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毒瀾再現
第二日,皇后與腹中皇嗣,陪先皇共葬皇陵一事,便是傳得沸沸揚揚。
有說百里墨宸是為了他皇兄報仇,賜死了妖后的。
也有說百里墨宸是心狠手辣,要斬草除的。
但這一切聽在兩個當事人的耳里,自然是當做了笑話。
是夜。
安安倚坐在窗前,窗外月明亮。
似乎很喜歡這樣靜靜的看著月,就怎麼一直看到天亮都可以。
卻偏偏有人推門而,擾了這份清凈。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百里墨宸行至后,給批了件斗篷,“夜里風涼。”
安安站起來,轉向百里墨宸,欠行禮,“臣妾見過皇上。”
如今的,已是他的皇后。
他眉心微沉,“你是要一直都這般生疏嗎”
安安低垂著眼眸,淡淡一笑,“總歸是不會像從前那般親昵了。”
他知道心里對他仍是有怨,只好微嘆了口氣,道,“朕見你今日神不佳,可是幾晚都沒睡過了”
聞言,有些驚訝的抬眼看他,下意識的手了自己的臉。
有表現得怎麼明顯嗎
“去睡吧,朕在這兒守著你。”
安安微微凝了眉,“皇上不必守著,臣妾想睡,自然就睡了。”
“那你告訴朕,你何時想睡是等皇兄的頭七過了,還是要一直等到五七”百里墨宸毫不留的穿了,惹得安安嘟起了,撇開了眼去,“誰說我睡不著,是跟百里玄燁有關了。”
“朕說的。”百里墨宸神嚴肅。
那日百里玄燁握著的手刺下那一刀,本就是了的夢魘。
所以,一直都不敢睡,怕夜深人靜時,會被夢魘糾纏得不能呼吸。
他那般篤定的語氣,讓安安一下子就覺得沒了爭辯的必要。
他似乎太了解了,了解道很多話,不說他也能明白。
于是乎,咬著,不做回應。
“去睡吧。”他的語氣總算稍稍溫了些,“你不睡,他也要睡,聽話。”
他所指的他,是安安肚子里的孩子。
安安微微一愣,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
這樣一直不睡,的確不是辦法,休息得不好,對孩子的發育也有影響。
這才點了點頭,“臣妾這就去睡,不過皇上不必在此守著,臣妾邊有人照顧。”
殷昊殷澄兩兄弟日夜守,哪需要他。
豈料百里墨宸淡淡道,“朕知道你有暗衛守著,可朕與他們,不一樣。”
那些暗衛,守著的是的人。
而他要守著的,是的心。
安安微嘆了口氣,“皇上明日還要早朝”
話還未說完,就聽他沉聲一喝,“安安朕什麼也不做,只是守著你。”
連這樣都不行嗎
非要將他推得那般遠嗎
他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滿是質問,盯得安安一陣心慌。
于是乎,轉去了床邊,“皇上想守著,那便守著吧。”
去了,翻上床,厚重的被子將自己蓋了個嚴實。
安安背對著百里墨宸,似乎只有這樣才可以不去在意他的注視。
可知道,他就坐在床邊。
為了不打擾,他將窗邊的椅子搬了過來,不聲張,不言語,便是連走路過來的靜都小心翼翼。
心口,泛起一暖意,角也跟著微微揚起。
或許,是真的累了。
安安閉上了眼,沉沉睡去。
這一覺,竟是一夜無夢,安睡至天明。
等安安被窗外的喚醒時,百里墨宸已然去上朝了。
看著仍在床邊放著的那張椅子,想著百里墨宸竟真的在這兒坐了一夜,安安便忍不住輕笑出聲。
屋外的宮聽到靜瞧瞧開了門來看,確定安安已經起時,這才帶著一眾宮魚貫而。
有伺候更的,有伺候洗漱的,還有給梳妝打扮的。
安安不習慣怎麼多人伺候,可進宮怎麼久了,也懶得計較,便由著去了。
只隨口問了句,“什麼時辰了”
“回娘娘,巳時三刻了。”一旁的宮應聲,卻是讓安安驚了一跳,“怎麼晚了怎麼不早些喊我”
這一覺,竟然都快睡到午時了
那宮聲應道,“是皇上臨走前吩咐奴婢們不得驚擾娘娘。”
安安這才點了點頭。
怪不得呢
安安坐在梳妝臺前,有宮上前來替梳起發髻,而一旁又有宮拿起了胭脂水,就要往安安的臉上招呼。
安安忙往后仰著避讓,“今日無甚大事,就不必涂脂抹的了。”還是喜歡臉上清清爽爽的比較好。
