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秋芷若跟翔旁敲側擊的談過之后，再加上又替他求見了他父皇，“母子”倆的關系表面上看起來和緩了不。

翔不再經常去麗妃宮里，作為唯一膝下有子嗣的正宮皇后，秋芷若的地位看起來在后宮之中又穩固了不。

秋芷若過了幾天較為舒心的日子，沒有那些糟心的妃嬪在跟前晃悠。這日晚間，皇帝有旨意晚上要駕臨立政殿，秋芷若歡歡喜喜地地準備侍寢。

“臣妾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金安。”

皇帝踏門而，道了句“皇后免禮”，隨后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看起來都是他常吃的菜式。

“皇后有心了。”皇帝的聲音淡漠地就好像殺生無數的屠夫，“有一件事，朕要跟你說，邊吃邊聊吧。”

秋芷若的心“咯噔”了一下。皇帝若是心好與溫存的時候，常會喚的閨名芷若；若是用公事公辦的口氣喊皇后，那麼接下來皇帝要講的事大概是對不太好的事。

皇帝改這一個稱呼，是要提醒的份，所的位置。

秋芷若看著夏承吉為皇帝布菜，夾的都是一些在這些菜里清淡的菜品，心里越發惴惴不安起來。

“陛下？”

皇帝慢條斯理地吃了幾口菜，似乎是覺得味道不錯，連帶著心也好了不。

“嗯。今日，天寧國傳來國書，有意將他們的棲霞長公主嫁過來和親。”

只這一句話，就足夠讓秋芷若不高興了。但如今可不是里調油的熱時刻，已經沒有使小子的任時刻了。

秋芷若委婉地道：“天寧國怎的又好好的重提和親一事？前一次里，那個前任天寧皇帝項思羽已經求娶走了我們大宛的鎮國長公主以此締結兩國盟約；如今天寧國改朝換代，是換了流落在外多年的蕭皇后之子懿文太子項思瑾登上皇位。”

“這位陛下不是也續娶了我們的鎮國長公主嗎？依舊以皇后之禮待之。怎麼，還覺得盟約不夠堅實，還要嫁一位長公主嗎？”

“或許是吧。”

秋芷若看著皇帝的神，竟然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來。不皇帝到底是什麼心思。

“那，這堂堂的天寧國長公主，嫁過來做妾？自己甘愿嗎？”

“天寧方面說了，他們可以同意，讓棲霞長公主嫁過來居貴妃之位。”

秋芷若愣了愣，沒想到天寧國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把長公主嫁過來了，甚至愿意屈居貴妃之位！

平白無故多了個地位僅次于的貴妃，還是盟國公主！是兩國之間盟約的臉面，也不能在宮里隨便教訓了這位長公主去，打了陛下的臉！

這次和親，可真是給找了個大·麻煩！

秋芷若仍不死心，想著到目前為止，陛下都是在說天寧方面的態度，他自己到底是什麼想法，他還沒有明說，便道。

“這棲霞長公主，過了這麼多年，年歲也不小了吧？陛下當真愿意……”

皇帝突然出聲打斷了秋芷若的話：“確實比你年長，但也不至于老到哪里去。朕娶，在意的從來都不是的容貌。”

子的麗容從來都是一時的花團錦簇，就算你保養的再好，再完，總會有比你更年輕，更艷的人取代你。

你必須抓住一些永恒的東西作為你安立命的保障。上天那樣垂青于你，給了你這樣的好容貌，是讓你用它去換取那些永恒的屬于你的東西。

秋芷若噤了聲，大概知道，天寧國那邊定是有旁的條件在和大宛洽談，才會讓皇帝如此的心。

最好識趣一些，畢竟在大多數時候，陛下還是愿意寵著的。

“是臣妾小心眼了。臣妾在意陛下，總擔心那些人們分走了陛下的寵，陛下從此就不再理我。”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秋芷若一眼：“朕說過了，只要你聽話，不忤逆朕。你的皇后之位，會很穩的。”

“不要肖想那些你不該肖想的東西，你只要記住，‘安分守己’這四個字。”

就目前看來，皇帝還是很滿意秋芷若這個皇后的。因為跟他一樣狠，能管得住他的后宮，同時也還有可以讓他調教的余地。

秋芷若的眸黯了黯，知道皇帝識破了的偽裝，便道：“既然如此，那陛下打算給這位長公主封什麼封號啊？”

皇帝挑了挑眉，示意秋芷若把手給他。秋芷若猶豫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

皇帝拉起秋芷若的手，在的掌心一筆一劃寫下一個“定”字。

“定者，安也。共武之服，以定王國。朕娶，要的是朕的江山平和安定

。”

