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思羽的信發了出去，蘭陵長公主隨著仙桃一起回房。

蘭陵頗為驚訝地道：“三妹你竟然心許那宇文公子多時，竟然一點痕跡也不！”

蘭陵停下腳步，轉過來，雙手搭上仙桃的肩膀：“你可千萬不要是為了我，傻愣愣的嫁過去。我跟你說，現在嫁到宇文府，可不是過去福的！”

“我知道。”仙桃放心地拍了拍蘭陵的手，“我是真心喜歡宇文公子。宇文公子也是真心喜歡我。”

“你們倆已經互表心意啦！”這倒讓蘭陵吃驚起來，不過仔細想想，宇文清態度溫和、舉止斯文、滿腹詩書，婚后若是和仙桃妹妹詩作對起來，倒也是十分幸福的。

最重要的是雙方有，宇文清那樣謫仙般的人，若是溫地待起自己的妻子來，定是會讓子溺在里面的。

仙桃紅著臉，低下頭去。

蘭陵卻是笑了起來：“不錯！宇文公子算起來也是不錯的夫婿人選。過去帝京里多閨閣小姐的心上人呢！既然如此！二姐衷心的祝愿你，一定要幸福啊！”

——

宇文拓在病中難得了宇文來見面。自他病后，他的這些孩子里，也就只有宇文弈能夠時常見面。

宇文仍舊是之前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朝著床榻之上的宇文拓行了禮：“拜見爹爹。”

“兒，快快起來，坐到爹床邊來，讓爹爹看看。”

宇文乖巧地坐到了宇文拓的邊，宇文拓慈地看著的兒，言眼底里有一抹悲傷流過：“兒真的長大了啊！長得跟你的母親越來越像了……”

提到母親，宇文的頭低得更低了些。

“你娘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兒，自然是希你能幸福的。今天吶，爹想就你的婚事，問問你的意見。”

“你可否，有心上人啊？”

宇文豁然抬起頭，認真地看了宇文拓一眼，鄭重地搖了搖頭。

“沒有啊……”宇文拓雖然有些失，但想想也正常，宇文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其他小姐們聚會時唯唯諾諾的也必然被旁人搶了風頭，有誰會注意到呢？

“那如果，爹爹現在要給你找一個夫君，你有什麼要求嗎？”

宇文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輕輕地道：“我可以自己選夫君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是沒有心上人嗎？”

“但是兒有想嫁的人。”

宇文拓驚了一下：“是誰？”

“懿文太子。”

宇文平靜地說著，就好像在說今天吃什麼一樣簡單。

宇文拓差點覺得自己聽錯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你要嫁給懿文太子！？你想嫁給懿文太子！？”

“為什麼！？”宇文拓算是第一次會到那些老父親得知兒有心上人要嫁人時是什麼心，“你跟他見過幾面？一面？兩面？”

“兒想為像皇后那樣的人。”

宇文拓稍稍平靜了些，對這個回答有些寬：“你想做皇后？”

還沒等宇文回答，宇文拓自己就已經開始盤算起來：“說起來，若是你想做皇后，嫁給懿文太子確實是最好的選擇。只是這樣，我們家就要徹底綁在懿文太子這條船上了……”

宇文復又搖了搖頭：“我不想做皇后。只是我看到，懿文太子的眼里有皇后，我從未見過一個男人用那樣的眼神去著一個人。而皇后和懿文太子再無可能，我想走進他的心里、平他的傷口。我希有一天，懿文太子的眼里會有我。”

“我想像皇后那樣，被懿文太子喜歡，被所有人尊敬。”

宇文說著，頗有些像殉道者那般的悲天憫人。想親近玉，想為像玉那樣的人。玉無法做到的事，那就替去做。

不喜歡棲霞，棲霞也不喜歡，更不喜歡玉，覺得和玉是一樣的人，應該和站到統一戰線上。

江瑾賢在玉面前，總是有一種禮貌且的覺，他看起來是尊重

玉的，但卻有讓玉忍不住去逗他的想法，同時，那眼神還特別深。

旁觀者清，宇文最喜歡躲在人后面觀察所有人的一舉一，將江瑾賢所有的小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因為這個？”宇文拓顯然不理解宇文的想法，換句話而言，從小到大，他就從未真正懂過這個兒。

