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走看來許久,這才走到了乾坤殿附近,「朕看,你明日就用拐杖吧,過三五天也就好了,都說傷筋骨一百天嘛。」此刻的肖宸宇,眼睛裏都是蘇菱悅,早已忽略掉了旁還有琉璃。
而琉璃呢,只能慢吞吞的跟在他們背後。
「到裏頭來。」肖宸宇打橫將蘇菱悅抱著,送蘇菱悅到裏頭去,放在金椅,「朕找紅花油來。」
福生將紅花油找了過來,肖宸宇倒在了掌心裏,雙手用力的了一下,只覺火辣辣的覺油然而生,這才將手掌落在了蘇菱悅的足踝上。
被這紅花油一鎮痛,倒是逐漸好了不,蘇菱悅眉梢眼角終於有了笑痕,但努力的站起來,卻還是覺疼。
「你總要吃虧,」肖宸宇一邊接過福生遞過來的錦帕拭手掌心,一邊道:「朕要你用拐杖,那是對你好,福生,你到務府讓人送一副拐杖過來。」
福生退。
蘇菱悅卻不贊同,「我才不要用拐杖呢,年紀輕輕就用拐杖,什麼樣子?」
但一會兒后,蘇菱悅就抱住了拐杖,嘗試了一下,到底緩解了足部那銳利的痛覺,只能勉勉強強的接了。蘇菱悅這才回頭,發覺琉璃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
「皇上,我有哦句話要問問你呢。」肖宸宇進乾坤殿,隨手打開一本金剛經,口中默誦著。
一來是給蘇菱悅祈福,二來也是生活習慣,他口中振振有詞的念誦著,蘇菱悅瞟了一眼肖宸宇,「那陸佑婚了沒有?」
「他這等人,自然是先立業后家了。」肖宸宇從蘇菱悅的問題里聽出了什麼,疑道:「怎麼,你要做人了?」
「可不是怎麼說,所謂男大當婚大當嫁,我們琉璃還單著呢,不如就撮合撮合他們,論份地位那是門當戶對的,論品格容貌,兩人也是百里挑一天作之合,皇上啊皇上,您怎麼就沒有看到這一對呢?」蘇菱悅輕的笑著。
其實,琉璃的婚姻大事也是肖宸宇關心的事,此刻聽蘇菱悅怎麼說,不覺喜上眉梢,思忖了片時,「這個你要不說,朕還的確沒有看到,既是天作之合,朕來做這月下老人吧。」
都是聰明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琉璃有心自己?正因如此,才更應將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倒是當局者迷了,蘇菱悅向來聰明,但卻畢竟不知究竟琉璃為何不「大當婚」,倒是繼續這樣下去有點尷尬了。
二人面面相覷了會兒,肖宸宇笑道:「也不要總聊了,說說你吧,最近在做什麼?」
蘇菱悅屈指一算,「最近?最近可什麼都沒有做,就一個勁兒的玩兒。」
「玩兒?」肖宸宇不但不責備,且還覺得很開心,「你要果真知道玩兒,連朕也開心極了,朕現如今就怕你連玩兒都不知道,每日都忙忙碌碌。」
說到這裏,肖宸宇語聲不自覺有了惆悵和憂傷,「都說聰明人活的很累,也的確是如此了。」
「臣妾沒心沒肺,算是什麼聰明人,真正累的人是您,您看看您,您白天不能休息,晚上呢?寅初到卯正就要起來了,這可真是累壞了。」
「朕日理萬機,宵旰食,」肖宸宇從容一笑,釋懷道:「這也沒有什麼好累不累的,習慣自然。」
又道:「再說了,古往今來王侯將相不都是如此這般?」蘇菱悅特別欣賞肖宸宇隨遇而安的格以及遇到各種大事小都坦然接的態度。
點點頭,還要說什麼呢,福生灰溜溜的走了過來,看那言又止的模樣兒,似乎是要說什麼,不停的眨眼睛。
蘇菱悅指了指福生,笑道:「跟屁蟲來了,皇上去忙吧,指不定還有什麼事呢。」肖宸宇聞聲,回過頭和福生聊天去了。
留下蘇菱悅一人,芷蘭湊近蘇菱悅,「娘娘,還到裏頭去嗎?」芷蘭指了指遠那些萬紫千紅之花兒,花兒開的麗極了,讓人一看就心曠神怡。
蘇菱悅自然想要到裏頭去,兩人不知不覺已進了朗潤園,一邊走一邊看,芷蘭對這些花花草草倒也如數家珍,指指點點,告訴蘇菱悅這個什麼,那個又什麼。
含笑記住了,走到沉香亭,蘇菱悅是有點兒疲累了,「我在這裏休息休息,你莫要打擾我,連其餘人也不要來。」勾書庫www.gougushu.com
聽蘇菱悅說要休息,芷蘭急忙點頭,將斗篷披在了蘇菱悅的肩膀上,落了三面兒的垂簾,輕輕的點燃了熏香。
