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初這段時間大多力都放在了第一樓那邊,陵江決堤的消息傳來時,當聽聞大皇子派人鑿毀堤壩被下獄后,出第一樓時,總會聽到樓中那些人義憤填膺謾罵大皇子無德。
第一樓中單獨開辟了一片地方供應試學子居住,那兩木樓中間的小花園改了“論道堂”,前些時日時常會有學子在那里流讀書心得,而此時那地方則是了眾人批判大皇子的匯集地。
“簡直喪心病狂,此等無德之人,怎配為皇室?”
“聽聞陵江決堤,沿岸死傷無數,那些人命皆是為他所害,如此滔天罪行只是下獄,陛下到底是怎麼想得?”
“還能怎麼想,那可是陛下的親兒子,他還能殺了不……”
說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這世上又有幾人遵守,皇帝的兒子生來就高人一等,又怎麼可能真的那些死去的百姓償命?
人群憤憤不平,有人說道:“說到底還是朝廷無能,那堤壩是何等重要之地,可只是人力便能摧毀,若早些派人加固讓人巡守又怎麼會釀這般大禍。”
“朝廷的事也并非你我能指摘的,不過說起來還是四皇子周全,聽說他早前便察覺陵江水位上漲派人南下,這才能在決堤之時盡量挽回損失,否則說不定南邊兒早就大了。”
“我覺得這次之后,陛下說不定會立儲了……”
“那儲君是誰都好,但絕不能是大皇子,否則我定會到貢院門前靜坐,質問這等無德之人怎配為太子!”
云錦初站在花叢后面,隔了些距離還能聽到那邊的罵聲,間或還有幾句指責朝廷無能縱容大皇子如此行事的罵言,扭頭看向邊的孫宜蘭:“這些人一直如此?”
孫宜蘭小聲說道:“這些學子本就大多年輕,一腔熱未曾見過太多苦難,總覺得一傲骨自謂狂生,這段時間陵江決堤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大皇子那事兒也遮掩不住,他們就時常三五一群地聚在一起聲討。”
云錦初皺了皺眉:“讓人去盯著些,別他們說了太過的言論。”
有些事討論幾句可以,可有的東西說了那是要掉腦袋的。
云錦初“收留”這些人雖不圖謀人人都能以利益回報,可也不想因為幾個愣頭青就惹來麻煩。
孫宜蘭點點頭:“我會代下去。”
孫宜蘭朝著那邊去了一趟,很快便有人去了那群狂生之中,也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原本還高談闊論的一群人瞬間變了臉,之前說的最激烈的幾人悄悄散了開來,不過片刻那“論道堂”里就空了許多,剩下的人說話時聲音小了很多,也沒再繼續剛才那些話題。
云錦初看了幾眼就領著孫宜蘭離開,等繞過風雨連廊,進了一片墨竹林間單獨辟出來的小樓之后。
孫宜蘭沏了茶水給,一邊說道:“先前囤積的那些米糧已經照著世子妃的吩咐,將其中四以原價售賣給了宋尚書,一取出在城外搭建了粥棚,剩下的則全部留在庫中,隨時可以取用。”
云錦初翻了翻手里的賬本:“家第一批酒已經付了?”
孫宜蘭點點頭:“了,五爺派人送到了家各地的商號,聽說靠近京城的那幾家都賣的很好。”
“咱們樓里的酒水算是打出了名聲,京中有好幾家都想要跟咱們定酒,只我推到了家上,將你跟五爺簽訂的獨家契約傳了出去,有家在前面擋著那些人倒也沒為難,都答應四個月后再來競標拿酒的名額,只是我這幾天發現有不人派了人在咱們樓里零散的買酒,暗中再兜售出去。”
“不僅是那幾種比較貴的酒,就連最便宜酒他們拿出去后倒手都能翻上一倍的價錢,要不要想辦法遏制一下?”
云錦初搖搖頭:“不用管他們。”
第一樓每日賣的酒水都是有數的,不是你想買多就能有多,他們對外宣稱家拿了第一批酒水,余下的只夠第一樓用,那些零散來買的一次頂多就是幾斤的量,就算來個幾十人也不過是百余斤而已。
“第一樓開業之后本就堵了不人的財路,家那單子榨空了咱們眼下的產量,酒廠那邊運轉起來之前,其他人拿不到酒水,要是不給他們一些渠道分些利益出去,他們恐怕會鋌而走險聯合起來找第一樓的麻煩。”
“一些酒水就能平下去這些麻煩是好事,至于高價兜售,等酒廠那邊第一批酒水出窖之后,便運回來賣給京中那些酒樓,讓他們都用上第一樓的酒,到時候自然不會再有人高價去買倒手的酒水。”
孫宜蘭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屋中的冰盆散著涼氣,云錦初翻看著手中的賬冊。
開業還不到一個月,第一樓的流水就已經極為驚人,不說占著其中大頭的酒水,是先前想的那些小玩意兒所帶來的利益都人看著震驚。
三十文一碗的冰,一百文一杯的茶,還有賣的比較貴的水果刨冰、紅豆煉冰沙……
原本只是想要當作搭頭,卻被孫宜蘭單獨拿出來售賣。
能來第一樓消費的大多都是非富即貴,一、二兩銀子的甜品放在他們眼里本不算什麼,就算真舍不得點最貴的,可花上幾十文就能解暑的新鮮玩意也不吝來上一碗,這不到一個月時間,是這些甜品的利益就有足足近萬兩。
云錦初震驚:“怎麼會這麼多?”
孫宜蘭笑道:“因為這些東西新奇,而且味道也的確是好。”
“原本只是放在樓里售賣,可后來大概是傳出了名聲,又有賀蘭小姐們幫著宣傳,將這東西價抬高了不,京中一些權貴人家宴請的時候都會來訂上一些,好似誰家缺了這些就沒了臉面似的。”
京中這些世家權貴本就喜歡攀比,這些東西勝在新奇,各府的廚子雖然未必仿不出來,可不是第一樓送去的,總覺得會失了幾分臉面。
再加上孫宜蘭用了點兒小手段,對外宣稱在第一樓訂這些東西的人家設宴時,可多購買幾壺神仙醉和樓中的酒水,這樣下來就讓得來定這些的人絡繹不絕。
這些東西的本極低,利益自然也就高了。
孫宜蘭笑著說道:“不過這些東西都是有時節的,利益再高也只能賣這麼一段時間,等到天氣轉涼之后就沒人買了,至于來年恐怕京中也會多了不售賣這些的,再想要這麼賺錢幾乎不可能。”
這些東西都沒什麼技含量,眼下京中都已經出了仿品。
要不是做冰的薜荔籽還沒其他人發現,也將這東西藏得實,估計滿大街都能見這些東西了。?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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