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嬤嬤松了口氣，老夫人哪里是怕粥冷了，是怕二小姐冷著。雖然已經春日了，但是早晚的氣溫還很低，天黑的時候氣溫就開始下降，二小姐白日里穿的單薄，這個時候可不就冷了。笑著應一聲，趕忙轉去門口通知沈千歌了。

沈千歌已經做好了在寧壽堂正院門口等上幾個小時的心理準備了，文杏拎著食盒在一邊陪著，誰知道不過等了兩刻鐘不到，白嬤嬤就腳步匆匆的出來了，看白嬤嬤的表，沈千歌知道，況不是那麼壞。

白嬤嬤一過來就拉著沈千歌進了院門，“二小姐，晚上冷了，怎麼穿這麼就過來了，快進去。”看到文杏手里拎著的食盒，道：“二小姐帶飯食來了，正好，老夫人回來后還沒吃東西呢！”

沈千歌知道這是白嬤嬤在提點自己，低聲道：“謝謝嬤嬤，這是我給祖母專門做的素食。”

白嬤嬤嘆息了一聲，“二小姐，您也別怪老夫人，當年你姑姑就是因為沒選到個好人家，所以才被困在這寧壽堂十來年，所以老夫人對您的婚事很看重，不想你走你姑姑的老路。”

“嬤嬤，你說的我都知道。”

“知道就好，老奴年紀大了，就是容易嘮叨。”

一路上這麼說著話，很快就到了沈老夫人的臥室外間。

許是里面的沈老夫人聽到了外面的響，道：“進來吧。”

沈千歌領著文杏進了里間。

此時，沈姑姑正坐在床邊陪著沈老夫人。

沈千歌一進來就直接跪在了沈老夫人面前，而后結結實實給沈老夫人磕了三個頭。

沈姑姑愣了一下，想攔，卻被沈老夫人的眼神制止住了。

等沈姑姑看到沈千歌的額頭都磕紅了，心疼的不行。

“來了就磕頭，可見是知道錯了，現在可知道錯在了哪里？”沈老夫人雖然靠在床頭，但是聲音嚴肅，氣勢威嚴。

沈千歌誠心教，真誠道：“孫自作主張，做事魯莽，不知變通，更沒有顧慮親人，不順不孝。”

沈姑姑瞧著面前跪的筆直，又這般訴說自己的錯，越發的心疼，恨不得現在將沈千歌摟在懷里輕拍著后背安一番。

沈老夫人聽沈千歌這麼說，撐著僵的才化下來，眼神聲音也跟著了起來。

“你既然知道了就不算晚，起來吧。”而后沈老夫人又看了一眼白嬤嬤，白嬤嬤會意，立馬將室里的下人都帶了出去，文杏將食盒留下也跟著白嬤嬤離開了。

一下子，老夫人的臥房室里只剩下三代人。

這會兒，沈老夫人才問沈千歌，“為何一定要與燕王親？”

當時在正院花廳，沈千歌阻攔了沈老夫人，沈老夫人雖然生氣可也會到了沈千歌的堅決，這才沒有堅持阻攔，現在孫就在面前，要知道實，這樣才能真正幫到孫。

沈老夫人這麼一問，沈姑姑也睜著眼睛盯著，眼里滿是關切之意，想知道原因。

沈千歌心中哀嘆，雖然想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自己這兩位至親，可是重生和氣運花盆又讓怎麼說出口，知道的越多，祖母姑姑的力只會越大。怕影響到們，沈千歌還是決定將這兩個永遠埋藏在心底最深。

除了這兩個，其他的事沈千歌并未瞞著祖母和姑姑，并且將的想法也全部和盤托出。

聽完之后，沈老夫人和沈姑姑有片刻的沉默。

當時答應嫁給燕王的沈千歌又有什麼辦法呢？如果不答應，難道沈大人夫妻就不會迫嗎？畢竟在他們夫妻眼里，沈千歌本就不討他們喜歡，沈夫人有時候甚至是厭惡沈千歌的。如果沒有回府，那麼沈也不會為養，的名聲也不會損，還能活在自己帶著親生兒生活的夢里。沈千歌又毀了容，日后是難找到高門了，不如將舍出去嫁給燕王，給沈家換取利益。

那站在沈千歌的角度還不如利索答應了沈大人夫妻的要求，這樣短時間沈大人夫妻還有一份愧疚，沈千歌也能就此部分生活離沈大人夫妻的掌控，從歸雁居搬出來，為自己爭取一部分獨立的權利。

那個時候沈千歌并不知道沈老夫人和沈姑姑對的態度會如何，這麼倉促的選擇搬出來也是最無奈的舉措。

沈老夫人和沈姑姑都想到了這些。若是沈千歌到了現在再悔婚不認，那就是不將燕王和蔣貴妃放在眼里，一旦被這麼認定，一個姑娘家，在京城還有活路嗎？

沈老夫人長嘆一聲，“千歌，是我們沈家對不起你。”

生下來就被調換，回了府后，更是沒得多親人疼，好不容易長大姑娘了，現在婚事都這麼糊里糊涂舍出去了。

沈千歌做在祖母的床邊，抓著祖母已經不再年輕的手，搖搖頭，“這不關祖母的事，用這樁婚事給父母親換，我已經還了他們生恩，日后不管如何，我不欠他們的，我與他們也與陌生人無異！但是您還是我的祖母，姑姑也一直是我的姑姑。”

沈千歌發現祖母好似經過今天一天瞬間蒼老了十歲，額頭眼角的皺紋都變多了，臉也不大好，整個人看起來虛弱的很，眼里都多了滄桑和無奈。

想起上一世祖母生的病，沈千歌心理咯噔了一下。

上一輩子，是在一年后，才知道祖母患了病，那個時候，找機會遠遠的看了一眼，當時，姑姑扶著祖母在花園里散步，祖母一邊拄著拐杖一邊扶著姑姑的胳膊，背佝僂著，臉龐瘦削，臉蒼白，走了不到小半刻鐘就堅持不住了，姑姑連忙讓丫鬟端了圓凳來，扶著祖母坐下。

看來那個時候祖母的病應該已經不輕了，又過了半個月，聽寧壽堂的下人說祖母已經不能下床了。

沈千歌心中絞痛，忍不住又看了祖母一眼，祖母的病該不會是這個時候就有了，只是還是輕微的癥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