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聲見狀，面上沒有任何緒，停住了轉佛珠的手，冷聲道： “皇上以為，事到如今，一切還能夠任由你說了算?"

皇帝聞言，驟然回眸，一雙渾濁的眼盯著。

溫月聲起，著佛珠的手負于后，淡聲道： “皇上聽聽，這宮闈之中，可還有誰人聽你的號令?"

到得此時，皇帝才注意到整個宮殿都靜悄悄的。他給了蕭縉的人手，早已不見蹤影。

皇帝膛劇烈起伏，他想發火，卻知道如今的他，在溫月聲眼中不過是一張隨意可以撕碎的紙。皇帝只看著，一字一頓地道： “思寧，你當真要做這樣的事?”

"你當真要視禮法、倫理和綱常于不顧?"皇帝冷聲嗤笑： "你以為這般登位，朝中上下，各地駐軍便能夠信服于你?"今日便是朕死了，也還有蕭寅!還有宗室之子，憑你的份，你拿什麼來服眾!?"

然他話音剛落，原本安靜的殿外，此刻驟然熱鬧了起來。

高泉站在了殿外，目復雜地往殿看。在他面前，站著的是以呂閣老為首的朝中重臣。

呂閣老高聲道： “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百廢待興，朝堂之上混難平，還請皇上下令，冊封思寧郡主為皇太!"

王進之亦是上前道： “思寧郡主才學出眾，戰功赫赫，堪稱皇室之最，臣等愿傾盡全力，輔佐郡主登基，還請皇上降下旨令，立思寧郡主為皇儲!"

嚴偉道：“皇族子嗣手段殘忍狠辣，傷及百姓、朝堂，為保皇室尊嚴，臣懇請皇上冊立思寧郡主為皇儲，安定皇族殘暴之下，百姓惶恐不安之狀。"

齊放道： “臣攜京中所有學子，愿誓死追隨思寧郡主，還皇上全。”

百請命之聲，不絕于耳。

皇帝的面容，已崩塌。

他清楚，他所說的一切，對于溫月聲而言，都不難解決。皇帝閉了閉眼。

閉上眼后，外面大臣的字字句句，更是明顯。側的溫月聲，聲冷淡，不帶緒地道： “皇宮之外，還有皇城。”

"皇城之外，還有關東、州、邊疆三軍。"

皇帝在黑暗之中，倏地睜開了眼。

他看見溫月聲站在了離他不遠，雖是在對視，可久居上位，永遠高高在上的皇帝，而今卻覺在冷眼俯視著他。

“皇上仍要喚蕭寅殿嗎?”淡聲道： “想要讓蕭寅從宗室之中過繼一子，以便名正言順地繼承王位?"

皇帝張了張，無言以對。

卻見月之下，面無表地道： “還是想要直接過繼至皇上名下，冊封顧命大臣，用以輔佐新帝登基?"

“都行。”溫月聲竟是還點了點頭。

“只一點，皇上的子嗣剩余可不多了。”聲音又輕又淺，抬手，輕扣在了邊上的龍床上。“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蕭寅一人。”微頓，冷淡的眸掃向了皇帝： “皇上選好了嗎?”

月皎潔。

匯聚在了這里的大臣，在皇帝寢殿外駐留不散。待得東方都了魚肚白時，那道閉著的殿門，終是從里邊打開。

高泉緩步走出其中，手里還拿著明黃的圣旨。他側站立著呂閣老和王進之，第一抹晨曦劃破天際時，高泉在所有人的目底下，宣讀道：

"……思寧郡主，為皇室之表率，立軍功于陣前，除佞于朝中，才學兼備，天意所屬……自今日起，冊立思寧郡主溫月聲為皇太，攝政于朝前，此后軍國大事，百啟奏，均由皇太之。"

"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