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會兒,進了鋪子,兄妹倆看到蘇菱悅這模樣兒,還以為蘇菱悅和肖宸宇爭吵了,小妹囁嚅了許久,終於道:「夫妻嘛,畢竟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難不還有隔夜仇嗎?」
大兄不好說這些閨之間的私房話,急忙為肖宸宇和蘇菱悅準備茶水點心,他也不敢霉頭,就那樣平靜的看向他們。
「朕和悅兒可沒有吵架。」肖宸宇嘆口氣,將早半天發生的事說了,那大兄聽了后,佩服道:「到底還是皇後娘娘離開,這先取之,必先予之。」
「這一次,」肖宸宇輕啜一口龍井茶,「和母后算是徹底完蛋了。」
「皇上,這怎麼會呢?太後娘娘是好面子的人,今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聰明人都知道不可能是皇後娘娘一手策劃安排的,無論是修築行宮也好,修築家廟也好,這都沒有損害到皇後娘娘的利益啊。」
大兄也是能謀善斷之人,分析了起來。
「你說的也是。」肖宸宇贊同的點點頭,示意大兄繼續,大兄點點頭又道:「太後娘娘即便是心頭不喜皇后,但表面上依舊會過得去,也是識大的人,會明白事的正確與錯誤。」
聽到這裏,肖宸宇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
大兄又道:「過段時間您和皇後到懿壽宮去賠禮道歉,屬下這裏給您準備一份驚世駭俗的禮,讓您送過去,保證太後娘娘氣兒就消了,怎麼?」
話題進行到這裏,肖宸宇點了點頭。
但蘇菱悅今天神頭一點都不好,上馬車后,依賴的靠在肖宸宇的肩膀上,肖宸宇輕輕的篤定的拍著的肩膀,那一下一下的拍擊,是安。
蘇菱悅主的抱住了肖宸宇,肖宸宇了一下蘇菱悅的頭髮,「剛剛和大兄聊過了,他說會給我們準備個禮,屆時你我到懿壽宮去賠禮道歉,到底你做這皇后若干年,總是委曲求全,朕也難過。」
「這沒有什麼。」蘇菱悅抿,「今日我做得的確不好,但關於工部尚書的事,我也一無所知。」
「朕知道。」肖宸宇在蘇菱悅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扳正蘇菱悅的面頰,約約發現蘇菱悅的瞳眸漉漉的,那黑漆漆的眼睛更顯得麗人。
看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肖宸宇嘆口氣:「不要哭了,這也沒有說嗎大不了的。」
「哭?」蘇菱悅嘎聲一笑,掩飾尷尬道:「我才不會哭呢,我的眼睛在流汗。」
兩人到中京去,據說太後娘娘從那天回來后歐就有點不舒坦,琉璃倒是日日去看太後娘娘,至於蘇菱悅,為避嫌是一次都沒有去看過。
肖宸宇呢?唯恐太後娘娘會緒勒索,索也不去看。
懿壽宮,太後娘娘看向琉璃,「到底還是你記得哀家,這帝京里哀家連一個紅知己都沒有,人心向背可見一斑啊。」
其實太後娘娘老謀深算,自然知道琉璃靠近自己也有琉璃的意思,但卻不說破。
琉璃一笑:「兒臣自然是在意母后的,特特過來看看母后,母后覺怎麼樣,可還舒坦嗎?」
琉璃一面說,一面善解人意的將葯碗從眉壽手中接過去,白瓷勺探葯碗裏,攪了一下藥湯,「母后,讓兒臣伺候您吃藥吧。」
太後娘娘年老衰,這一次是真的有點病了,人到暮年,一生病就會有併發癥,一來二去的太後娘娘就纏綿病榻了。
「娘娘,吃藥吧,都是琉璃公主的好兒。」旁邊的眉壽陪著笑提醒,太後娘娘正,吃了葯。
琉璃為太後娘娘拭了角,這才道:「娘娘也放寬心,這行宮之事雖然不能進行下去了,但到底也不要因小失大,自己的子骨兒才是最重要的。」
「哀家的確想不到,哀家就修築個行宮,竟惹出來這如許多的非議來,真是不可思議。」太後娘娘從來都是足不出戶,滿以為發號施令就好了。
其實也猜想到了部分民眾會不同意,但卻想不到老百姓如此萬眾一心,竟覺得是個十惡不赦的魔鬼。
外面發生了什麼,琉璃一點都不清楚,但琉璃從太後娘娘的神也已揣到了什麼,知道,太后心一點兒都不好。
此刻,更需要有人來關懷,就到了。
太後娘娘願將心頭依舊的話說出來,琉璃聽了,時不時的點評兩句,但都是恰到好置事外的話,不顯得刻薄,不顯得淺平庸。今日文學網www.jrwxw.com
