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無意與敵，只是這天寧江山，是我一生所愿；為我母后正名，是盡這人子之責。”

“若我有一天真能事，絕不會在我的天下里無地自容。我要承平這片秀麗山河，更要這承平江山里，有安然穩妥的。”

他江瑾賢，有自信也有能力，奪得江山、護好人。

京京不覺得江瑾賢這番話有什麼好的，倒是覺得江瑾賢過于自信，倒顯得有些自負了。

作為玉的大兒子，他覺得他有能力也有義務替玉考驗江瑾賢的真心。

“可母后未必愿意窠臼于你給的一小方天地里。”京京淡淡地說著，“你們總是主觀太強，自以為替們謀劃好了一切，卻不去多花些心思想想，那些東西到底是不是們想要的。”

江瑾賢豁然抬眸，看向京京：“你話里有話。”

京京雙手一攤，男人最了解男人，當下他只是道：“我是最公平的。我會完完整整告訴我母后你今天跟我說的話。當然，包括你又出來的一張底牌，我也會讓我父皇知道。”

江瑾賢一愣，倒是勉力一笑，在意的竟然是另外一個點：“和在一起的時候，你還小，倒是從未過我一句爹爹。如今，你對那項思羽倒是‘父皇’、‘父皇’的親熱。”

京京在心翻了個白眼，就你以前那所作所為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就算能出口，也不會。

“你我又不是真的父子，何必在意這些虛名。”

京京無所謂地說著，拉了一把柒柒：“時間差不多該到了，我們也該回宮了。我想你，應該是不會故意攔著我們不回宮吧？”

江瑾賢苦笑一下：“當然不會。”

——

天寧皇宮，乾清宮。

“阿羽。”

玉到底覺得和項思羽之間的關系，不能再一直這樣沒來由的尷尬下去，便決定主低頭，來紓解此事。

項思羽雖然待如常，但到底比之前隔了層薄霧。

玉親手做了藥膳，端來乾清宮。

項思羽正在書房里批閱奏折，玉喚了一句，項思羽只輕輕地“嗯”了一句，玉會意，便將藥膳放在一旁的小桌上，等著項思羽空下來。

玉原本以為會等很久，但項思羽自己卻遭不住了，他還是十分在意玉，本舍不得晾著那麼久。

項思羽放下筆，溫聲問道：“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

“自那日過后，你不也好幾日沒來看我了嗎？關心總是相對的，你難道以為，我就不會關心你嗎？”

看著玉巧笑倩兮的模樣，項思羽終于覺得連日來的煩悶煙消云散，只需要看到玉一眼，就足以令他沉迷。

“你只要能來見我，就足以令我開心了。把藥膳拿過來吧，我嘗嘗。”

玉故意瞪大眼睛，玩笑似的將藥膳往后推推，一本正經地道：“國事為重，陛下若為吃我的藥膳耽擱了朝政，臣妾這罪過可就大了。”

項思羽終于笑了：“可是涼了就不好吃了。朕不想辜負妃這一番心意。”

“只要有臣妾在，陛下還愁以后沒有溫熱的藥膳可以吃嗎？”

“你會一直在我邊嗎？”項思羽斂了斂笑意，問道。

“當然。”玉說著，已經笑著端起了藥膳，舀了一小碗送到項思羽的面前，“嘗嘗。”

項思羽含笑接過：“剛剛不是還說，不要承擔這誤朝政的罪過嗎？”

“可臣妾突發奇想，想使點小子。畢竟這辛辛苦苦做了飯卻沒人吃是很難過的，陛下不是曾說過，可以在你的天下里，包容一下臣妾的小小任嗎？”

玉說這話的時候，又嗔又，眼波含，倒真有些寵妃的模樣了。

項思羽心念一，電了一眼玉，玉立即會意，拿起項思羽碗里的勺子，就著項思羽的手，舀了一勺送到項思羽的里。

“好不好吃？”

“好吃。”

玉反客為主，點了一下項思羽的鼻子，嗔怒道：“你自己沒手嗎？還要我喂！”

“我的手不是正端著碗嗎？”項思羽耍賴道。

玉失笑，不過總算兩人之間的氣氛是輕松回來了，連日來的苦悶似乎終于一掃而。

玉疊開幾本奏折，在項思羽的書案上空出些許位置，而后直接坐上項思羽面前的書案，支起下，看著項思羽把那碗藥膳喝完。

“你這樣看著我，倒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怎麼？不能看嗎？”

“那倒不是。”項思羽勾一笑，將空碗隨手放在書案上，一把拉過玉，將的臉近自己，“那，妃覺得，好看嗎？”

