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還想讓他們去別家,可一回頭,就見藥鋪里的老大夫從后院怒目而來,開口就大罵道:“混賬東西,醫者仁心,人命關天的事,豈能拒之門外,還不快去開門。”
藥被吼得急忙放下碗去開門,見到門口漉漉的小姑娘時,還狠狠地挖了一眼。
小姑娘才不管他哩,見門開了,一把推開他,急忙拖起地上的人就往里面走。
“大夫快救命啊,他快死了,出氣都比進氣多了。”
老大夫見狀,急忙大步走過來,幫忙將人扶到堂中,那藥也沒敢再站著,開始忙前忙后麻利地打起下手來。
折騰了許久,老大夫才給小將軍穩住了病,重新理好了傷口,敷上藥,熬了藥灌下,才稍稍有好轉。
見他活了,小姑娘長長松了口氣,頓時也想起了自己現在無分文。
瞅了眼那一直瞪著自己的藥,小姑娘摘下手腕上的銀鐲子,遞給那老大夫,滿眼不舍道:“大夫,我們兄妹現在沒銀子了,您看能不能拿這鐲子先抵押著,待我哥哥傷好之后,我們肯定會補上藥錢的。”
老大夫行醫多年,閱人閱無數,自是有些眼的,一眼便認出那銀鐲子不似尋常人家能帶的件,自然不敢收,正想推辭,小姑娘已經直接放到了他手里。
“大夫您放心吧,這鐲子來路正當,我只是抵押在你這兒,以后肯定會回來贖的。”
見執意,老大夫沉思了片刻,無奈點頭道:“那好,老夫就先幫姑娘收著,姑娘隨時可以取走。”
說完,回屋叮囑自個兒老伴將東西好生收好。
小將軍醒來時,已經是兩日后。
這兩日,小姑娘都在幫著藥鋪切藥、磨藥,和幫忙收拾屋子,老大夫老兩口也是心善之人,見這麼勤快,不但免費讓吃住,還送了套換洗的服。
當然了,除了一開始的那小藥樁子,看依舊橫眉豎眼的。
小將軍昏迷時,縱然給老大夫說他們是兄妹,但老大夫礙于男終究有別,就讓藥每日去照顧,現下小將軍醒了,那藥立馬就做甩手掌柜了。
小姑娘看著被他塞到自己手里的藥碗,撇了撇,自己端了進去。
“來,喝藥了。”
小將軍靠在床邊,臉還有些蒼白,好在已經有些氣神了。
他接過遞過來的藥碗,一飲而盡,頗有壯士斷頭時喝斷頭酒之勢。見他干完了,小姑娘在他掌心放了顆棗,笑嘻嘻地算賬道:“加上這兩日的醫藥錢,你以后得還我一百兩了。”
看著不知從哪兒出來的小算盤,和那認真撥上面珠子的小模樣,小將軍竟覺得,小姑娘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小姑娘見他發呆,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見他眨眼睛了,才重復一遍道:“喂,你聽到沒有,你欠我一百兩銀子了。”
小將軍點頭,應道:“聽到了,姑娘大恩,在下永生不忘。”
“我才不要你的永生不忘哩,你記得還我銀子就好。”
“好,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是賴賬之人。若姑娘不信,可寫下字據給在下畫押。”小將軍說得一本正經,嚴肅得不得了,逗得小姑娘咧直笑。
“立字據畫押就不用了,我瞅你一浩然正氣,想來也不是那種會賴賬跑掉的人。啊對了,差點忘了給你說了,來時我給他們說你是我哥哥,你可莫要說了啊。我阿照,驕普照大地的照,你什麼?”
小將軍著,一瞞也沒有,直言道:“我莫北煜。”
“噢,你姓莫呀!莫北煜,北煜。”小姑娘點了點頭,覺得這名字還好聽的。
年莫北煜著眼前的小丫頭,沒好說自己是姓莫北,單名煜。
養傷期間,小將軍發現越與小姑娘接,越覺得這姑娘與眾不同,怎麼說呢?很蠻,但不是蠻橫的蠻,也不是刁蠻的蠻,而是那種看著憨憨的,又天真又可的蠻。
就比如此刻,也不知那藥樁子干什麼了,惹得脾氣好的小姑娘手指都人家腦門上了。
“阿照,怎麼了?”他扶在門框問道。
小姑娘見他出來了,頓時雙手腰告狀道:“這個缺德到冒煙的臭東西,竟然在你的藥罐里丟蛐蛐,熬了還給你喝了。要不是我去倒藥渣,都還發現不了那蛐蛐都被煮爛了。”
蛐蛐,煮爛了……
小將軍一聽,面微變,頓時覺胃里開始翻騰了起來。
被著腦門的樁子卻狡辯道:“我沒丟,是那蛐蛐自己跳進去的。”
“跳進去你不會撈出來啊,你還等它在藥罐里熬爛了,你安的什麼心啊你。”
‘嘔’
胃里直翻騰的小將軍一個沒忍住,直接跑墻角干嘔了起來。
小姑娘一見,趕跑了過去,見他臉蒼白,以為是傷口復發了,此刻老大夫又出診還沒回來,只能對著半吊子的樁子喊道:“還傻愣著干嘛,還不過來看看。”
見求到自己了,樁子神氣地走了過去,裝模作樣地搭上他的脈搏,一邊把一邊道:“脈圓珠,強勁有力,咦,這好想是……”
小姑娘追問:“是什麼?”
樁子看了看,吞吞吐吐道:“這脈搏好像是……是喜脈!”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寂靜無聲起來。
好片刻,小姑娘沒忍住,直接捂著肚子笑起來,“哈哈哈哈!!喜脈,一個男子你竟診出喜脈,你個庸醫,哈哈哈……不行了,你是要笑死我嗎?”
而剛回來的老大夫也正巧聽到,頓時氣得抄起鞋底板,沖著樁子就了過去,怒罵道:“平日里不好好看醫書,就知道懶打混,現在連個脈都不準。你個混球東西,他一個年人,你給老夫診出個喜脈,你看老夫今日不打死你!”
“那醫書上脈圓珠說的就是喜脈啊!”樁子狡辯著,被追得到跑,直到跑到外面去才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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