從懿壽宮出來,走了一程子,琉璃已香汗淋漓,春燕跟在琉璃背後,角倒是噙著一抹奇怪的笑。
看到春燕角的笑弧,琉璃道:「你笑什麼呢?」
「娘娘,我們算是因禍得福了,今日您也看到了,太後娘娘實際上孤立無援,特別看重娘娘您。」春燕倒是會察言觀,侔揣稱。
琉璃卻沒有笑,「以後的路長了去了,這才哪裏到哪裏?不要有點兒就小人得志的臉,這是要不得的。」
琉璃最近也斂了不,各種複雜的緒都不會通過面上的表來放,春燕看到琉璃這模樣,連連點頭。
兩人往前走,遇到了肖宸宇,肖宸宇在太池旁邊看菱蓮呢,菱蓮是六月之間開花,但今年這才四月多,已陸陸續續小荷才尖尖角了,和風這麼一吹,漾出一種久違了的馨香。
琉璃滿以為蘇菱悅也在近旁,安存摺要是蘇菱悅在,自己可就不過去了,但瞅著看了許久不見蘇菱悅的影,這才和春燕過去了。
「皇上。」
琉璃給肖宸宇行禮,肖宸宇似乎對琉璃出現在這裏一點兒都不意外,面上帶著一抹淡淡的恬靜的笑,「你從哪裏來?」
「臣妹……」琉璃遲疑了一下懿壽宮的方向,「最近太後娘娘上不打好,臣妹過去看了看。」
「母后因行宮的事和朕鬧了彆扭,朕是日日想要去看看,但卻唯恐會被拒之門外。」肖宸宇不看菱蓮了,轉眸看向琉璃。
琉璃一句話都不說,微微點點頭。
「母后究竟怎麼樣呢?」問。
琉璃略一思索,道:「太後娘娘好著呢,就是有點虛罷了,太醫說吃了這一帖葯就好了。」琉璃對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很好奇,宮裏的流言蜚語多了去了,但奇怪的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捕捉到。
想要冒昧的問一問肖宸宇,料定肖宸宇是不會說了,琉璃只能緘默。
「皇上在看花兒?」琉璃沿著肖宸宇的視線看出去,發覺碧波粼粼的太池邊,有不的菱蓮,大概這裏比較向吧,蓮花竟已有了小孩兒拳頭一般大小的花骨朵。
「這一定是我們大啟的蓮花了,去年我記得中京的菱蓮是六月十五后才陸陸續續綻放的,但我們大啟的蓮花五月左右就都映日荷花別樣紅了。」琉璃舌燦蓮花。
「這是前段時間陸大人送給朕的菱蓮,朕看不錯,出淤泥而不染,將來還要濯清漣而不妖。」肖宸宇一下,他神態安詳,哪裏是在觀賞蓮?分明是在說人啊。
「最近朕就辛苦你膩煩膩煩,多在兩頭兒跑一跑,等母后氣兒消了,朕就去賠禮道歉負荊請罪。」肖宸宇道。
其實琉璃清楚的很,太後娘娘對肖宸宇一點恨意都沒有,提醒道:「母后倒是希您能早一點過去,人老了,這一生病總是喜歡胡思想的。」
「朕知道!」但肖宸宇並不著急立即去看母后。
兩人話別後,春燕又笑了,「這一次可更好了,娘娘有隙可乘。」
「這也算不得怎麼可乘之機,來來往往不過是跑路罷了。」琉璃非常不喜歡和太後娘娘相,要是可能才不想要通過太後娘娘來全自己,老保證自己的地位不被侵害呢。
「到底聊勝於無,公主,」春燕笑了:「現如今才是您落井下石最好的時候呢,你只需在太後娘娘耳邊敲邊鼓這麼一說,太後娘娘和蘇菱悅的關係也就算了徹底完蛋了。」
話說到這裏,琉璃呵斥道:「什麼落井下石不落井下石,你不要說,且看本公主怎麼做就好,忘記了禍從口出幾個字兒嗎?」
被琉璃惡狠狠的一教訓,春燕畏畏,急忙閉上了,琉璃嘆口氣,「我也不怕你多心,在這帝京里我能依靠誰?也不過自己罷了,這兩三年來我能屹立不倒已是非常困難的事。」
「就你剛剛這些話一旦被有心人聽了去,早晚醞釀個大風波出來,知道了嗎?」琉璃咬牙切齒的提醒。
「奴婢和娘娘休戚與共,奴婢錯了。」連自己都要覺到自己錯了,琉璃看春燕積極認錯,這才溫和的握住了春燕的手,一面走一面絮聒。
「這皇宮裏,有的事能做不能說,但有的事呢,能說不能做,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那些糊塗蟲一旦什麼都不明白的,連自己怎麼死的將來到了閻羅王那裏也都不會明白。」琉璃提醒。
春燕算是徹底的明白了,了悟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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