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惠貴妃的葬禮，文武百、以及帝都中有頭有臉的人，全部都來參加吊唁，整個宮廷都籠罩著一哀傷的氣息，宮人們低著腦袋，安靜的做著各自的分事，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說。

靈堂。

大家上著香、小聲說著話，氣息格外抑。

葉君與墨冉到來時，前來吊唁的人已經很多了，剛走進來，便有不人圍著墨冉，將其隔到了一邊，葉君見他們要談話，便獨自進靈堂。

一抬眸，便見那口漆黑冰冷的棺材。

棺材旁，是離羲。

他穿著一襲白的長袍，披著孝布，僵的站在那里，微垂的目是渙散的，三魂七魄仿佛都離了一般，此時此刻就只剩下了一軀殼。

他站在那里，周氣息低沉，口呼吸的幅度輕的幾乎看不見，眼瞼一片青黑，下上還長出了青蔥的胡渣，一夜未見，憔悴的仿佛老了幾歲。

猶如一行尸走。

葉君抿了下角，提步走上前去。

上香，鞠躬，吊唁。

行完禮儀后，想要安兩句，可話到邊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想了想，又咽了回去，轉便走。

“你很恨我嗎？”

忽然，后，是男人嘶啞至極的嗓音。

葉君腳步微頓，回頭去，見男人抬起了疲憊無神的眼睛，筆直的看著。

他的瞳孔是紅的，眼睛里充滿了，一夜未睡，格外猩紅。

只是，他問的這個問題……

葉君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恨？

談不上。

并未過他，自然也不會恨他，于而言，離羲不過是一個認識的人罷了，僅僅是認識的人，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離羲僵的挪著腳，往前走了一步，里重復的問道：

“你、很恨我嗎？”

葉君搖頭，“太子，過往的事不必再提，你我都各自有了家庭與人生選擇，也好、恨也好，都已經不值一提了。”

“我以前對你那麼差，你不可能不恨我。”離羲靜靜的看著。

從前的事，他到現在都很能清楚的記得。

“以前，你很喜歡將親手制作的點心送給我，可我從沒有吃過，甚至當著你的面，將它倒掉、甚至喂狗，看著你的眼淚緩緩掉下來，我的心中是無比的暢快。”

“你總會因為我的一句話，而不顧的去做，你學狗、你跳進池塘、不準起來，你當眾出丑……”

“以前……”

他回憶著以前的事，一件件，一樁樁，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記得哭泣的模樣，通紅的雙眼。

可，哭泣之后，又小心翼翼的藏起自己的虛弱，繼續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他的面前。

無論過多次打擊，都樂此不疲。

離羲說著、說著，臉上表平靜，聲音更是平靜的無波無瀾，竟有幾分詭異的氣息：

“葉君，我以前對你那麼差，你怎麼可能不恨我？怎麼可能？”

“如果我是你，我得不到的人，寧愿殺了，也不會甘愿承這樣的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