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淵和顧昭雪的目標都是京城,所以他們沒打算在太清縣多留,就想著修整一天,買一些路上補給的東西,然後就繼續趕路。
齊軒帶人出去買補給了,其他人在客棧的大堂裏,一邊等上菜,一邊等他。
與此同時,蘇修墨正在跟陸沉淵討價還價:
“二哥,你就讓我跟你們一塊兒走唄!要查那什麽破燕子,又不一定非要我親自出麵!”
“還真是非你不可。”陸沉淵從容地拒絕,“你忘了,那些封存的機信息和卷宗,隻有你才能進去看。”
那展翅高飛的燕子,以及那塊神的令牌,已經有十五年不曾展人前了,就連無孔不的天機門也不曾聽過,這說明它十分的蔽。
既然沒辦法往下查,就隻能賭一把,看看天機門的機卷宗裏是否有記載。
然而天機山的規矩,一人掌一門,門下所有人都隻認掌事,其他人不得逾越。
蘇修墨早已接管了報組織,那麽所有的機卷宗,隻有他才有資格看,就算是他們的師傅,想要看這些東西,也隻能由蘇修墨帶著進去。
“哼,上次為了查那個無塵庵,就錯過了二嫂驗審問的彩好戲,這次去查卷宗,豈不是又沒有熱鬧可看了?”蘇修墨別過頭,表示不開心。
顧昭雪聽著兄弟倆的談話,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機卷宗到底是什麽,但也知道他們似乎是有另外的渠道去追查此事。
沒有追問,因為知道,能說的陸沉淵不會瞞著,當然,不能說的他也一個字不會多說。
“你在的地方,還愁沒有熱鬧看?”陸沉淵一語拆穿他的本質。
蘇修墨素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子,沒有熱鬧他都要攪和地天翻地覆的,又怎麽會讓自己一路寂寞?
聽了這話,蘇修墨正要反駁,一張還沒說話,就看到旁邊一個牽著孩子的人,撲通一聲跪在了他的麵前,然後抱著他的哭訴:
“夫君,我總算找到你了!”
“噗——”顧昭雪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如果不是這一路上都跟陸沉淵在一起,幾乎都要以為這個人是陸沉淵故意安排的了。畢竟,陸沉淵剛說完蘇修墨自己本就是個熱鬧這話,熱鬧就出現了。
還真是……一語讖。
蘇修墨石化了,整個人全僵,一張俊臉上抖,像是下一秒就要把這人踢開,但又花了好大的功夫克製自己。
“你我什麽?”蘇修墨黑著一張臉,盯著那人,一字一頓地問著。
陸沉淵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臉上的表沒有任何變化,好整以暇地看著兩人,就像是看戲一樣,等著接下來的後續。
“夫君。”那人似乎沒看出蘇修墨一副要吃人的表,不怕死地繼續開口。
旁邊的一個四歲小豆丁也開始了神助攻:“爹爹!”
脆生生的嗓音,喊地蘇修墨幾乎頭都要炸開了,他毫不猶豫地起,微微用力將人彈開,連連後退幾步逃開老遠,氣得咬牙切齒。
顧昭雪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微微思索著這一幕出現的原因。
據這一路上對蘇修墨的了解,他自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到了山上拜師學藝,和二公子幾乎是一起長大的,本沒有機會下山,認識人,並且還有了孩子。
那麽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這人和孩子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有一個和蘇修墨長的相似,或者完全一樣的人,對這母子兩人始終棄。
第二,這人和孩子是假的,那就說明有人盯上了他們這一行人,弄這麽一出是為了試探,或者故意接近。
想到這裏,顧昭雪收斂心神,問眼前的人:“你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這孩子什麽時候生的?”
“我……素媛,今年二十二歲,孩子是四年前生的,今年四歲了。”那人看著顧昭雪,戰戰兢兢地回答著。
蘇修墨從兩人的對話裏抓住了重點,冷笑著說道:
“四年前小爺才十三歲,能看得上你這麽個老人?你想攀關係,也得找個靠譜的理由吧?”
作為天機門最小的弟子,蘇修墨也不過剛剛滿十七歲而已,若是他長在京城,現在很有可能已經定親甚至親,但他偏偏長在江湖,子自由散漫慣了,怎麽可能把自己束縛在婚姻的墳墓裏?
素媛聞言,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我怎麽會認錯呢?你和孩子他爹長的那麽像,怎麽會錯呢?天底下難道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嗎?”
“其實也並非不可能。”顧昭雪笑道,“父子,兄弟,都有可能長相相似,尤其是孿生兄弟,看起來簡直一模一樣,有時候本分辨不出來。”
在提到孿生兄弟的時候,蘇修墨不由自主地看了陸沉淵一眼,隻見他臉上沒有多表,仿佛沒聽到一樣。
蘇修墨這下子有話說了:“小爺長的像我娘,更沒有孿生兄弟,頭頂上兩個哥哥,四年前一個在西北軍中當參將,另一個任京城京畿衛統領,沒空跑到這個破地方來一段水緣!”
素媛哭的更兇了,摟著旁邊的四歲小豆丁,一一地,也不多說話,看得人怪心疼的。
如果素媛是個蠻不講理、而且一口攀咬蘇修墨的人,那他們倒是可以采取強措施,可偏偏給他們的印象,隻是一個孤苦無依、帶著兒子討生活的卑微人。
就算想做點什麽,也強不起來。
顧昭雪看了看一臉憤慨的蘇修墨,以及事不關己的陸沉淵,心中歎息,不指他們兩個男人來理這事兒了,於是隻能開口安:
“素媛娘子,天下之大,人有相似,這不奇怪。我家這位兄弟的確不曾來過此地,興許就是你認錯人了。也不知你那位夫君姓甚名誰,祖籍何,走的時候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若是有這些線索,你倒是可以去縣衙報案,讓他們幫你找人。”
“我……我不知道他什麽名字,他隻告訴我他姓蘇。當時他重傷我救了他,後來我們私定終,他走的時候說會來找我的,可一走就是四年,也沒有音信。”素媛哭著,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拿出裏麵的東西,“他隻留給我一塊令牌,上麵寫著他的姓氏,我不知道該到哪裏去找他。”
隨著素媛的話,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了那塊令牌上。
顧昭雪心裏咯噔一下,頓覺有些不妙,那令牌曾見過,它代表了……蘇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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