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貴妃這一足，項思羽本就平靜的后宮簡直就跟死水一樣了。

孫貴妃似乎真的是個不蹦跶的，這足當真就坦然接，一點異樣的聲音也沒有發出。

倒是玉理這個安小宮，花了不功夫。

安小宮一點也沒掙扎，直接招了，承認是孫貴妃派來的人。

但是這會兒，玉不可能已經在足的孫貴妃。

這孫貴妃是朝臣們眼中的原定皇后，在他們眼里，孫貴妃在這件事里已經到了懲罰，且玉也沒到什麼傷害，玉沒必要再計較什麼。

若把這事鬧大，真把江瑾賢的事抖摟出來，反倒是會讓玉難堪。

玉嘆了一口氣，問道：“那你姑母，安嬤嬤呢？”

“我姑母不是！”安小宮實心眼子地道，“不過關于那坤寧宮的事，確實是告訴我的。年紀也大了，折騰不了什麼的，也沒必要投靠孫貴妃。”

玉其實也覺得，這安嬤嬤跟這缺心眼子的安小宮不是一路人。

況且上次京京剛跟說過，這位安嬤嬤特別關注柒柒，似乎有別的打算。

所以，玉也不想把這個安嬤嬤放出去。

于是玉剛好就順著這個臺階下了，放過了安嬤嬤。

安小宮是必須要理的，但罪不至死，玉便把又送回到了張尚宮邊，讓張尚宮自行理。

這件事到這里，也算是正式告了一段落。

——

又到了一年的六月十八，今年是京京和柒柒的四歲生辰，項思羽替他們在皇宮里準備了盛大的宴會。

這倒是倆娃娃第一次能夠在皇宮明正大地舉辦宴會。

孫貴妃原本尚在足，如今被允許破例出席，坐在臺下一角，沉默地飲酒。

幾位長公主，因著皆沒有婚配的緣故，亦坐在孫貴妃附近，不過們倒是談笑風生，心極佳。

蘭陵長公主捂著，朝著幾位姐姐妹妹道：“剛剛我看到新封的宣威將軍，那長得真是長玉立、劍眉星目！”

“那句古文怎麼說的？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卒揮白刃，縱揮間，噤不忍下，更引而出之數矣。我是瞧他佩劍的樣子，就能想象到他上戰場殺敵的模樣了。”

棲霞長公主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姑蘇長公主：“你這說的也是太夸張了！”

“姑蘇妹妹說的沒錯。”仙桃長公主掩著笑，“長姊，你是不知道，剛剛我們幾個一起進來，姑蘇妹妹看著人家，眼睛都要直了！”

“三姐！你又取笑我！”

姑蘇長公主是最小的妹妹，上頭按年齡有棲霞、蘭陵、仙桃、臨安、清溪五位姐姐，并姑蘇一起，是皇族的六朵金花。

臨安和清溪是跟著棲霞一起來的，并未曾看到那宣威將軍，臨安長公主此時便道：“聽說這新的宣威將軍姓高，名蒼梧，是皇嫂的親信，原先是出自大宛神武將軍高家的公子，是大宛送過來給皇嫂陪嫁的將軍，后來便也留在了我們天寧，說起來是份也是不低的。”

仙桃長公主聞言，立即開玩笑地道：“四妹，你可別說了。你瞧著門當戶對又生的如此英俊，咱們姑蘇妹妹可真是要相思斷腸了！”

“三姐！”

棲霞長公主頗為無奈地看著玩鬧的妹妹們：“好了，收斂收斂點，可別到時候又被皇弟說了！”

仙桃長公主是怕這個姐姐的，聞言就不取笑姑蘇了。

但姑蘇似乎真的一副得了相思病的模樣，拉著臨安的手：“四姐，他是高蒼梧嗎？”

“是的。”

“大梁貴公子，氣蓋蒼梧云。”

接下來，仙桃就聽著姑蘇不停地念叨的這句詩。

仙桃耳朵聽得都要起繭子了，拉著清溪跟換了座位，坐到了棲霞的邊去。

這麼一來二去，仙桃剛換好座位，項思羽就攜著玉并京京和柒柒步大殿，眾人起行禮。

玉朝京京一示意，京京立即拉著妹妹到命婦的席上，給孫貴妃并幾位姑姑見禮。

雖然京京和柒柒不是真正的天寧皇族脈，但畢竟只是小孩子，且皇弟也給了他們份，棲霞長公主便送上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禮。

有了棲霞這個長姑開了頭，其余的命婦也都跟了上來，送上了禮。

玉坐在項思羽側，項思羽突然側過頭，小聲地對玉道：“你說，我該給我棲霞指一門什麼樣的婚事？”

