釀酒其實不難，最關鍵的只是在蒸餾和調配一步。

云錦初并沒藏著掖著，孫宜蘭也聰慧，等二人從屋中出來時，云錦初才說道：“后面的步驟我也已經教給你了，你先試著釀，有什麼問題再讓人來找我。”

孫宜蘭點點頭：“好。”

“對了，我之前你辦的事怎麼樣了？”云錦初問。

孫宜蘭看了雁回一眼。

云錦初隨意道：“沒事，你直說。”

孫宜蘭這才開口：“派去巡地的那些人還沒回來，不過我問了幾家先前跟布行合作的商戶，他們有兩家的管事剛從南邊采貨回來，說南邊前兩個月的雨水比京城還多，有幾個地方已經連著下了整兩月的雨，就連陵江水位也上漲了不。”

“大雨傾盆，不地方的田地都已經蓄水過多，連帶著沖壞了秧苗，只是后來下雨的那些地方突然又停了，只偶爾還有綿綿細雨，反倒是往北京城這一帶雨水突然多了起來。”

要是一直暴雨傾盆，陵江下游附近州府的人可能還會多加小心，可關鍵是那邊雨水停了，綿綿細雨瞧著大有暫緩之勢，原本張的府和地方都松懈了下來，也沒人再留意上游有沒有繼續下雨。

陵江貫穿南北，蓄洪泄洪的地方就那麼幾個。

一旦上游水勢過大，蓄洪的能力不夠，堤壩坍塌江水倒灌，那下游毫無防備之下怕是得出大事。

云錦初眉心蹙，旁邊的雁回剛開始還不知道二人在說什麼，可隨著孫宜蘭的話臉也跟著變了起來。

云錦初想了想：“雁回，你去一趟鎮南王府……”

頓了頓，

“算了，我自己去。”

云錦初一邊拭著手中沾上的酒曲，一邊扭頭對著孫宜蘭代：“先前我讓你做的事繼續做，這地窖既然這麼大就好好利用起來，別怕花錢，我那銀子還有很多，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孫宜蘭知道說的是囤糧的事，點點頭：“好。小姐，我父親那邊有消息了嗎？”

云錦初搖搖頭：“暫時還沒有。”

孫宜蘭雖然有些失，卻也知道冀南離京城本就遠，一時半會兒沒消息也正常。

云錦初說道：“你放心，已經有人過去了，一旦找到孫伯會護著他的。”

孫宜蘭“嗯”了聲：“謝謝小姐。”

云錦初沒在酒坊逗留，跟孫宜蘭代了幾句，又商量好酒坊后續的一些事后，就領著桑葉和雁回一起離開。

等乘車前往鎮南王府時，雁回忍不住問：“小姐，真會有洪澇嗎？”

云錦初說道：“我也不知道。”

雁回張想說什麼，片刻后又閉。

云錦初看了一眼：“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不告知府？”

“一是我沒有證據，洪澇雖有征兆，可朝廷筑堤，往年也不是沒有數日大雨的時候，可未有過堤壩沖毀的事誰會相信？二是我現在的份不合適，這事貿然告訴地方府，不袒份沒人相信，可要是表明份，人家信了暗中查探小心防備還好，要是覺得危言聳聽，你知道會有什麼后果嗎？”

先不說一個閨中小姐，怎知道洪澇之事，找人傳訊未必能見到地方員。

更何況萬一消息外傳挑起民，要麼被當蠱人心的神，要不然就會被人認為別有用心。

朝廷能容？

云錦初說道：“而且這事雖然危險，卻也是機會。”

“你家世子困頓京城多年，眼下雖然得景帝另眼相看，可說到底景帝未曾放權給他，他掌不了實權一切都只是空談。天下一片太平，朝中上下和樂，想要景帝重用他怎麼可能？”

墨玄宸想走武將的路子。

要麼有戰事，要麼有別的事能夠讓他領兵外出，武將只有領了兵才能立功，立功才能得權。

雁回聽著云錦初的話急忙道：“奴婢不是為世子……”

云錦初不置可否。

雁回和焱翎說是認為主，可說到底跟著墨玄宸多年，又是以死士的標準來培養出來的人，哪就能真的毫不在乎舊主。

不在意他們這點小心思，有蝕骨能夠控制二人，只要在一些大事上面他們不背叛就行，至于跟墨玄宸，眼下本就是合作關系，墨玄宸好，才能好，他能早點兒奪回鎮南王府的兵權，也能早點兒。

所以不介意雁回關心舊主。

馬車到了鎮南王府，見是未來世子妃過來探，府中的人連忙就引著云錦初。

等去了后院繞著那偌大的洗硯池進了水榭，瞧見坐在里面乘涼，那大長隨意踩在木欄上，下的椅子來回輕晃著顯得格外閑適的俊男人時。

云錦初嗤了聲：“不是說挨了杖責，傷重難以起？”

墨玄宸就那麼看著居高臨下的，一淺綠，出白皙脖頸帶著一串瓔珞，那烏發挽起一半簪著幾朵艷麗絹花，本就明的眼中帶著幾不屑和鄙夷，小臉比發間絹花還要引人注目。

墨玄宸腳下踩著地面，搖椅停了下來：“傷得再重，也沒見世子妃來瞧上一眼。”

云錦初撇撇：“我又不是真的，跑那麼勤快干什麼。”

這男人狗的很，哪里肯以傷換傷去對付別人，先前聽說他傷重就知道是糊弄人的。

直接坐在墨玄宸對面，墨玄宸朝著朱祁擺擺手，他便識趣地退了下去。

墨玄宸也沒因為的話氣，況且知道這小沒良心的兒就沒對他心，他也不會自作多以為云錦初是來探他的，他撐著搖椅坐起來帶著些笑道：“那云小姐今天怎麼來了？”

“有事找你。”

云錦初也沒繞彎子，直接就將洪澇的事說了。

墨玄宸笑意微收：“什麼時候開始的？”

“就上次來找你的時候，我總覺得這雨下的有些太勤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還沒回來，不過一些走商的人說，南邊兒先前的雨比京中還要大，我有些不好的預，覺得可能會出事。”

云錦初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這才繼續，

“當然，我也只是猜測，不過你也該知道如果真出事了會死多人，而且如果起了子也是你的機會，我來跟你說一聲，怎麼把握你自己看著辦。”?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