些。”
陳鴻熙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阿萱的藥瓶,眉心微微一沉。
眼見著陳鴻熙不說話,淑貴妃還以為他是煩了自己,便道,“既然醫還在為元妃醫治,那本宮就不去打擾了,讓好好休息,本宮過些時日再來看。”
說罷,淑貴妃便轉要走。
看著手中的藥瓶,又看了眼特意來送藥的淑貴妃,陳鴻熙終于還是開了口,“貴妃娘娘請留步。”
淑貴妃聞言停下腳步,轉回了來,有些詫異地看著陳鴻熙走近。
而后,就見陳鴻熙在淑貴妃的面前跪了下來。
見狀,淑貴妃不由得一驚,慌忙將人扶起,道,“你這是做什麼?”
陳鴻熙不起,只道,“明日我便要與皇兄跟皇嫂一起出發去大棠,最快只怕也得四個月之后才回來,這期間……我母妃……”
終于聽明白了陳鴻熙的意思,淑貴妃便又去扶他,“不過這點小事而已,也值得你這般下跪行禮!我與你母妃姐妹相稱,放心,我會看著他的。”
這個他指的是誰,陳鴻熙明白,也驚訝于淑貴妃的聰明,居然一下就明白他深一層的含意了。
皇后瘋了,如今被關在寢宮里半步都出不來,自然不可能再欺負他母妃。
以往仗著皇后撐腰的那些妃嬪如今也不敢了。
如今能欺負的了他母妃的,就只有父皇一人。
而淑貴妃,則是父皇最寵的妃子,如若說這宮里還能有誰勸得住父皇的話,那便只有淑貴妃了。
于是,陳鴻熙對著淑貴妃鄭重地道了一聲,“多謝貴妃娘娘。”
“不必言謝,其實本宮也有求與你,”說著,淑貴妃不嘆息了一聲,道,“本宮知道,你與煜兒跟阿萱有些誤會,說不定還結了仇,可念在你們好歹是一脈相承的份上,希你不計前嫌,這一路,替本宮好好照顧他們。”
替他照顧母妃,他替照顧兒子,說來倒也是公平的。
陳鴻熙點了點頭,“貴妃娘娘放心。”
聞言,淑貴妃不出了溫暖的一笑,眼角不經意間瞥見了陳鴻熙肩上的臟污,于是替他撣去,這才道,“好了,本宮先回去了。”
說罷,方才再次離開。
而陳鴻熙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肩膀,一雙眸子卻是越來越冷。
回到三皇子府時,天都已經黑了。
陳鴻熙回到自己的寢臥便是一屁坐在了榻之上,閉上眼,一臉疲憊。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他聽到細微的腳步聲慢慢靠近,而后額頭上便是微微一痛。
很細微的痛,是有人在給自己上藥。
他不必睜開眼就知道是誰,可他還是緩緩睜開了眼來。
昏暗的燭燈之下,那張小臉滿是擔憂。
見陳鴻熙醒了,哥舒阿依一驚,“是我弄痛你了?”
陳鴻熙搖了搖頭,“繼續。”
哥舒阿依便沒再理會他,自顧自地給他包扎,待弄好了方道,“怎麼這麼笨,磕頭都能磕這樣。”
“我明日離京。”陳鴻熙看著哥舒阿依的眸子,很是認真地問道,“你要不要隨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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