在這一片腥甜的氣味里,蘇菱悅逐漸的進了夢鄉,倒是做了老大一個黃粱夢,夢回現代社會,但不知道為什麼蘇菱悅卻在尋找肖宸宇,已經習慣了古代的宮廷生活,現代的一切對而言,倒是有了各種格格不。
好在,沒有一會兒蘇菱悅就醒過來了,芷蘭還在外面看燕子呢,蘇菱悅起,了惺忪的睡眼,也看到了一群黑漆漆的燕子飛了過來。
看到這裏,蘇菱悅終於驚覺,是的,全新的一年已到了。這邊有點微作,外面等著的芷蘭立馬就捕捉到了,歡歡喜喜的進來,「春困秋乏,但到底也不敢在這裏睡得時間大了,這裏氣重。」
蘇菱悅點點頭,懶腰起,和芷蘭離開了沉香亭。
另一邊,肖宸宇進了乾坤殿,眼前有工部尚書、史臺、知制誥和新科狀元陸佑以及高德楷,看得出來大家似乎都有事。
眾人的話題陷了爭議環節,那工部尚書舐了一下厚,從容跪在肖宸宇面前,「依照老臣的意思,就不要大興土木了,心中有菩薩也就罷了,朝廷里一旦有了信仰,坊間也就會去模仿,這一來二去的事就大了。」
肖宸宇沉默不語,似乎微微咬著后槽牙,角出現了不符合年歲的法令紋。
他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示意工部尚書可以起來了,那年邁的工部尚書大人緩慢沉著的起,依舊還是站在原地。
氣氛多有點張,眾人面面相覷,肖宸宇咳嗽一聲,指了指站在最近旁的陸佑,「你說說。」
事的緣起是太後娘娘想要在外面圈地修築一座行宮,這行宮規模一定要大,裏頭還要有家廟,一來是祭祀用,二來做皇家園林避暑,其實出發點是好的,但肖宸宇卻有點不同意。
他的觀點是,家廟是不可以修築的,坊間一旦知朝廷勞命傷財在修築家廟,也都會爭相模仿,等大家熱都燃燒起來,這就不好了。
二來,要什麼皇家園林?朝廷修築這麼一個東西,得多大的面積,這麼一圈地,又要趕走多安居樂業的民眾?雖然,那也不過肖宸宇一句話的事,但這一句話畢竟是百上加斤,傷害了民眾的福利和秩序。
肖宸宇做帝王這多年,從來都將民生疾苦放在心頭,並不會無緣無故就去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皇上,」陸子游被問,自然不敢不開口,他上前去,單膝跪地,「依照微臣看,這家廟也不必修築了,孝道只在心頭已十分可貴,何苦來哉,為此事勞命傷財?」
肖宸宇自然也不喜勞命傷財了,這句話正中下懷,但旁邊幾個大臣卻持反對意見,肖宸宇瞥目一瞧,這幾個人不是因太後娘娘帶關係做了員的,就是平日裏和太後娘娘過從甚的。
一言以蔽之,他們和太後娘娘休戚與共,自然是想方設法也要讓太後娘娘的一切要求合合理。
事聊到這裏,似乎已不能繼續下去了,就如同打結了的頭髮一樣梳子的齒已經不能捋順了,肖宸宇測測的目讓人恐懼,膽寒。
眾人琢磨著肖宸宇的神態,思忖著他的決策,揣著這表後面那不可思議的。
「皇上,到此為止吧,還請您回明了太後娘娘,此事不可繼續下去了。」史臺大人是言,他什麼話都可以說,甚至一張口就是別人避諱的,並不敢說的。
肖宸宇傾斜了腦袋銳利的目看向了史臺大人,「這樣回絕,只怕未免會寒了老人家的心,到底還是含蓄點兒的好。」
幾個人面面相覷,陸子游道:「太後娘娘深明大義,此間道理說給娘娘就好,這也沒有什麼。」
眾人都知肖宸宇十分尊敬太後娘娘,雖然太後娘娘不是肖宸宇的生母親,但這多年來,兩人關係也並非山窮水盡。
早些年,為讓肖宸宇黃袍加,太後娘娘出盡八寶,現如今河清海晏,他怎麼可能拒絕太後娘娘?
更何況,這在歷朝歷代是屢見不鮮的,是合理化的訴求,而最主要的是,太後娘娘從來沒有開口求過肖宸宇什麼東西,這麼武斷的拒絕,他怎麼說的出口?
他們母子之間早已有嫌隙,有的話更不好直來直往的說,肖宸宇沉默了,在那一份特殊的沉默里,陸子游又道:「皇上,可以送娘娘其餘的禮,轉移娘娘的注意力。」
「讓朕再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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