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是否有勾結江相，這點還有待商榷。倒不是說哀家有多信任江瑾賢，而是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聯合了，哀家當時江瑾賢娶你的時候，陛下為什麼要同意這件事。”

如果他們同屬一個陣營，讓江瑾賢娶當時還是傻子的玉，很明顯有長別人勢力，滅自己實力的味道。讓江瑾賢娶一個對自己仕途毫無用，且還會影響到自己皇位的公主，這不是自斷江瑾賢這一個羽翼嗎？

總不能說他們是分贓不均，因利益爭吵而分散了吧？

但這可不是普通的利益捆綁，而是君和臣。

“玉兒，這件事，先按住不提，不要打草驚蛇，等宴寧繼續的調查結果。”

“是，孫明白。最近帝京又出現了大面積的中毒事件，孫也是想著先理這件事。”

“你擅長這種事，哀家自然放心。”

窗外的雨來得急去的也快，如今已經是漸漸息了。檐角滴滴答答的水聲仿佛滴在人的心尖，一下一下的，沒來由地讓人發。

的風穿過半開的窗戶，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傳玉的鼻尖。

玉深吸一口氣，看著太皇太后此時也并不輕松的面容，出一個看起來很元氣的笑容。

太皇太后看在眼里，出手了的眉：“你也不必過分擔心。如果宴寧查出來沒什麼事，那自然是好；如果有什麼，我們也不會你做什麼決定的。”

“江相是你的夫君，你心心念念想嫁給他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償所愿，過了幾天琴瑟和鳴的日子，卻又……唉，我們做長輩的，也不會為難你的，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幸福，你的安全考慮的。你不必太有力的。”

玉沒想到太皇太后竟然如此為自己考慮，里越發覺得苦，苦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又何嘗是那種被沖昏頭腦、為了男人就不管不顧的人。

更何況這是淋淋的殺父之仇，不是什麼隨隨便便就可以輕輕揭過的事。

玉定了定神，無比堅定沉重地道：“沒有什麼為難不為難的。我是先帝的兒，是太皇太后的孫，是這大宛唯一正統的繼承人。這濃于水的親，我自然是懂得我上的責任，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很清楚。”

“如果江瑾賢真的做了什麼謀害我父皇的事，那麼他就是欺騙了我，就是不尊重我。這樣一個男人，我又為什麼要為他考慮，為他拋棄我脈相連的親人？”

太皇太后的眼睛里喜怒難辨，這一招以進為退，用在自己孫上，也算是想試探出自己孫的心意，然后毫無顧忌地實施該做的計劃。

“好，很好，不愧是我家的郎，有當年那嘉元帝的風范。”

“玉兒，希你永遠記住，你是要做帝的人。”

——

出了紫苒那件事，太皇太后倒不是真的心心念念著玉的藥膳了，但玉還是給太皇太后準備了藥膳，權當是做藥膳的時候，放松一下散散心了。

昨夜太皇太后的最后一句話還回在的腦海中。自上次為救京京和柒柒后的一番表態，太皇太后真的是一心想把往皇位上的送的。

之所以想要爭權奪位，不過是為了奪回自己的孩子，保住自己的命。真管著這樣偌大的江山，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能夠勝任。

穿越后，的目標從簡單地活下來，到現在強奪皇位為帝。雖然上信誓旦旦地說著這個目標，所作所為也在踐行這個目標，但被太皇太后這樣直白地擺在面前，倒讓有些膽怯。

玉遠遠地瞧著玉桑樂呵呵地一蹦一跳地跑過來，搖了搖腦袋。

自己就是想太多了，沒影的事。再說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有什麼困難，是解決不了的呢？

玉，神起來，不要被那些不好的事影響了自己！

送上藥膳，拜別了太皇太后，玉也沒回江府，而是直接往醫館的方向去。

要讓自己忙起來。忙起來，去刻意的忘記一些事，直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但玉不知道，自己進宮的這一天，帝京的流言風向已經對極為不利。

也不知道是誰先傳出來的，帝京中已經有了長公主故意下毒謀害百姓，再救之以獲名聲的流言。

玉想到那日在醫館診治時那些民眾的表現，最初的震驚過后，倒是覺得這流言他們傳的也是怨氣十足。

但不管怎麼說，清者自清。人命最重要，該治的還是得治。

玉馬不停蹄地趕到醫館，本以為報了姓名能夠很快進去，卻被百姓們攔在外面。

“我們不要黑心的人給我們治病！”

