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燼仔細觀察了一眼,見那小道把守的士兵的確沒多,不免考慮到有陷阱什麼的,眉頭又了,低聲道:“不急,等天暗些,我先過去清地形咱們再走。”
“好。”阿照抬頭看了眼大亮的天,輕點了下頭。
現在天太亮,若冒然過去,容易被人發現,不若先養蓄銳,等天暗下來再走。
決定好了,慕容燼才背著阿照轉往林中走去。
走了沒多遠,便看到一間搭在半山腰上的小木屋,看樣子應該是獵戶們進山捕獵時暫住的。只最近兩軍在附近戰,就近的獵戶們都不敢再過來,倒是沒有別人。
小屋里有些雜,但好在有張鋪著皮的木床,應該是某個獵戶留下的。
慕容燼將阿照輕輕放到上面,下外衫給蓋著,才道:“你先瞇會兒,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阿照搖頭,拉住了他的手,往里挪了些,輕聲道:“我不,就是有點冷,你上來抱著我,陪我說會兒話。”
聽到說冷,慕容燼二話不說,趕忙把撈回了懷里,直接抱著,讓躺在自己上,輕問:“怎麼樣,暖和些沒有?”
現在不能生火,只能如此了。
阿照閉著眼睛,輕點了下頭,靜聽著屋外的鳥聲,沒什麼困意,細聲道:“慕容燼,陪我聊聊吧。”
“好,你想聊什麼?”
“聊我們的相識相遇,聊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什麼都可以。”
聞言,慕容燼沉了沉眸,認真回憶了片刻,才回道:“從你喂我吃的第一顆糖開始。”
那時,他重傷,還雙目失明,那小丫頭救了,每日還在他口中喂一顆甜到心坎里去的糖。
那時起,他的心湖就已經在波了。
提到喂他吃糖的事,阿照頓時笑得樂不可支起來,笑道:“其實以前給你吃的糖,都是我不喜歡吃的味,但我舍不得丟,才給你的,其實好吃的都被我吃了。”
瞧著眉眼彎彎的模樣,慕容燼但笑不語,眼底盡是溫。
不知道,只要是給的,哪怕是黃連,他也覺得甜。
“慕容燼,我問你呀,你以前看不見我長什麼樣子,那我沒有在你邊的那些年,你沒見過我的模樣,你想我時,我在你的心里是什麼樣子的呀?”
“描繪不出,卻又能烙印在了心尖上,那些年,每回想到你,我都會拿來白綾覆在眼上,想象你就在我側的模樣,可每次都是在自欺欺人。”他溫地說著,緩緩低下臉,慢慢閉上了眼睛,輕輕地與額頭相。
當四目同時睜開,深相對的那一瞬間,阿照突然想起當年親了他一口,他第一次臉紅的模樣,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來。
慕容燼看出在笑什麼,下一瞬直接封了還咧著笑的小。
這一吻,他停留了許久許久。
久到阿照有些不上氣了,他才不舍地離開了的瓣,目卻依舊舍不得離開片刻。
也不知是不是剛剛呼吸不順暢的緣故,阿照的臉頰上,微微著暈紅,明明與他連孩子都生了,可面上不自覺間,竟還是著一抹。
阿照覺到臉頰的滾燙,急忙將臉埋進他的懷里,小聲怪嗔道:“說話就說話,親什麼親,也不提前說一聲,真是的。”
不知道,此刻的模樣,落在慕容燼眼中,是何等的楚楚人。
若非一直記著才生了孩子沒多久,還沒康復,也太過虛弱,經不起毫勞累,他怕是都要難自控了。
許是他的目太過炙熱,阿照也自知惹了火,趴在他懷里沒敢再。
慕容燼見如此,低聲笑了下,抱著,在耳畔低語道:“阿照,以后再也不會了。”
“這一回,我會牢牢地將你的氣息記到骨子里。就算以后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語,一切都改變了,只要靈魂還是你,哪怕忘記了所以,回百世,我都不會再認不出你了。”
當初沒能及時認出,讓吃了那麼多苦,自己還手打過,此刻想起,他依舊恨不得剁掉打過的那只手。
見他想起從前便又開始自責,阿照又心疼又無奈:“你怎麼又提那些了,都說了,那不是你的錯。再說了,你又不知,明明就是我有意瞞你,哪里能怪你,以后我們都不許再提,你也不許再自責了。”
當初歸來,心大變,除了那張臉還是從前的模樣,連自己都些許不認得自己了。
更何況,他不知道的模樣,懷疑了,卻還在刻意瞞。
想到此,阿照不由嘆道:“慕容燼,其實上天是公平的,至最后讓我嫁給你了。”
或許就是命吧!
畢竟世間所有子,能嫁給自己竇初開,年就喜歡的年郎,需要的何止是緣分啊!
所以阿照不敢太貪心,至有他和孩子,哪怕生命短暫,也覺得賺了。
或許說來旁人不信,其實阿照,早就認命了。
慕容燼心口被刺疼了一下,抱著的手臂又了些,小聲道:“阿照,如果當初在玉溪城,我們就相認了,那后來你還會離開嗎?”
會嗎?
會的吧,阿照覺得。
早在知道龍沒有了,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時,就想好了,等撐到要撐不下去時,就遠遠地離開。
不告訴,也不擾他心神。
可惜世事難料,事與愿違,后來發生了一系列狀況,加之腹中意外得來的孩子,讓不得不提前計劃罷了。
可這些,阿照都不想讓他知道。
但怕他又要繼續愧疚和自責,阿照沒有回答,撒著往他懷里蹭了下,仰頭在他下上咬一口,直到印出一排齊齊的牙印,才松口笑道:“你今日可背我了一路了,不累啊,快閉眼休息會兒,一會兒還要繼續背呢!”
明知是故意在轉移話題,慕容燼還是舍不得強迫回答,眸低出讓安心的笑意,手給他捋順鬢角的發,輕聲道:“只要是你,莫說只是一路,背一世都不會覺得累。”
“一世不覺得累,那就背兩世吧!”
下輩子,還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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