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涼。
長安皇城,鄭太后的長門宮里。
鄭太后看完北燕暗線傳來的消息,抬了抬指尖,一旁的宮人會意,立即走到窗前點火焚盡。
著焚燒升起的那縷青煙,鄭太后斂眸問:“霄王帶走的那個裴銀,這些日子可還安分?”
宮婢低著頭,跪殿中央回道:“回娘娘,不曾安分,影衛來報,說那位姑娘時常趁王爺不在府中時,幾次都想出逃。”
“那皇上那邊可有作?”
宮婢繼續回道:“皇上每日除了理朝事,便是去玲瓏殿,并沒有發現任何作。”
“玲瓏殿……”鄭太后嗤笑一聲,由宮人扶著起,蓮花渡步到殿外,著掛在廊下學舌的鸚鵡,逗趣道:“明日宣齊妃來見哀家,讓人通知北燕那邊的人,那小乞丐可以理干凈了。”
鄭太后剛說完,那鸚鵡便學舌的念著,“小乞丐,小乞丐,理干凈!理干凈!”
“對,理干凈!”鄭太后收回手,眼神冷了下來,轉道:“喂貓了吧!”
那鸚鵡不懂其意,還歡快地不停學著,“喂貓了吧!喂貓了吧!”下一瞬,它便被宮人取下,提著去了偏殿。
至于鄭太后說的貓,那可不是尋常人家飼養的小貓,而是一頭比人還高大的猛虎,那鸚鵡被丟了進去,瞬間就被撕扯了碎片。
至于齊妃,便是玲瓏殿的主人。
翌日,盛涼帝下朝歸來,便有奴才匆匆來稟:“陛下,齊妃娘娘沒了。”
盛涼帝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早料到了般,臉上并沒有任何表,什麼也沒問,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厚葬了吧!”
說是厚葬,但誰都清楚,齊妃娘娘是被太后喂了那頭猛虎,連尸骨都沒有。
而在整皇宮里,只要殿下寵幸鄭家以外的妃嬪,那麼那些妃嬪的下場便是葬虎口。
當日夜里,李賀擺駕羽蘭宮,寵信了鄭太后的親侄韻貴妃,而韻貴妃也因重獲得圣寵而得意不已,正要去給太后稟告,怎知才走到長門宮的門口,就被沒關好跑出來的猛虎幾口咬去了大半個子。
場面一度腥,嚇得當初暈死了好幾個宮婢。
等鄭太后匆忙跑出來時,就只看到侄淋淋的半截殘。
“太后恕罪,奴才們明明關好它的。”太監宮跪了一地,膽戰心驚地著此刻在太后跟前,乖得跟小貓一樣的猛虎,渾都在打。
鄭太后安好了猛虎,冷眼著韻貴妃的半截子,特別是腰間已經被鮮侵染了的香囊,眸底更冷了,問:“誰給貴妃佩戴的香囊?”
伺候韻貴妃的宮婢們渾抖,哆嗦著道:“回、回太后,是、是皇上今早離開時親手給貴妃戴上的。”
果真是的好皇兒!
鄭太后深吸了口氣,咬牙道:“貴妃突發惡疾,太醫皆束手無策,哀家深悲痛,立即厚葬妃陵!”
此刻,沒有妃嬪再居住的玲瓏殿里,李賀親手給齊妃刻好一塊靈牌,戰衛來稟時,正好完工。
他滿意地看了一眼,開口問:“鄭家人什麼反應?”
“回皇上,太后并沒有讓鄭家人見到韻貴妃僅剩的半截尸,而是直接讓人封棺送去了妃陵停靈。”
“呵呵,倒是能忍。”
也虧得鄭韻兒沒誕下皇嗣,否則以他那好母后的子,該著他追封個后位再送去皇陵了。
“陛下,可否要將消息散播出去?”
“不必,一個鄭韻兒死了,后宮不還有許多個,朕要的是盛涼再無鄭姓皇妃。朕與太后這場母子大戰,看來是指日可待了。”李賀目一直盯著靈牌上齊妃的名字,看不出喜怒。
“陛下,屬下還有一事稟告。”
“講!”
“暗線來報,太后已經打算對北燕太子妃手了。”
“那個假裴銀……”李賀冷笑起來,負手起,下令道:“給北燕太子妃去信,朕與的易生,一年之,讓務必好好活著坐穩的北燕太子妃之位。另,讓我們的人盡快找出藏在邊的太后眼線,幫理干凈了。”
“是,屬下立即去辦。”
戰衛應聲,瞬間消失在玲瓏殿中。
待人退下,李賀才手將那塊親手雕刻的牌位扶正立好,接過心腹宮婢遞過來的白布蓋住,才轉大步離開了玲瓏殿。
而玲瓏殿的大門,也在他后重重關上。
……
北燕,玉溪城。
一連半月,雖緩解了疫的相續惡化,但依舊難以配制出能治療鼠疫方法,而玉溪城的病疫傳播雖緩慢了,但依舊在繼續,城中已經死病過半,周邊較近的村落的人也開始被染。
若繼續照此勢發展下去,怕這鼠疫只會更大范圍的擴展至北燕其它城鎮。
因此,北燕帝下旨大招天下名醫,卻仍舊無法,而他國國君得知后,怕鼠疫傳至自己的國土,竟開始要求北燕按照前朝理之法,屠城。
若再不屠城任由鼠疫蔓延,天啟和大魏聲稱就發兵北燕代為屠之。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前朝屠城雖殘忍,卻也是如今對抗鼠疫的唯一有效方法。
如今北燕憂外患,北燕帝愁得發髻都白了兩束,最后無奈之下,只得下旨屠城。
阿照得到這個消息時,沒有多驚訝,因為這是預料中最不好的結果。
“娘娘,屠城的人還有兩日才能抵達,您帶著殿下先走,馬車臣已經準備好了。”陸齊面也很難看,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憔悴。
“陸大人,就不能再拖延幾日嗎?林老他們不是快要配出能治療鼠疫的藥方了嗎。”
陸齊搖頭:“娘娘,這是陛下親下的旨意,下也無能為力,您帶著先行離開,下會讓林老與您們一起走。”
“林老走了,那鼠疫怎麼辦?”
“娘娘,陛下下的是屠城的旨,林老就算留下,也回不了燕京。”那道旨,凡事接過患疫病人的人,都不得活著離開玉溪城。
太子與太子妃都被舍棄了,更何談幾個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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