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初哪怕早知道墨玄宸不好招惹,也知道這人心黑手辣,可當真發現他推波助瀾故意讓殺手截殺,想要踩著尸骨得權,依舊覺得心冷。
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旖旎心思全消。
云錦初冷著臉回了角落里,譏諷出聲:“難怪堂堂鎮南王府的馬車會好端端的陷進泥坑里,又難怪殺手臨頭朱祁還百般推諉不愿進林子。”
“墨世子可當真是舍得,居然拿你自己的命來算計我,你也不怕連小命都折在里面。”
墨玄宸抿抿:“我原是留了暗衛……”
“呵!”
云錦初冷笑,“你留了暗衛是打算關鍵時刻能救你,還是打算在我死不了的時候能補個刀?亦或是等弄死了我之后布置一下現場,好能人親眼看到你鎮南王世子是如何痛失所,悲痛絕?”
“墨玄宸,如今我還活著,你這戲要怎麼演下去?要不然趁著你的人還沒找來,先找個機會弄死我?”
墨玄宸角抿。
木屋中一人冷怒,一人沉默。
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再次劍拔弩張。
云錦初冷笑:“我以為我們好歹算是合作伙伴,卻不想在墨世子眼里,我連踏腳石都算不上。”
墨玄宸看著眉眼蘊滿了怒意的云錦初,原是想解釋幾句,可話到了邊卻只是了又再次閉上。
他算計云錦初是真。
要命也是真。
說什麼都只會火上澆油。
可殊不知他的沉默反而讓云錦初更氣,一把扯過旁那曬干的皮子就朝著上蓋著,朝后一仰就斜靠在柴堆上,心里嘀咕著要是再心慈手就是烏王八蛋。
墨玄宸見后背對著自己,整個人只出個腦袋頂,他低聲道:
“云錦初……”
倒在柴堆邊的人靜悄悄的一聲不吭。
“不會有下次了。”
云錦初臉上一頓。
“我孑然一離開朔康,想要自保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我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敢放任何不安定的危險在邊。”
“這次是我的錯,不會有下一次了。”
云錦初聽著后男人的話冷嗤了聲。
鬼才信他!
……
本來云錦初救了墨玄宸后,二人之間關系緩和了下來,可因為殺手的事再次回到了之前,甚至還不如談了合作后偶爾的調侃和默契。
云錦初冷著臉不想跟對面的人說話,只擔心著宋家那邊得知失蹤后會急什麼樣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那雨點砸在木屋頂上時擾得人心煩意。
等到后半夜雨勢依舊不見小下來,山里溫度更是急速下降,哪怕屋中點著火堆,云錦初依舊冷的恨不得將自己也變了木柴塞進了火堆里。
裳烘干之后,重新換上,裹著皮子湊到火堆邊添了柴火,就發現對面的男人坐在影里安靜異常。
“砰!”
扔柴的聲音大了些,那斜倚在影里的影依舊一不。
云錦初皺眉剛想他,可轉瞬就閉上。
管他去死!
裹了裳蹲在火堆邊取暖,云錦初拿著木挑著火堆里燃燒的木材,火星子噼啪作響時,上總算是暖和了起來,赤著腳踩在半干的鞋子上,將下顎放在膝上著火出神,就突然聽到細碎的聲音。
“別……”
云錦初扭頭,卻聽不清墨玄宸在說什麼。
不想理他,只扭過頭佯裝沒聽到,可那細細碎碎的聲音卻又再次響起。
云錦初直接冷聲道:“你能不能安靜些?”
木屋里安靜下來。
繼續托著下顎想事,可不過片刻,又聽到墨玄宸的聲音。
“墨玄宸!”
云錦初氣惱,扭頭怒視著墨玄宸那邊,剛想說他有完沒完了,外頭就“轟隆”一聲,閃電雷劃過天際,幾乎將整個木屋里也照得亮,云錦初才陡然發現那邊墨玄宸閉著眼靠在屋子一角。
云錦初臉微變,連忙起趿著鞋走了過去。
“墨玄宸?”
手輕輕一推,墨玄宸徑直朝下倒去。
云錦初嚇了一跳,連忙手將人拽住,可力氣太大,反將人拉過來時連帶著自己也“砰”地撞在地上。
唔——
云錦初疼的低哼出聲,下顎被他腦袋撞上更是眼淚都飚了出來。
墨玄宸渾癱地趴在上,腦袋垂在頸側。
那呼吸的炙熱幾乎全落在了脖頸上,整個人更是得險些不過氣來。
“墨玄宸!”
云錦初咬牙推了推他,男人一不。
只能用力一把推開上的人,等他“砰”地仰躺在地上時,云錦初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著自己疼到發麻的下,一邊抬腳就想踹墨玄宸,可就在這時,卻聽到他低低了聲“母妃”。
像是陷了夢魘里,墨玄宸臉上燒得通紅,上卻是白得沒了。
他低低著“母妃”,明明聲音微弱至極,卻又仿佛帶著低泣,低低說著“別走。”
云錦初抬起的腳僵住。
半晌,低罵出聲:
“麻煩!”
轉就走,等走到一半又氣急敗壞地退了回來,將人從地上拖起來靠在一旁。
他后肩上的傷口沒有理干凈,只裹了一層黑布,那依舊朝外浸著,墨玄宸渾都像是燒過的木炭一樣燙得嚇人。
云錦初了他額頭,原是想要試探溫度,卻被人一把擒住。
墨玄宸睜眼看著,黑眸幽深駭人。
“墨玄宸?”
云錦初皺眉。
原本抵在前的小巧手弩緩緩移開,墨玄宸滿是戾氣的眼睛陡然松散了下來。
似乎是聽到了悉的聲音,他松開云錦初的手后偏著頭靠了過去,著略微冰涼的掌心低聲道:
“疼……”
云錦初愣了一下,就覺到男人臉頰在掌心上輕蹭了蹭。
冷白細膩,那已經半干的青長發從手臂上劃過,像羽掃過心間留下痕跡。
而墨玄宸著掌心有些模糊不清的一聲“阿錦”,愣是讓走了神。
等回過神時,云錦初就黑著臉:
“墨玄宸,老娘不吃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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