聞言,那宮微微一愣,似乎是想要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點頭道了聲是,就退至一旁。
這便發髻還未梳好,那邊又有侍送來了兩套。
一套是明黃的風袍,是昨日加冕時穿過的。
另一套是艷紅的長,以金繡著牡丹花,格外華貴。
安安不由的皺了眉,“怎麼找了這麼兩件服來”聞言,捧著袍的侍微微一愣,惹得安安想起了方才那個要給化妝的宮言又止的模樣,于是乎問道,“今日是有什麼大事嗎”
聽怎麼問,一旁的宮才確定安安是將此事忘了,而不是刻意為難,這才道,“回稟娘娘,今日是淑妃娘娘進宮的日子,照理,您是要去大殿之上,與皇上一塊兒,淑妃娘娘一杯茶的。”
淑妃娘娘,就是封謹。
昨日加冕時,百里墨宸便頒下了那道讓封謹進宮的圣旨。
安安這才恍然,“哦我竟是給忘了,那這會兒豈不是已經很晚了”都快午時了,原本應該是早朝之后就該去大殿的。
一旁的宮但笑不語。
是啊,是晚了,可皇上說不能叨擾皇后,皇后又睡到這會兒,能怎麼辦
“皇上他們,還在等著”
“是。”宮點了點頭。
安安微微皺了眉,這才沖著方才拿著胭脂水的宮道,“那就稍微畫快點吧。”
“是。”宮應聲,這才上前來,給安安描眉畫。
一炷香之后,安安總算是在一眾宮人的簇擁下翩然而至。
大殿之,文武百都還在,一抹淡的影正站在大殿中央,應該就是封謹了。
而百里墨宸就坐在龍椅上,面清冷。
也正是因為他如此冷漠的表,使得那些大臣不敢表出不耐煩的神。
可安安知道,這群人,都等急了。
于是乎匆匆進了殿,卻因著腳下太快而踩住了子絆了一跤。
好在旁的宮眼疾手快將扶住,“娘娘,小心。”
安安忙道了聲謝,這才繼續往大殿之上走去。
卻見方才還一臉清冷的百里墨宸,角卻是微微揚起,眸子里藏著幾分玩味兒,分明是在嘲笑方才差點摔個狗吃屎的事兒
于是乎,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安安這才行了禮,“臣妾給皇上請安,姍姍來遲,還圣上恕罪。”
“皇后昨夜勞累,晚了些也是正常的,來,到朕邊來。”百里墨宸說著,便沖著安安出了手。
聽他怎麼說,安安卻是眉心蹙。
上前握住百里墨宸的手,卻是暗暗用指甲狠狠的掐著他。
什麼昨夜勞累
昨夜一點都沒勞累,一覺睡到大天亮呢
當著眾人的面,他這麼說,分明就是想眾人誤會
他被掐得生疼,卻是面不改的將拉到自己邊,讓坐在他的龍椅之上。
手下輕輕翻轉,將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不讓再放肆。
讓皇后坐在龍椅上,可是不合規矩的,可他偏偏要這麼做,偏偏要說那話,眾人都誤會。
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寵。
皇后來了,那淑妃自然也該奉茶了。
雖說只是納為妃子,但說到底也算是嫁給了百里墨宸,是以今日,封謹穿著一淡的喜袍,頭上還蓋著蓋頭。
這宮里,親能穿大紅的,只有皇后。
其余妃子,能有這蓋頭的待遇,已算是恩賜了。
只見在宮的攙扶下緩步上前,在百里墨宸跟安安的面前跪下,接過一旁已是換過了幾次的茶盞,雙手奉上,“臣妾給皇上敬茶。”
“恩。”百里墨宸淡淡應聲,這才松開了安安的手,接過茶盞。
做樣子般的放在邊了,就讓一旁的公公接了過去。
而淑妃已經端過了第二盞差,奉了上來,“臣妾給皇后娘娘敬茶。”
“好。”安安聲應著,雙手接過,用杯蓋輕輕撥了撥茶葉,又吹了吹還燙的茶水,正準備好好喝上一口,可茶水還未到雙,安安的作就停住了。
不對勁。
這茶水里,著毒瀾的味道
毒瀾雖說是無無味,但著無味并非真的一點氣味都沒有,而是淡淡的,不易被人察覺出來。
可毒瀾是的,最悉。
這茶盞里飄來的味道,就是毒瀾
這世上,擁有著毒瀾的人,只有兩個。 一個是,另外一個,就是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