“不好看。”

“嗯？”

“我看你吃東西，沒注意你的臉。”

玉抿著，一本正經地道：“你如果在現代，做吃播肯定不行。你吃相太好了，看著你倒有種歲月靜好的覺。”

“你啊你。”項思羽了玉的臉，“也不知道你這話是夸我還是怎麼的？真想敲開你的小腦袋，看看里面裝的都是什麼！”

“實踐出真知，那你敲開看看唄！”

“我可舍不得。”項思羽眷地看了玉一眼，“你今日來，就是特地來看我的？”

“當然呀。”玉晃了晃小腳丫，“不過呢，我還是要替你心心家里的事。這孫貴妃的足，也該解了，別真的把三個月去。”

“你是怕得罪嗎？”項思羽搖搖頭，“這個人認死理，足的事是不會怪你的。反倒是你替求了，讓早日被放出去，會怪你不守規矩。”

玉大吃一驚：“竟然有這樣的人嗎！”

項思羽了玉的頭：“是啊，這就是朝臣們之前，認定的皇后之選啊！”

“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孫貴妃愈發可憐了。”玉一陣唏噓，孫貴妃真的就是活一件古代封建禮教的犧牲品，偏生被教育的“好”，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錯！

不過話說回來，孫貴妃確實適合做皇后，大度、矜持、嫻靜、不妒、不怒，恪守禮教，沒有自己的思想，懂得做一件皇宮里的致人像，僅供天下百姓們朝拜敬仰。

項思羽突然委屈起來，像一只了傷的大灰狼，出傷口來，求著玉這只小白兔給他銜來草藥療傷：“你這麼說，我倒傷心了。你不心疼心疼我嗎？我也是被這皇宮，錮著的人啊！”

“這不是有我親自陪著你嘛。”玉咧一笑，敲了敲奏折本，“好了，現在就由我親自監督你批閱奏折，不許懶——”

玉瞧了一眼項思羽還在委屈著，玩味一笑，道：

“但是，了可以我給你倒水；累了可以我給你捶肩；沒墨了可以我給你磨墨。”

項思羽不莞爾：“這麼好？不會累到你嗎？”

“不會，我是有要求的。”玉挑眉，眼疾手快地從一疊奏折中出一本，塞到項思羽手里，“高蒼梧這空頭宣威將軍做的夠久了，你該給他些兵權了吧？”

“這事本事隨國公安排，畢竟如今宣威將軍是在他的名下。你若是急，我再去給你催促一二。”

兩人議事畢，既然玉答應了項思羽今天好好陪著他一整天，便當真拿了一本話本子，坐在書案旁邊的椅子上看。

期間，項思羽要喝茶，玉自告勇地出門去給項思羽安排。

出了書房，見到玉桑，是跟玉一起來的，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玉走到玉桑的邊，在玉桑耳邊小聲吩咐：“去聯系宴寧，告訴他，項思羽這次是讓八柱國之一的梁國公去打頭陣，應付江瑾賢的。你去讓宴寧代潛伏在梁國公邊的人，如有必要，不必生擒江瑾賢，直接殺之，暗殺埋伏都可以。”

擒賊先擒王，一旦江瑾賢死，那些軍隊沒了主心骨，本起不了什麼氣候。

項思羽輕敵江瑾賢，可不能。而且即使刺殺，江瑾賢也未必能死的。

可是見過那顧白執的易容的，簡直跟江瑾賢一模一樣！

宴寧的人是梁國公邊的謀士，是早在大宛先帝時期就在天寧埋伏著的。不過是借了父皇的福利。

借父皇之力報父皇之仇，也不算是很優秀的兒。

“還有，蕭家。如果蕭家和滄州那邊有任何往來，無論是什麼事，宴寧都必須給我查清楚！”

“……”

玉桑一一記下了，末了問道：“娘娘打算的這些事。陛下可知道嗎？會不會與陛下的打算沖突？”

“他的打算，他并沒有跟我說。但我估計與我預料的所差無二。我們做的事不過是錦上添花，不會影響他的大局的。”

“可江瑾賢死了，這一切事就真的能解決嗎？”

玉見玉桑一而再再而三地冒出問題，見不遠劉大監已經注意過來，快言快語道：“他死了事能不能解決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他不死事一定不能解決掉！就脈而言，有資格繼承天寧皇位的只有江瑾賢和項思羽，江瑾賢已死，項思羽怎麼可能還會有爭議！”

“江瑾賢一死，那些軍隊的收編和理便會容易的多。你先別管那麼多，先按我的要求辦事！”

玉桑應下了，玉看著玉桑遠去，出發去給項思羽準備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