“就是就是！先毒害了我們再給我們治病！真以為我們會謝什麼鎮國長公主親自診治的福氣！你也吃個毒試試，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門口的大聲喊引來了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多的百姓堵在門口，對著玉指指點點。

“你滾！你滾開！我們就算死，也不要你這種骯臟的人給我們治病！”

“對——！”

“諸位！諸位！你們不要這樣。”玉被人群的幾乎都要變形了，但還是大喊道，“那些都是流言！流言！父老鄉親們，我怎麼會去害你們呢！”

“我信你個鬼！你們這種人壞得很！你們這些當的，有點權力的，都不把人當人看！”

“……”

玉辯解的聲音逐漸被百姓們抱怨的聲音淹沒，玉被推的得有些不過氣來，但還是在堅持著。

突然一聲極為傷心，近似嚎的哭聲響起，圍住玉的人群逐漸往兩邊退去，自覺地從中間出一條。

一個小男孩從醫館門口跑出來，徑直朝玉崩來，一把撲進玉的懷里。

他深深埋首與玉的肚子上，玉到自己腹部的服很快就被淚水沾。

“姐姐！我娘死了！”

“他們都騙我，都騙我，他們不讓我去看。大夫明明說會沒事的，我今天去看娘，娘已經咽氣了……”

“姐姐，如果是你，你一定不會騙我，你一定會救醒我娘的，對不對……”

小男孩地抓著玉的服。見這個小男孩哭的確實是十分悲戚，百姓們十分的不忍心，兩側的百姓也都紛紛噤聲。

玉先是僵了幾秒，而后伏低了子，了小男孩的頭，艱難的道：“是姐姐對不起你，沒能救得了你娘。”

小男孩在玉的懷中搖了搖頭，隨后抬起了頭，無比真誠地看著玉：“姐姐，你不要說對不起，我不怪你。”

玉認出了這是昨天抱在懷里喂，卻抗拒著怎麼也不肯喝的小孩子。那天還哄著說，他娘馬上就沒事了，沒想才過了一天，人就沒了。

其實算起來，也算是騙了他的“兇手”。

玉苦笑著說：“你不怪姐姐嗎？他們都說，姐姐是故意下毒害你們，然后再救你們的。”

“不怪。”小男孩搖了搖頭，眼睛里好像有星辰大海，那是最澄明的寶石。

“姐姐，我相信你，你不是壞人，你肯定不會那麼干的，你也肯定不會是殺害我娘的兇手。”

玉怔愣地看了這個小男孩幾秒，而后重重地將小男孩進懷里。

這次換到玉哭了。

的淚水仿若決堤了一般，毫不顧忌地傾瀉而出。把這些天的苦悶、糾結、難過、被人誤會等等諸多緒，都放置在這淚水當中，希能夠借此，排出外。

哭的十分傷心，傷心地連小男孩都被嚇到了。

“姐姐，你別哭啊！是小說錯什麼話了嗎？”

“沒有，你沒有說錯什麼話，你很好。”玉生怕自己的緒影響到小男孩，趕扯出一個笑臉。

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真誠地道：“是姐姐要謝謝你，謝謝你，相信我……”

小男孩一臉無錯地看著，玉終于破涕為笑：“好了，別說這個了。讓姐姐看看，你還有沒有事。”

玉說著，拉起小男孩的袖子，給他把了把脈。

脈象平穩，只要再多休息幾天，就不會有問題了。

“乖孩子。”玉了他的頭，“你現在的子棒棒的了，不會有問題了。就算你娘不在了，你也要好好活著……”

小男孩重重地點了點頭：“姐姐，我想跟你走。我會砍柴，挑水，掃地，燒水……我是有用的，可以給姐姐幫忙，希姐姐不要嫌棄我，年紀小，干活力氣不是很大！”

玉盯著小男孩這張天真無邪的臉，默然無語。

“我娘說了，人要靠自己養活自己。姐姐，就讓我跟你走吧，我絕不會白吃你家飯的！”

玉鼻翼翕，咬了咬，無力地吐出兩個字：“帶我去見見你娘吧。”

“好。”

小男孩拉著玉就往里面走去，周圍的百姓們都看呆了，倒也沒去攔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