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你厲害嗎？”肖絳歪過頭。

練霓裳卻嚴肅，“別開玩笑，我在跟你說正經事。”

頓了頓又說，“你大約不知道，武帝趙淵把你嫁到我們燕北來，魏老將就和魏老夫人一直是反對的。三國表面上和平，但武國也好，越國也好，滅我燕北之心不死。王上是燕北的天，而且是唯一的，不容有失。有句話怎麼說？臥榻之邊豈能容他人安睡？！”

“我還真不知道這件事兒。”肖絳苦笑，“但是我能想象，也能理解。”

自從到了燕北，在與高闖和睦融洽之前，幾乎每一天都得為生存掙扎，之后又忙于各種事，哪有時間結什麼貴婦大臣？所以自然無從打聽周圍的輿論環境。

而且直到這次送行之際，高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做出那樣的親昵舉，表明對的特別看重之前，哪怕已經正式拜過奉先堂，算是正式被承認了王妃之位，燕北的上流社會也對持謹慎接的態度，不會過于親近。

畢竟后都糾纏連接著很多的利益，關系到很大的家族，行事必然會小心觀，不會輕易站隊。

當然之后就不同了，畢竟高闖表明的心意，只怕在人往來方面恐怕會很麻煩。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

“我又不著急。”肖絳攤開手，努力把心放輕松，“還有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既然已經嫁給了王上，是他的王妃，別人反不反對，都必須接。等相久了，我相信人人心里有一桿秤。就比如你，之前也是很戒備討厭我，現在與我不是了知好友了嗎？”

“那是因為我不跟你搶王上。”練霓裳忽然湊近了肖絳，低了聲音說。

忽然提起這個男人，這件事，肖像有點不好意思，臉都有點發紅了。

“明明是我不跟你搶好不好？！”咕噥。

一邊的三個丫頭都抬頭天:沒聽到，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

“可是在魏老夫人眼里，你不僅是武國來的敵人，還跟他搶了婿。”練霓裳說著就嘆了口氣，“老太太也是想不開，兒都沒了，強占著那個位置，還想占著王上的心，難道兒會回來嗎？”

肖絳搖了搖頭，雖然覺得這一位老夫人有點不可理喻，但是也著實可憐。

“，真的可以打碎所有東西。不管是多麼強大的人，多麼強大的事。”肖絳想了想，輕聲道，“你聽過杜子春的故事嗎？”

練霓裳當然沒聽過，肖絳就給大概講了講。

總之就是一個杜子春人遇到了一位道長，道長給了他很多好，讓他配合煉藥，告訴他無論遇到什麼恐怖和悲傷的事都不要發出聲音，因為都是假的。

經歷漫長的折磨，他扛住了一切，哪怕是被抓到地獄里去下油鍋，他都沒有出聲，哪怕妻子在他的面前被凌遲也不發一言。直到轉世了一個子，生了一個孩子。當的老公要殺掉那個孩子的時候，他不自地了出來。

為什麼會這樣？

因為真心的是會摧毀人類所有的理智和清醒的，特別是母！

“可不就是這樣？”聽完故事，練霓裳不勝唏噓道，“你看看劉，那樣頑強不服輸的人，哪怕仿佛死了幾回再重生，到現在也只是不那麼極端，可終究也無法釋懷。”

說著，輕輕拍了拍肖絳的手臂，“我就是從那時起，才在心里完全放下一切芥，跟你傾心相的。因為你沒有為了復仇的痛快而趕盡殺絕，哪怕是那麼危險的人，哪怕差點害了你，你也有心容得下，而且給了一線可以慢慢平靜的機會。”

“所以我連劉都搞得定，何況魏老夫人這種相對起來很明事理超品誥命夫人的呢？”肖絳趕把話題拉回來，并借機安練霓裳和那三個支楞著耳朵聽的丫鬟。

不管劉還是魏老夫人，所經歷的都是無可挽回的，很悲傷的事兒，們沒必要跟著再陷進這種緒里了。

“那可不一樣。”練霓裳卻似乎更擔憂了些，“魏家對燕北的王室，對燕北國有大功，王上是很尊重他們的。”

這個，肖絳倒是聽說過的。

魏家世代忠于王族高家，本來是很繁盛的一大家子，但多年殺伐征戰，忠君為國、主支這一脈到魏老將軍的這一代就只剩下獨苗，現在更是卻已經絕戶。

攻高震主，恩義雙全。

說句殘酷無的、與帝王心有關的話，也正是因為絕了后，連兒的脈也沒留下，魏家只有功老，卻沒有威脅。

這樣的家族，是會被君王供在神壇上的。

高闖沒有稱帝，只是王爵，所以魏老也只是將軍。若是將來統一三國，稱了帝，魏老將軍必然要封王稱公的！主支雖然沒人了，也會余蔭家族分支。

魏家，還會繁盛起來，只要不威脅到皇權就行。

就聽練霓裳繼續說，“先王和先王后，都去的很早，先王的其他夫人、妾室同樣也是先后離世。王上倒是有個叔叔，可當年為了篡奪王位差點害死他，早就被圈到極寒之地去了。所以，從沒有親近的長輩護著王上長大。”

肖絳吃了一驚。

對高闖的關心真的不夠！那些辛往事，心中傷疤，他不愿意提，卻從來沒有打聽過。

不知道他的過去，又怎麼能跟他擁有共同的未來呢？

肖絳有點后悔。

可又一想，當他們彼此有了好之后，一直避免跟他產生，一直不愿意跟他進到狀態。所以不想知道他的任何事，因為越是了解，就越是割舍不下。

現在不同了，想看到他心里的每一個角落。

等他回來……等他回來……

“當年正是魏老將軍和夫人救的王上，后來雖算不上養育，可也是扶持著王上一路走過來的。何況后來，魏家大小姐還了王上的元妃。可惜福薄……”練霓裳慢慢說著這些往事，“但，最重要的是，魏老將軍和夫人唯一的兒子，也是為了救王上而死的。那一戰，后來被咱們查出，是武國在背后做的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