在他看來，宇文的這個想法，稚無比。

“你既不是看上了那懿文太子，也不是為了那母儀天下的皇后之位，你只不過是被懿文太子和皇后之間的打了而已。”宇文拓一副愁眉苦臉的老夫妻模樣。

“若是他們之間卻有，那也是忌之，你們這個年齡段的看那些風流才子風花雪月的故事我可以理解。但是懿文太子和皇后之間沒有，皇后看向懿文太子的眼神里只有淡漠和厭惡，你不會不知道。你若是想學皇后，也不是這麼學的，做什麼非要嫁給懿文太子呢？”

“從小到大我就只有過這麼一個想法，既然想出來我就不后悔。希父親全兒。”

“那是別人的，打你的也是別人的羈絆，你進去，能得到什麼好？你只會傷！”

“求父親全兒。”宇文就只有這麼一句話。

宇文拓也無可奈何起來，自規規矩矩的宇文，就只有在這件事上忤逆過他。

雖然說，只要有他安定郡公在，嫁給懿文太子并不算壞事，但是若是兒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去嫁給懿文太子的話，那麼就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樣。

“好——父親答應你，會為你盡力爭取正妃之位。”

宇文繼續平靜地搖了搖頭：“兒不奢求什麼太子妃，只求能夠陪伴在懿文太子側。”

“你只求個良娣之位？”宇文拓覺自己的心臟在跟兒談話之后又強大了不。

雖然委屈兒做妾室他并不開心，但若是只求個良娣之位，跟江瑾賢也好商量。

宇文拓的顧慮仍然還在，雖然宇文是柱國之，但到底只是庶出，江瑾賢未必肯給正妃之位。

但是宇文拓想錯了，就算宇文拓主提出自己的兒不求太子妃之位，做個妾室也好，江瑾賢仍舊拒絕了讓宇文府的想法。

“郡公的好意，孤心領了。怎麼肯讓郡公的千金委屈做妾？孤心有所屬，自覺高攀不起。”

江瑾賢話里雖然說是“高攀不起”，但語氣驕傲地很，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配不上的意思，不過是敷衍的外辭令罷了。

“為何不可？納個妾室不過是讓房里多個人來照顧你。”宇文拓了一眼躲在屏風后面的宇文，努力放低了姿態道。

“孤說了，孤心有所屬。”

“本公承諾，只要你愿意娶了我們家兒，我們家西南的二十萬兵盡數任你差遣！只要你答應本公，本公現在就把調令西南軍的虎符給你。”

“孤說了，孤心有所屬。”江瑾賢仍舊不為所，“就算郡公你把天下雙手捧上奉到孤面前，孤也不會答應。”

“孤已經錯過一次了，不會再錯過第二次了。”

“我們之間的合作不會因為這件事而有任何改變，變量永遠都是郡公自己的忠心，請郡公放心。”

“告辭。”

江瑾賢不耐煩地看了一眼宇文拓，轉過去，正準備邁步離開，宇文從屏風后面跳了出來，亟亟地問道：“是因為皇后的緣故嗎？”

江瑾賢沒有回答，但是卻難得轉過來看了宇文一眼，想起那日在道里見到的韶。

韶是他母后蕭鳶羽的族妹，宇文算起來，也是他的族妹。

實際上也不過是出了五服的遠親關系，較真起來勉強有個同一先祖罷了，畢竟他的母后是神一脈，不過這些宇文并不知，江瑾賢也不會因為這一層關系而對宇文有什麼憐憫。

“既然知道，又何必有此一問？”江瑾賢終于開口，語氣猶如淬了寒冰的冷劍。

“對你這麼好，你不該這樣對。”

江瑾賢說完，甩袖離去，不想跟宇文有任何的流。

宇文拓恨鐵不鋼地看了宇文一眼，有一種“你看，我就說是這個結果”的味道。

“若是連良娣之位都沒戲，他就是不愿娶你，就算你再委屈到孺子之位，也是沒有用的。”

天寧依古制，定太子姬妾名分：“太子有妃，有良娣，有孺子，凡三等，子皆稱皇孫。”

孺子是最末一等的妾室。

宇文卻不在意：“他若是那麼輕易就答應娶了我，那也就不值得我主提出要嫁給了。”

宇文拓聞言，不住地搖頭：“瘋了，瘋了，一個個全是瘋了。”

宇文拓躺在病榻之上，又重重地咳嗽起來，但宇文卻沒有像宇文弈一樣坐到宇文拓床邊為他拍背平。

宇文就那樣干站在那里，等宇文拓自己緩過來后，正準備出言說一說宇文，宇文弈卻踏門而。

“父親，圣上來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