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守將楊貽德的父親與兒子、鄂州長史溫凱東的妻兒被右侯衛救出後,鄂州對安王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楊貽德與溫凱東一起上書幹昌帝,揭鄂州太守黃朋讓勾結反王、打下屬,將鄂州拱手送給反王的罪證。
征討叛軍大元帥沈存玉,用尚方寶劍斬了黃朋讓的項上人頭,鄂州民事暫由溫凱東掌管。溫凱東與楊貽德一道,誓死保衛鄂州百姓。鄂州的世家、商賈也出錢出力,支持鄂州軍擒拿安王。
安王率叛軍駐鄂州城的計劃,徹底化爲泡影后,沔州百姓擔心安王會將目標轉到沔州,紛紛上街請命,懇請沔州軍構築防,誓死守城。
爲何沔州百姓變化也如此大?
這不是廢話麼,誰想認一個會拿你親人的命你造反的畜生爲主。
不信安王會這麼做?你且睜開眼,看看西曹書佐房大人、沔州最大的糧商鄭家的當家主母、看看八代書香傳家的溫家獨苗,被安王抓去折磨了什麼樣子!
“沔州百姓是多慮了。”戰局變得對己方有利,又尋回了武安侯嫡孫,許川這幾日的笑容比過去半年加起來還多,“安王看不上沔州,小公子可知爲何?”
被尊爲小公子的沈戈答道,“一是沔州城牆老舊,不好守城;二是安王到了沔州城,勢必會被鄂州軍和右侯衛兩面夾擊。”
沈戈話音剛落,圍坐在帳的右侯衛將領們爭先恐後表態:
“小公子說得對!”
“小公子好聰明!”
“小公子若觀火!”
“小公子口若懸河!”
“書讀得就甭說話,你家口若懸河是誇獎人的?”
用錯詞的傢伙立刻改口,“小公子不愧是小將軍的親弟弟,一樣厲害!”
“那是,不厲害能是我弟弟!”靠在帥椅上的沈存玉笑得那一個得意。坐在旁邊的沈戈很想把他老子從地底挖出來,讓他親眼瞧瞧自己的閨囂張了什麼樣子。
鄭省初了沈戈的肩膀,小聲道,“你看你姐這樣,是不是特耀眼?”
我姐很耀眼,你眼很好。沈戈不想再看鄭省初白癡般的眼神,轉眸看向大福,卻見大福向他挑起了大拇指:
“厲害。”
沈戈也像大福挑起了大拇指,你鄉隨俗,已經跟右侯衛的將士們混得不分彼此了。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沈存玉纔在帥椅上的腳落地,直起上,雙手平方在帥案之上。霎時間,滿帳的將領們立刻閉,一個個站得筆管條直,殺氣騰騰。
沈存玉的目一一掃過在場將士,滿意地看著沈戈狼崽子一樣的站姿,又瞪了一眼站得毫無氣勢的鄭省初。若是以前,鄭省初必定向出自認爲最的笑容,但現在鄭省初也站直,努力向這幫熱沸騰的將士們靠攏。
沈存玉滿意地收回目,沉聲道,“反王賀裕榮退路被斷,已甕中之鱉,右侯衛將士聽令。”
衆將領齊聲喊道,“末將在!”
“我右侯衛三千兒郎要以一當十,將這賀裕榮這隻王八,給本帥按死在甕中。若哪個人敢不聽號令擅離職守,軍法從事!”
三千右侯衛要困住三萬叛軍,可不是要以一當十麼。衆將領齊聲應是,聲浪恨不得把帥帳掀翻。待衆人退下之後,沈存玉招手喚過許川和沈戈,一起研究安州地圖,分析安王下一步的向。
安王圖謀十餘載,不可能在安州城任人宰割。下一步,他可能會轉到更加易守難攻的荊州,或者是出其不意拿下宣州,然後率軍順江而下,主宣州。
若安王真得孤注一擲傾巢而出,右侯衛的三千兵馬加上沔州和鄂州的兩千守軍,就算是全部戰死,也攔不住。所以現在最要的,是請朝廷即刻派軍增援至一萬兵馬,將安王父子困死在安州城中。
但這談何容易。
“我回興搬兵。”一直旁聽的鄭省初開口了,“你們守住安州,一個月駐守許州的右驍衛至一萬援軍必至。”
沈存玉皺眉,“你別來。”
鄭省初容溫和地著沈存玉,“右驍衛的統帥葉升,萬歲還調得。”
葉升確實是條漢子,但沈存玉覺得朝臣們定會因此爭執不休,“沒有了右驍衛鎮守許州,興的南大門就不牢了,朝中那幫老東西不會同意的。”
鄭省初解釋道,“只要駐守在興東的右侯衛和駐守在興西的左屯衛同時調兵力守住許州,兩三個月不會出事。增了一萬右驍衛,存玉可有把握在三月之,踏平安州。”
沈存玉凌厲的劍眉挑起,霸氣十足,“三個月?你當老子是腳蝦麼?”
你當然不是,鄭省初笑若三春暖。
許川問道,“鄭公子打算如何讓左屯衛出兵增援許州?”
駐守在興城東的右侯衛由武安侯統領,分出一部分人駐守許州不難,但左屯衛可不聽武安侯或太傅府的。
鄭省初笑著亮出底牌,“左屯衛守將薛森才長子的命,是我救下的,所以薛將軍許諾幫我辦一件事,出兵五千增援許州,對他來說並無害。若不是左屯衛無法調兵力南下,我就直接懇請他派兵增援了。”
沈存玉沉默,許川拱手認真道,“不管此事能不能,鄭公子這份,右侯衛都領了。”
鄭省初難得正經地點頭,“好,許將軍的話在下記住了。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鄭省初拍了拍沈戈的肩膀,又向沈存玉展一笑,轉便走。沈存玉著他的背影,嘟囔道,“這廝怎麼忽然靠譜起來了?”
再不靠譜,他就更追不上你了。許川和沈戈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接話,以免被揍。
送走鄭省初後,沈戈與沈存玉商量,“在援軍到之前,咱們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困住安王。姐派兵挖斷通往荊州的要道,我帶人去把安王囤在碼頭的大船全部燒了,如何?”
燒船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你打算怎麼個燒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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