玉正看柒柒看的開心，被項思羽這麼一問，笑道：“大宛的員們我都還不呢，我能給出什麼意見？”

玉想了想，總覺得這麼回答很敷衍，便道：“棲霞是你姐姐，該比你還大吧，自己就沒什麼心儀的男子嗎，也懶得你給指一門，不滿意了。”

“倒是沒有這個想法，不然你以為，的婚事，為何會拖到現在。是長姐，沒出嫁，連著下面的蘭陵、仙桃們也不好找人家，姑蘇還未及笄，自然是不考慮婚事。”

玉深以為意，覺得這個棲霞長公主很有自己的想法，之前大宛皇帝還想迎為后，不過現在，大宛皇帝竟然娶了秋芷若為后。

這棲霞長公主怎麼看都比那秋芷若好的多了，這大宛皇帝退而求其次，竟然退的那麼次！

杜淑妃死了，大宛多了個秋皇后，事倒是往玉意想不到的方面發展去了。

“那你這弟弟可就難做了，這沒有要求可就是要求最多的，你若是給選了，不滿意，倒讓以為你要故意耽誤終呢！”

玉設地開始為項思羽著想。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討論著，京京看了自己妹妹一眼，見和幾位姑姑玩得開心，也就放下心來，看了一眼全程獨酌的孫貴妃，跑了過去。

“孫娘娘。”

孫貴妃倒酒的手一頓，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京京：“大皇子？”

京京接過孫貴妃手中的酒杯，像個小大人一般道：“孫娘娘不該喝這麼多酒，喝酒傷！”

孫貴妃已經喝了不酒，雖然還沒到醉的程度，但臉上是紅撲撲的，此時不是滋味地道：“大皇子小小年紀，倒是管起大人的事來了。”

“為何不能管？兒臣說的又不是錯的！”京京道。

“行行行，本宮不喝了。”孫貴妃酒勁上來了，煩躁地一推酒杯。

“孫娘娘別生氣了，兒臣知道，這一次你被父皇罰，不是你的錯，母后也知道這件事。”

孫貴妃抬起頭來，冷笑一聲道：“是皇后派你來安本宮的嗎？本宮還不需要別人的安，這點小事，本宮犯不著與皇后置氣。”

是堂堂孫太傅之，自接嚴格的淑教育，被先帝選為公主伴讀，曾是朝臣公認的皇后人選。

自就被訓練為要效仿班婕妤、長孫皇后之流，飽讀詩書、謹守禮教，為皇帝正冠的一面鏡子，用自對皇帝的影響力，護朝廷賢良，匡正丈夫的過失。

出言勸誡是的職責，既然話說出口了就該考慮到后果。

換言之，從不是有意要為難玉這個皇后，只是要讓項思羽為毫無瑕疵的明君。

這種恪守禮教的人，最好說服，也最難對付。

“皇后既然潔自好，那麼這一次就是本宮的錯，本宮自愿領罰。你若是皇后派來的，那你便去告訴皇后，不用擔心本宮會有什麼怨言，只要好好做著我們天寧的皇后，母儀天下，本宮自然會敬重！”

“不是母后讓兒臣來的，是兒臣自己想要來的。”京京看了一眼孫貴妃，淡淡地道，“孫娘娘這樣待在宮里，過的真的開心嗎？”

孫貴妃的心陡然一驚，一時間沒想明白京京為何說這話。

“你什麼意思？”

“想必孫娘娘在宮里，足了這麼些日子也很孤獨。上次父皇懲罰了娘娘，母后怎麼也覺得說不過去，便想著補償娘娘一下。”

玉并不知道京京在這里“幫”說話，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大噴嚏。

“孫娘娘應該很久沒有見過家人了。母后想，讓孫娘娘的家人下個月進宮，和您一起說說話，敘敘舊。”

孫貴妃喝了酒，反應遲鈍了些，但后的桃枝可什麼沒喝，此時看著京京，滿腦子都在想京京好端端地提家人進宮探的事。

桃枝想的復雜，一瞬間就想到，孫貴妃是家里唯一的兒，也是最小的妹妹，上頭有好幾個哥哥，皆以婚，有的甚至都已經有兒有。

孫貴妃有好幾個侄，與京京年紀相若，莫不是皇后了和孫家結親的意思，想徹底鞏固自己在天寧國的地位？

若京京是正經的皇子也就罷了，可他是皇后和大宛丞相的野種，孫家的兒，怎麼能嫁給如此出的人？

桃枝正想小聲提點孫貴妃，孫貴妃卻已經懶洋洋地說道：“既然皇后有與本宮和解的心思，本宮也不希和皇后真的結下梁子，那麼本宮就接皇后的這個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