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康地大鄴最南邊,靠近南楚。
比之北邊的風沙塵土,朔康樹木繁多,哪怕已經秋依舊綠意遍野。
山巒重疊間,一條雄闊山脈連接著大鄴和南楚兩國之間,而麓云關就坐落其中,為大鄴阻擋南楚最重要的關隘,鎮南王府所在的朔康城就在麓云關。
墨玄宸一行扮作南下的行商,拿著早前二皇子幫忙準備好的路引和份文牒,易容進了朔康城后,就覺到城中氣氛極為張。
街頭巷尾雖然熱鬧,可時不時就有穿盔甲的兵從旁路過,滿眼警惕地瞧著一些剛城中的眼生之人,只是從城門到住城中酒樓短短半柱香的時間,墨玄宸他們就接連被好幾撥人攔住盤問,就連帶城中當作偽裝的皮貨都被來回檢查了好幾次。
等住進了城中的宣安樓,他們還剛巧撞上前來盤查的兵。
折騰一番那些人退走后,云錦初就佯裝著惱怒說道:“這城里頭到底怎麼回事,咱們年年都來走貨,從不見被這麼盤問的,先前在城門前就算了,這都進城了還一波接著一波的來,咱們那皮子被翻來覆去的倒騰,這是把咱們當賊了嗎?”
“我瞧著剛才那些兵的架勢,像是城里出了什麼大事。”
墨玄宸扮作的富商臉上也出些憂心來,像是被城中這陣勢給嚇著了,“要不然咱們不在這住了,直接將貨送出關吧,否則真要是遇上什麼事,那幾車上好的皮子就全都砸在咱們手上了。”
“那可不,那幾張上好的雪狐皮就值萬金,真砸了咱們不得虧死!”
云錦初扯著他手說道,“咱先把東西送出關,不住了……”
見他們要走,宣安樓的掌柜的連忙開口留人:“二位客留步。”
那掌柜的是個中年男人,蓄著短須,上前就道,
“二位別怕,這城安生著呢,有鎮南王府守著,哪能出什麼大事。”
云錦初聞言就瞪眼:“你當我們瞎了不,這麼多兵四搜查,你跟我說沒事?”
梳著婦人髻,著富貴,面容修整之后瞧著就是個子潑辣的年輕婦人。
云錦初叉腰豎眉時語氣有些兇:“這朔康城我們夫婦又不是第一次來,往日里可不見這模樣,你可別糊弄我們!”
那掌柜連忙解釋:“您別誤會,我真沒糊弄您二位,這些兵也不是尋事,是在搜捕前幾日行刺朝廷欽差的南楚刺客。”
“南楚刺客?”
云錦初皺眉。
那掌柜的解釋說道:“您二位瞧著也不是第一次來朔康了,應當也知道咱們這朔康城毗鄰麓云關,這城里時不時的就會混進來一些南楚的細作。”
“城中鎮南王府的王爺常年駐守邊關,手中染了不南楚人的,那可是南楚那些賊人的眼中釘,這些年他們時不時就派人過來想要行刺王爺,但王爺福澤天佑每次都躲了過去。”
“前些時日朝中來了欽差,正巧撞上那些賊人刺殺鎮南王,王爺武藝高強沒被那些人得逞,可京里頭來的欽差大人卻是死了一個,據說腦袋都被砍了下來,那樣子簡直嚇死個人。”
云錦初和墨玄宸聽說京中欽差死了一個同時心中一咯噔。
惠王就在欽差之中,他們可不相信會那麼巧他們來了朔康就撞上了南楚的人刺殺墨景岳,那墨景岳該不會狗急跳墻直接朝著惠王手了吧?
墨玄宸佯作驚愕說道:“我來的路上也聽聞有欽差來南境的事,好像還是朝中的什麼王爺,他死了?”
“那倒不是。”
那掌柜的說道,“我聽說不是領頭的惠王,好像是個什麼都察院的大人,姓李的。”
他隨口說了句后就繼續,
“反正那天的事鬧的很大,鎮南王府也一團,聽說那些行刺的賊人傷人之后趁跑了幾個,鎮南王才讓人在城門四設卡,派人滿城搜捕刺客,而且南楚敢當眾襲殺咱們大鄴的朝臣,王爺也了雷霆之怒,讓人陳兵麓云關外,說是南楚那邊要是不給個代就要率兵打過去。”
“眼下麓云關那頭戒嚴,除了軍中之人其他人誰都出不了關,二位這會兒還是別去了,倒不如就留在城里,咱們城中有幾家做皮貨生意的商戶,給的價錢也十分公道,免得去了麓云關那頭惹了麻煩。”
墨玄宸和云錦初對視一眼,二人臉上都出驚懼之:“原來是這樣,多謝掌柜的提醒。”
既然出不了關,二人自然就留在了宣安樓。
因押著貴重皮貨,二人沒住在前面人來人往的樓上,在掌柜的建議之下多加了些銀錢包下了宣安樓后面一單獨的小院。
等將東西都搬進去后,打賞了前來幫忙的小二等人,隨行的護衛各自散開守住院子四周。
云錦初跟著墨玄宸進了屋中之后,這才沉聲說道:“你這個二叔手段倒是了得。”
墨玄宸神微諷:“祖父在時,他一直表現的沖好斗,心無城府。”
云錦初“嘁”了聲,好斗不好斗先不說,可“心無城府”這幾個字半點都跟這位鎮南王沾不上邊兒。
“那刺客十之八九是他自己找來的。”
云錦初走到桌邊坐下說道,“惠王他們剛來南境,就好巧不巧撞上了行刺鎮南王的人,你二叔怕是察覺景帝這次來者不善,又不好明面抗旨,所以才借南楚挑事為由陳兵關外,借此威景帝。”
景帝這次派人南下傳旨,惠王一行代表的既是朝中也是帝王的面,南楚當眾行刺謀害大鄴欽差,大鄴勢必要跟南楚要一個代。
那刺客是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南楚怎麼可能會為此買單?
兩方糾纏之下,南境局勢張。
朔康跟南楚只隔了一個麓云關,一旦戰事一起,為主帥的鎮南王自然無法京,就算只是作戲沒有戰事,可南境三十萬大軍陳兵關外就是對景帝最大的威脅。
墨景岳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景帝。
就算他真的進京,一旦他在京中出事,南境必。?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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