秋芷若默默地將掌心收回：“那本宮就在此，先替定貴妃謝過陛下了。”

——

棲霞趕到帝京的時候，大宛那邊同意和親的回復也已經到了天寧國帝京。

于是，關于棲霞的婚事，本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江瑾賢直接下旨，讓嫁去大宛為貴妃的旨意。

江瑾賢的速度之快，連玉都措手不及。不過江瑾賢既然安排了把棲霞嫁到大宛去，倒省的玉為此事籌謀了。

一切都似乎在按照江瑾賢計劃的反向走，但凡事都有個意外。這個意外便是，棲霞會選擇在進宮謝恩。

宇文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來乾清宮的。雖然說，大宛皇帝與棲霞年紀相仿，但遠嫁異國他鄉做妾，還有個厲害的正妻皇后著，后半生的日子，估計也不會快活到哪里去。

棲霞立于大殿之外，沒有跪下，江瑾賢也沒有把迎進殿，而是出門迎接。

周大監站在江瑾賢的后，不遠宇文在看著。

“皇兄，臣妹當初，是為了報我母妃之仇，才跟隨舅父投奔皇兄的。”

“臣妹自知，天下大定后，你和舅父都視我為累贅。舅父急于將我嫁出去，皇兄也已經替我安排好了婚事。”

“事關兩國聯姻，若臣妹說不想嫁，那未免也太矯了一些。但是皇兄做這個決定前，從未與臣妹商量過，倒讓臣妹在懷疑，臣妹當初做出支持皇兄的決定，是否正確？”

江瑾賢還沒開口，倒是宇文先說話了：“棲霞長公主！你是怎麼跟陛下說話的？”

棲霞看了一眼宇文，皺起了眉頭：“本宮與自己的皇兄說話，容得到你一個妾室來！？”

“你！”宇文被噎了一下，求助似的看向江瑾賢。

江瑾賢雖然不喜歡宇文，但在棲霞面前，宇文是自己的貴妃，關乎自己的臉面，如何能被棲霞給看清了去？

“皇妹，你聽說過，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嗎？”

“皇兄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棲霞低了頭，輕輕地笑了，從看到其他四個妹妹的待遇開始，就對自己的結局有了猜測。本想著，憑借自己的份，能在這新朝留有一席之地。

但終究還是想太多了。

棲霞仰起頭，咧開了一個不符合這個年紀的笑容：“實際上，這一輩子，皇妹就沒有想過嫁人。之前，安王一直有意無意提起過我的婚事，都被我婉拒了。”

“皇妹從來就不覺得，嫁人是我的歸宿。我從來就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會有一個人值得我托付終。我的終，從來都該由我自己決定，而不是旁的一個陌生的男人。”

因著父皇的緣故，厭惡男人，不相信男人，所以也連帶著厭惡周旋在兩個弟弟之間的玉。

為什麼討厭玉？細究起來，也不太清楚，或許就是討厭玉這種周旋在男人之間，自掉價的行為。

對的，自掉價！認為，可以跟男人，講權，講錢，講利益，但決不能談。

利用別人的是罪惡的，自己白白付出那些不被認可的也是可恥的！

“但最后，我的終……還是被皇兄你決定了呢……”

棲霞凄惶的笑著，但眼睛里依舊帶著高傲：“貴妃便貴妃，本宮是天寧長公主，此番為國而嫁，絕不會侮辱了我天寧國的名聲。”

“只是皇兄，臣妹想問你一句。這場聯姻，真的是有必要的嗎？”

“皇兄更多的是為了我們天寧國的利益把臣妹嫁出去，還是為了那玉！？”

江瑾賢定定地看了棲霞一眼，最后開口道：“曾經跟我講過一個故事，末了，告訴我一句話，‘如果你吃到一個蛋,覺得好吃,你又何必去認識下蛋的母呢？’。”

棲霞冷笑了一下：“皇后這話說的，倒是鄙！臣妹明白了！”

“只是臣妹一直在好奇一件事。臣妹一直以為，皇兄是一個絕冷之人，沒想到卻會為了皇后娘娘做一些并不太理智的事。”

“這并不是什麼不太理智的事。棲霞，你不可能，一輩子不嫁人。”

“臣妹從來就沒想過要嫁人！臣妹自認為可以頂得住力！即使要嫁，那大可以把我嫁給國其他的青年才俊，為何要讓我遠嫁他鄉和親！？這難道不是陛下為了皇后的一點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