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冀老頭來說那只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時隔幾日讓他回想細節真的很為難,好在晉文彥足夠有耐心,并不催促,還幫著他一點點捋順記憶。
“三月初七是春日宴開始的第四日,那幾日你家中有沒有買什麼東西?”晉文彥提醒道。
冀老頭皺著眉頭努力回憶:“老婆子買了一盒胭脂,我還笑一把年紀還臭,那應該是春日宴的第三日。對了,轉天就給我買了壺燒酒,就是三月初七。”
晉文彥道:“接著往下想想,到了當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你出門打更鼓按著平日里習慣的路線走,都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
冀老頭回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我和平常一樣打梆鼓,有些人家亮著燈,有些人家黑著。對了,有幾個半大孩子在街上打鬧,有戶人家吵架……對了,那天晚上有人放煙花!”
“放煙花?離得遠嗎,看得清楚嗎?能聽到響聲嗎?”晉文彥追問道。
“離得應該不太遠,煙花放了很久,整條街都照亮了,聲音也聽得到。”冀老頭說道。
晉文彥剛想問吳廣有沒有看到煙花,還未開口卻忽然愣住。煙花?三月初七?
一些記憶涌回腦中,白日里茶樓雅間,楚明玉在他旁邊絮絮說著什麼,認識整十年,買了煙花,三月初七,一起放煙花……
晉文彥有些愕然,他好像是答應楚明玉了!可他怎麼沒去呢?他那晚做了什麼……
他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這時候,吳廣滿臉疑問冀老頭:“放煙花,那是什麼時辰的事?”
冀老頭想了想:“我敲完一更鼓往回走得時候。”
吳廣滿臉不可思議:“不可能啊,那時候我和小江在喝酒,我怎麼會沒看到呢?”
冀老頭連忙道:“能看到,你家那個位置肯定能看到。”
一切皆如之前的猜測,小江利用梆鼓聲并且故意誤導,使吳廣以為他醒來的時候是一更天(十九點至二十點),但其實那時候他應該已經在福寶記買完餃子回來,更有可能的是已經等二更(二十一點左右)鼓響過之后,才進屋醒了吳廣。
與他喝了些酒之后,借口去買餃子回到湖前村家中將妻子吊死,然后匆忙趕回吳廣家,將陳婉云帶來的新煮好的餃子換進福寶記得食盒中,對吳廣謊稱是剛剛買來的。
之后他們又喝了不酒,吳廣對時辰的知已經麻木,三更鼓響后就和小江先后睡下了。
吳廣聽完晉文彥的解釋,還是有一個疑問:“我干完活回家喝了些酒是沒錯,但不至于睡得那麼死,睡了一個多時辰才醒?”
晉文彥道:“從你買酒到喝上酒的功夫,是否有人有機會對你的酒做手腳?”
吳廣使勁想了想,還是抓著腦袋道:“我不記得了。”
吳廣每日干完活都會買酒喝,小江和他一起干過活,他一定知道。
所以,他一定是找機會往吳廣的酒里下了藥,或是將他的酒掉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