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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忙著裴銀他們的事,倒是沒細想唐恨跟著他們來玉蘭居做什麼,此刻想起,唐雅難免多心起來。
畢竟這小子,可是來盛涼殺人的。
唐恨知道姑姑擔心什麼,沉下眸子,表明道:“姑姑,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生母到底是誰。”
雖然從小他邊的人,很多事對他都是守口如瓶,可千睸公主不是他親生母親這一點,卻是毫不避諱地告訴過他的。
那時他還太小,那些人以為他聽不懂,就當玩笑似地說來逗弄他。可他的記憶卻很好,那些聽不懂的話,看不懂的事,他會記在腦子里,直到長大些會看書識字了,也就懂了。
加上后來,他偶然發現了父親的暗室,看到了裴銀的畫像,便一直以為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于是順從千睸公主的命令,千里迢迢來盛涼,費盡心思地找。
但找,卻從來都不是想殺,不過是想問問,為什麼生了他,卻又不要他?
哪怕當年,縱有千萬般不得已,可就算要走,為什麼就不能帶著他一起走?
唐恨小小的心里,有太多的疑,太多的為什麼想問。可沒想到,他那些為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問出口,裴銀卻先告訴了他,不是他的親娘。
千睸公主不是,也不是,那誰又才是他的親生母親?
唐恨想知道,所以在寒山寺的時候,看到千睸公主安排在自己邊的人對他們手,自己才會幫他們,甚至出手救裴銀和肚子里的孩子。
因為他害怕,怕要是死了,會不會就沒有人知道,他是誰的孩子了。
唐雅不知道他這麼小小的一個人兒,會有那麼多想法,但聽到他這麼說,也沉默了下來。
因為也想知道,當年靜心小屋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或許,那將是整個唐家都不知道的。
……
閣樓上,阿照已經疲憊地昏睡了過去,側襁褓里的孩子,也喝了些羊,正安靜地躺在旁邊睡覺。
小小的一個,皺的小臉雖還未長開,但約能看出,眉眼間都像極了。
樊驚鴻此刻已經為阿照施完了針,正在解開襁褓給孩子檢查。一番檢查下來,孩子除了早產有些瘦弱外,倒是沒有到蠱毒影響,好好養著,也康健得很。
看到樊驚鴻在收拾藥箱,正在包扎傷口,眼睛卻片刻都沒有離開過床上那母子的慕容燼急忙問道:“樊先生,他們母子如何?”
“張什麼,剛才不是說了麼,他們母子倆暫時沒事。倒是你,心頭可以用銀針引,扎上兩針就行,下次別胡捅了。今日要沒有樓下那孩子在,等裴銀丫頭醒來,怕是都能給你出殯了。”
世人只知樊驚鴻醫了得,不想這毒舌的本事,也是遭人煩得很。
給慕容燼包扎傷口的裴元華聽到這話,垂眸瞥了自家婿一眼,放下包扎的細布,雙手合十道了‘阿彌陀佛’。
接著,冷聲道:“樊施主,縱是心善,但還是造些口業為好,孩子們皆苦,關心他們的話,不妨直言便是。”
當著他這個老丈人的面,說他婿差點可以出殯了。這樊驚鴻,都一把年紀了,還真是依舊狗里吐不出象牙來!
然而他這話,樊驚鴻也不聽了。
嚷道:“什麼造口業,姓裴的,你這話老夫就不聽了,老夫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他半個長輩吧?叮囑他下次別犯傻,說他兩句怎麼了?”
這姓裴的,都當和尚了還那麼讓人討厭!
人家俗話說的,是丈母娘看婿,越瞅越滿意,怎麼到了他這個老丈人眼里,還反著來了,好話都喜歡找茬,煩人!
若說樊驚鴻這輩子最看不順眼的人是誰,那一定非裴元華莫屬。
但那些都是老一輩的恩恩怨怨了,他也不想再提。
不過他看裴元華不順眼,裴元華也未必就看得順眼他,冷掃了他一眼,看了看剛睡不久的兒和外孫,不忍擾醒他們,僧袍一甩,率先下了樓。
樊驚鴻瞧他這挑釁的作,不甘示弱地白發一甩,冷哼一聲,也跟著下了樓。
這老家伙,還是那麼自以為是,真以為他怕了他啊?!
待兩人下了閣樓后,作為小輩沒敢多言的慕容燼,低頭看著被包扎到一半的傷口,無奈地嘆了口氣。
阿照的子,想來以前是像沒見過的岳母的,如今倒是趕了岳父他老人家的了。
慕容燼扯著細帶,正想自己綁上,床那邊卻突然傳來一道輕聲,輕喚他:“慕容燼,過來。”
聽到聲音,慕容燼抬頭,就見阿照睜著眼睛正笑意連連地在他。
“怎麼醒了,是不是我們吵到你了?”他愣了下,聽話地起大走了過去,小心坐在孩子旁邊。
“本就沒睡著,哪里吵不吵到的,不然你以為爹和樊叔真下樓打架去了。”阿照笑著,本想坐起,可下撕裂的疼讓有些起不來。
慕容燼見狀,急忙輕輕按住道:“你別,好好躺著,我自己來就好。”
說著,他直接將細布從側邊繞過,怕松,還順手打了個死結,怪丑的。
阿照看著他的傷口,眼神暗了下,隨即溫地向旁邊孩子,想抬手他的小臉,可看到孩子皺薄非非的,怕疼了他,又將手回了被子里。
慕容燼理好傷口,抬頭見面對孩子退的模樣,滿目,輕輕將的手拿了出來,慢慢放到孩子的小臉上:“傻瓜,你千辛萬苦才生下他,怎麼還不敢一了。”
“我怕把他疼了。”
阿照說著,著孩子乎乎的小臉,心里突然被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的,想哭,卻又滿心歡喜,臉上也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笑著笑著,竟還看著孩子說起傻話來:“慕容燼,我覺得他長得隨你,有點丑。”
慕容燼一愣,看向睡夢中聽到自家娘親說自己丑,小臉都快要到一塊的小家伙,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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