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府衙的大牢裏,兩個獄卒邊喝酒邊嘮嗑,麵前的小方桌上,還放著一碟鹵花生米。
“說來也奇怪了,咱們這大牢總共兩個重犯,一個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另一個卻毒啞了嗓子,還每天用刑,也不知府臺大人……”
話還沒說完,這獄卒便子一僵,朝著桌上倒下去。
“老張?老張?”另一個獄卒推了推他,了兩聲,正疑著,卻不妨自己的脖子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跟著也倒了下去。
幾道黑人影從暗現,扯了兩人上的鑰匙就往裏麵走,不多時就到了關押孫守業和白衝的重犯室。
兩人比鄰而居,隻是孫守業一直保持緘默,白衝又沒法開口,所以兩人倒是從來沒流過,更不知道對方是因為什麽被關進來的。
黑人打開了兩間牢房的門,趁著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便把兩人打暈了帶出來,隨後匆匆離去。
出了府衙的大牢之後,黑人分兩批,分別帶著兩個人離開,而帶著白衝的黑人,卻在城中七拐八拐轉了好幾個彎之後,來到了一別院裏。
“爺,事都辦妥了。”為首的黑人開口說著。
“尾掃幹淨了?”玄男子負手而立,轉問道。
“是。”黑人拱手回答。
玄男子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然後派人把白衝安頓在後院最偏僻的房間裏。
燭下,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人正是陸沉淵。
“二哥,你這是想做什麽?”蘇修墨一直跟著他,見狀,便不解地問著。
白日裏陸沉淵讓他猜接下來的打算,他沒能猜中,但自認為心裏也是有數的,可沒想到,陸沉淵竟然半夜派人把大牢裏的人犯都給劫了出來。
讓蘇修墨想不通的是,劫走孫守業也就罷了,畢竟孫守業和定遠侯府的事,有著千萬縷的聯係,可他劫走一個不相幹的啞回來做什麽?
然而,陸沉淵不是個事實解釋的子,他沒理會蘇修墨的話,隻對邊的齊軒說道:
“找個靠譜的大夫來給這人治傷;另外,如果顧昭雪要找我,告訴錢進別攔著,想辦法把引過來。”
“屬下明白。”齊軒點點頭,拱手而去。
“二哥,顧昭雪怎麽會想要找你呢?”蘇修墨滿臉不解,纏著他問著。
“你把錢進這幾日傳來的消息好好想想。”陸沉淵扔下這麽一句話,然後看也沒看他一眼就走了,隻留下蘇修墨一個人不明所以。
***
顧昭雪在客棧裏徹夜難眠。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思索著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似乎冥冥之中都有了解釋。
約莫後半夜,心裏似乎有了某種決定,這才放心睡過去。
早上,音若端著客棧準備的早膳,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顧昭雪已經起,隻是眼底約地青黛,昭示著的狀態。
“姑娘昨夜沒睡好?”音若問道,“是在為書呆子的事煩心麽?要不要我再去府衙打聽打聽?”
“不必了,這件事我有主意。用過早飯,你跟我去外麵找人。”
音若沒問要找誰,兩人吃過早飯,便出了客棧,在街上慢悠悠地走著,似乎毫無目的。
“姑娘要去哪裏找人?”音若看著閑逛的顧昭雪,問道。
“我也不知道,總覺得憑他的子,應該會住在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顧昭雪低喃著,卻也沒說口中的“他”是指誰。
約莫走了大半個時辰,顧昭雪打算換個方向繼續找的時候,不防從對麵衝過來一個小乞丐,跑的賊快,刷的一下就撞在顧昭雪的懷裏。
“你沒事吧?”顧昭雪扶住他,拉著他的手正要仔細看有沒有傷,卻見這小乞丐掙紮一番,轉又跑了,很快融到人群中,消失不見。
“跑這麽快,難怪冒冒失失的,這要是再撞到了別人,指不定被教訓什麽樣呢。”音若嘟囔一句,扭頭看著顧昭雪,卻見的手中拿著一張紙條。
紅苔巷,槐柳迎門。
紙條上寫的正是這七個字,顧昭雪心中一,立即找人打聽了方向,就朝著紅苔巷而去。
一直都知道陸沉淵神通廣大,很可能派了人在的邊盯著,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連要去找他,都已經算準了。
紅苔巷是城裏比較偏僻的巷子,裏麵住的大多是貧苦人家,院牆外麵朱漆斑駁,倒是有一種曆史沉澱之。
很快,顧昭雪就來到了一戶人家門前,門邊左右各自栽種了一棵槐樹和一棵柳樹。
“到了。”顧昭雪說著,然後上前敲門。
叩叩叩,不疾不徐的三聲,門很快就開了,裏麵探出個腦袋,竟是人。
“昭雪姑娘,你來了。”齊軒打招呼,如往常一樣揚眉,把們放了進去。
顧昭雪踏院子,眼便看見陸沉淵坐在樹下的石桌旁喝茶,也不扭,走到陸沉淵邊,微微福:
“二公子。”
“坐吧,嚐嚐這茶。”
陸沉淵請坐下,然後從旁邊拿了個幹淨的杯子,衝了杯茶,遞給,然後朝著齊軒揮揮手,讓他下去。
齊軒朝著屋子裏走去,正好上了要出來的蘇修墨,便一把抓住他,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人趴在門邊朝院子裏看著,臉上盡是看熱鬧的表。
顧昭雪接過,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撞人的小乞丐,是二公子安排的?你知道我要來找你?”
陸沉淵手中衝茶的作不停,一整套下來,行雲流水,袂翩躚,很是優雅好看:
“不難猜。”
聞言,顧昭雪沉默了片刻,腦海中思索著來的目的,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陸沉淵似乎是看穿了的為難,便又開口:“來都來了,想說什麽就說吧。沒準,你所求之事,我真的會幫你呢?”
顧昭雪一怔,咬了咬牙,也不再遲疑:“二公子手中似乎有不能人,飛簷走壁,武功極高。我想請二公子借我幾個人,不知二公子可否應允?”
“做什麽?”
“劫獄。”
聽了這話,陸沉淵角的笑意更深——從錢進把顧昭雪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傳到他耳中起,顧昭雪能推測出來的事,他也早已心知肚明。
“為了那姓白的書生?”陸沉淵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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