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有些干的發,南宮白夜了下手,看著食指和拇指中間的印記。
曾經是懷著仇恨的心,將他召喚出來,為的是要鏟除一切危害,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想了無數次,和他的結局。
他一定會幫完愿。
然后,遵從契約死在他的手上。
他用餐的姿勢那麼優雅,一定不會弄疼。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從一開始就錯了。
契約之所以能稱之為契約,那是因為一旦簽訂,就不能違背。
一般來說,是不可能有兩個契約的存在的。
如果出現異數,一旦立下第二個契約,違背了諾言。
別說是人類,就連惡魔也難以逃此劫。
這是墜天使路西法為了統治惡鬼妖魔,所立下的唯一法規。
圣經上記載,當初路西法帶領著天堂三分之一的天使叛變,為了黑暗的主宰。
貪婪,驕傲,虛榮……是他最的原罪。
他活的傲然,俯視著天底下的一切,包括上帝。
他不會去遵守世間上任何的倫常,卻有自己一套統治手法。
那些在他統治之下的人活的瀟灑,狂傲,不羈與世。
卻又是邪惡優雅的令人抓狂!
他們就是惡魔。
有哪個惡魔會避免掉路西法的原罪?
沒有。
所以,只能放手……
南宮白夜回眸,看了一眼迷霧重重之下的魔宮,縱一躍跳上了樹梢,兜兜轉轉間,在一家雜無章的店鋪里找到了他師傅。
驅魔大師喝的正起勁兒,一齊到腳底的僧長袍,脖子上掛著一個酒壺,著薄,正在往里灌酒。
這一家店鋪在京城的古街長巷的深,店家只賣三種東西。
酒,棺材,西紅柿。
南宮白夜之前拿給小喵的西紅柿都是從這里買的,一顆西紅柿所需要的銀子足夠普通人家過上一年。
明明是這麼賺錢的店面,卻裝修的很破舊,牌子掛的歪歪斜斜,若是有人來跺一腳,說不定那牌子就會從上面掉下來。
店鋪里很黑。
準確來說不是黑。
而是混混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油燈照的原因,每一次南宮白夜走進來,都覺得一腳踏進了間。
店鋪的老板是一個能猜出你長的是什麼樣的瞎子。
他總是笑瞇瞇著一雙眼睛,穿的是唐代的古時長袍,袍子上沒有任何的花紋,卻不難看出那料子價值不菲,他骨干分明的手里拿著一方端端正正的黑算盤,墨發垂過他象牙般修長的手指,出一張俊逸非凡,有棱有角的臉。
他給人的覺像是中國的茶。
古典,清香,雅修。
越品越有味道。
沒人知道他什麼。
也沒人知道他來自哪里。
到這家店鋪的大多數不是師就是盜了哪家帝王墓來販賣的人。
當然……還有吸鬼。
大家都他……“沛老板”。(某葦: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沛,天。)
“沛老板,您看看這個,這個值多銀子,這件什可是我從西北那邊的墓里淘沙淘過來的,您看看它是不是姓秦的那個皇帝老兒留下來的。”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相瘦小的南蠻子,材不高,說話時半傾著子,他的指甲里塞著土末,那是只有盜墓者才能看出來的墳土。
沛老板笑著一張好看的臉,手指在那個什上一搭,順著紋路往下,而后搖了搖頭:“不像。”
“哎?怎麼可能不是!”跟在南蠻子后的一個小學徒跳了起來:“這可是我和師傅跑遍了大半個西北的古墓才淘來的,你到底會不會看,不會看就……”
“住!”南蠻子沒等那學徒說完,就氣的大吼了一聲,一把將他狠狠的拽過來:“給沛老板道歉!”
小學徒像是不服氣,但又無奈,只好憤憤的垂下頭,聽從師命:“對不住,俺多了。”
沛老板脾氣好,長袖半揮,也不同他計較,出那骨干分明的左手,敲了敲桌面。
南蠻子立刻把早就準備好的銀子遞了上去,那樣的姿勢除了恭敬,更多的是從心底里佩服。
但凡是在這個道上混上幾年的人,沒有誰不知道沛老板的。
他審東西,一便知曉來路出,從未有過差錯。
他們這些人有什麼需要的消息,也是從他這里打聽。
當然,他的銀子一向是收的驚人。
可墓的人們其實也都有錢,別看整天穿的破破舊舊,實際上不比京城里的那些公子哥兒們窮。
南宮白夜來了之后,也不啰嗦,一把將他師傅領了起來:“老頭兒,怎麼解除契約?”
“啊?”驅魔大師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這位小姑娘,你是在和老衲我說話嗎?”
南宮白夜朝著他笑了一下:“師傅,你是非要我打你的鼻青臉腫,才會認出來我?”
“咳咳!”驅魔大師重重的咳了一聲,拿出當師傅的架勢來,小聲的在南宮白夜耳邊說:“徒兒,這在外面呢,你給師傅點面子不,咱別讓姓沛的那個臭小子看了笑話啊,回頭我給你銀子!”
南宮白夜立著了子,然后兩手放在他肩上,輕輕的捶打,重新換了一種語氣,恭恭敬敬:“師傅,契約要怎麼解除?”
“這個嘛。”驅魔大師裝腔作勢的了自己白花花的胡須,然后一愣:“你要解除契約?”
南宮白夜嗯了一聲:“你不是說我不是師兄的專屬靈魂嗎?”
“我只讓你不要傻傻的把自己陷進去,又沒有你不和你師兄相親相。”驅魔大師嘀咕了一句:“你真想解除契約?”
南宮白夜遲疑了下,然后笑了,垂眸間是說不出的苦:“必須解除。”
“那先斷了你們現在的關系。”驅魔大師也正經的臉:“其實你們的契約本來就帶著缺陷,并不像是想象中的那般難辦,只要你喝一碗沛小子的,把自己的靈魂藏起來,念個解除咒語,關系自然而然就淡了。”
南宮白夜心中一揪,不知道是為了那句“先斷了你們現在的關系”
還是在為這麼簡單就能解除和北冥連城之間的契約,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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