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雖然愚蠢而狠毒，但是在揣人心，諂結上倒是很有天賦。

“皇上您想想，就算臣有什麼壞心思，以臣這個腦子，除了吃喝玩樂尚有天賦，縱有心，也沒有能力做出這樣的事啊！”他再找補，自黑的徹底。

不出他所料，果然他做了這番表現，趙淵就哈哈笑起來，“你怕什麼，既然朕如此英明，你說的若然有道理，朕就斷不會冤枉你的。也別說誰要坑害你陷害你，朕這個樹不，樹梢再拼命的搖晃也是沒有用的。”

“臣就知道，不管那起子小人做什麼怪，都逃不過皇上清明的龍目。”肖景的心松了松，諛詞如水般涌出。

等馬屁拍的趙淵舒服了，他連忙自己兒從出生到送嫁的事統統都說了一遍。當然，瞞了自己的那些突破無恥底線的私心雜念，把自己塑造一個含辛茹苦，痛心疾首，卻被兒折磨老父親。最終因為自己廢一樣的兒卻對國家有貢獻，還到無比的驕傲。

同時，對兒的犧牲也很難過。

折磨兒，痛在老父親心。就這樣，他還無怨無悔，結果卻被小人進了讒言，被構陷！

他多冤枉！

為此他還抹了一把眼淚，側面告訴趙淵:我可是對國家有貢獻的。我不僅哄得你舒舒服服，逗得你開開心心，我的兒還差點為了你去死。

就這樣，不得對我好點嗎？更好點嗎？

“臣想了想，其實還有證據的。”最后他說，“之前為了給十三娘看病，臣遍請名醫，差點散盡家財。包括宮里的吳老醫，都被臣托人，拐了十大十八道彎兒給請了家去。雖然天長日久，沒留下什麼醫案和方子，但吳老現在雖然不在宮中任職，但皇上仁慈，允許他回家榮養，就在開城住著。皇上只要傳了他，一問便知。而且十三這個病聽不得靜，臣就算再舍不得，也把送到城外的尼庵去修養，庵堂的大師還有伺候的人，可都是人證啊。出家人不打誑語，必定實話實說的！”

“你不怕他們說出什麼對你不利的麼？”趙淵挑眉。

肖景很肯定的點頭，“真金不怕火煉！臣一顆真心一顆忠心，日月可鑒，天地可表！”

“那十三妹妹怎麼會突然好了呢？”趙淵疑，“傳來的消息，也斷然不會是假的。難不，是十三妹妹這麼多年的偽裝？”

“那又是為什麼呀，是臣的惟一嫡，臣待之如珠如寶，有什麼要糟踐自己呀？”這個道理完無破綻。

而且肖景也確實想不明白，雖然寵什麼的，本就是胡說八道。他幾次三番想殺掉親生兒的事兒，就好像沒有過似的。

但偽裝十幾年？那是人干事？

“臣想來想去，大約只有一種可能……”他猶豫著瞄了趙淵一眼，隨即又快速垂下頭去，似乎有點驚懼。

趙淵垂目，看著他在那表演，心中卻又好奇，“有什麼可能，你倒說說看？”

“就是……怪力神之說……說出來……只怕沖撞了皇上？那臣就罪該萬死了。”肖景低了聲音。

趙淵大笑一聲，模樣囂張又狂妄，但又有著別樣嗯的魅力，“別做那扭樣子給朕看了！如果罪該萬死，你現在已經死了幾萬遍。哈！朕是什麼人？真龍天子！怪力神之說算什麼，哪怕真的妖魔鬼怪站到朕的面前，也得乖乖臣服！”

“吾皇萬歲萬萬歲！”肖景趕的，再度高聲唱贊歌。

反正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管他是乞丐還是皇帝，都是聽奉承話的，多說幾句也不打。

至于臉皮什麼的，他厚得很。

“十三娘出生的時候，臣在府里接待過一個云游的道士，本是尊重僧道的好意，可他卻說，小三魂七魄怕是有缺失。是臣的祖上得罪了什麼大仙，其實就是怪。對方想報復，可肖家上有太上皇賜給的爵位，算是有皇氣護，對方近不得。只等到臣這里，臣無能，失去了皇家的庇佑，直等著有命格弱的后輩出現，大仙就直接吞掉了的部分魄。”肖景借著當年那件事胡說八道。

也算是李代桃僵之計，左右那個道士也找不見人了。

最重要的是，他假話里他摻雜了真事，聽起來就格外的可信。

“現在十三娘突然好了，臣覺得有兩種可能。”肖景緩了一口氣，其實是暗中窺探趙淵的神。

見趙淵沒有惱怒或者厭煩之意，就接著說，“第一就是，十三瘋瘋傻傻的這麼多年，雖無知，可是臣卻備折磨，簡直心痛至死。對方覺得這個懲罰也夠了吧，所以把十三缺失的魄還了回來。臣聽聞，萬事講究因果，這些修行的東西報復的太過了也是壞了德行，所以差不多就放過了。”

“那麼第二呢？”趙淵顯然不太相信。

“第二就是……燕北是哪兒？地廣人稀的苦寒之地，人都無比兇惡，自然也是妖孽橫生。有道是南方多鬼，北方多妖，他們的破地兒誰知道會冒出什麼破玩意兒？我家十三娘……”他搖了搖頭，一臉悲傷絕的模樣，“怕不是被什麼東西奪了舍，附了……從此再也不是了……”

說完整個人伏在地上，肩膀抖，似是哭泣。

不，他是真哭了，被嚇的。

“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十三娘啊！”還搭配著干嚎了兩聲，簡直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可惜趙淵心腸冷，高高在上，為所為慣了，視人命都如草芥，對任何事任何人都很難產生共。

所以他不但沒有同眼前的“老父親”，卻忽然覺得很有興味。

小時候翻那些奇聞志怪的書，聽說過許許多多這樣的故事，卻沒有親眼見到過。現在他很希肖景說的是對的，因為證明邊確實有這樣的事啊。

那麼在某一天，他就就能想辦法親眼看一看。

被妖附的人啊，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嘗起來又是什麼滋味？既然高闖格外寵的話，外表肯定不是丑怪的，說不定還別有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