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在皇宮裏安頓下來。
雖然名義上是三皇妃的侍,但地位和枝繁是不同的。
枝繁是真正的丫鬟,地位相對較低,但在三皇妃心中卻是第一信任的人,是完全可靠的心腹;而顧昭雪的地位比枝繁高一點點,但在三皇妃心裏也隻能排第二。
所以三皇妃給顧昭雪單獨分了一間屋子讓居住,就在正殿寢宮的旁邊,方便三皇妃有任何事,都能隨隨到。
但枝繁就沒有獨立房間的待遇了,作為三皇妃的丫鬟,隻能在正殿的寢宮裏放了張小塌,連睡覺的時候也得關注三皇妃的靜。
顧昭雪對這個安排很是激,有獨立的房間,意味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有一定的自由,也避免了的被人發現。
畢竟現在還易容著,四娘做的易容麵雖然巧完,但也不能長時間戴在臉上。
之前在柳葉兒胡同的時候,顧昭雪每晚睡覺都會把麵取下來的。
把自己從宮外帶來的行禮放好之後,顧昭雪便去了正殿,詢問三皇妃有什麽吩咐。
“我也就是暫住在宮裏安胎而已,沒那麽多雜七雜八的事。你也不必時時刻刻在我這裏守著,四走走也是可以的,隻要不走的太遠,你自可隨意。”
“多謝三皇妃諒,民也沒有別的事,先回房間看會兒醫書。三皇妃有任何事,隻管差遣。”顧昭雪說著。
從正殿出來之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對宮裏的風景並不興趣,這雕梁畫棟的宮廷,隻是一個華麗的人間煉獄而已,每年死在宮裏的人不計其數,所以從不覺得這裏好。
更何況,四走難免會到麻煩,與其這樣,還不如在屋子裏看看醫書,若真的悶了,在鳴鸞殿部走走就好,悉一下環境,順便看看鳴鸞殿有沒有什麽用得上的藥材。
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最好的方式。
進宮廷的第一天,就在忐忑不安卻又平靜似水中過去了,任何事都沒有發生,那些想象中的明槍暗箭一個都沒有。
但越是平靜,顧昭雪就越是提心吊膽,片刻也不敢放鬆。
因為就怕什麽時候自己稍微沒注意,就落了別人的圈套,掉進了陷阱。
這一晚,早早地睡了,第二天早起,洗漱完畢之後去正殿寢宮,三皇妃也正好洗漱完畢,膳房裏的人把早膳給送了過來。
顧昭雪不需要別人吩咐,便自上前,從粥湯菜到碗筷勺,每一樣三皇妃可能接的東西都沒放過,仔仔細細的查驗了一遍之後,才把能吃的挑出來:
“都是沒毒的,不過這蟹黃湯包最好別吃,蟹黃寒涼,對胎兒不好。”
“今兒早上的主食就是這個,倘若你沒在,我可能驗毒之後就全吃了。”三皇妃說道,“既然我不能吃,昭雪姑娘,你和枝繁把這湯包分了吃吧,也免得浪費了。”
“多謝三皇妃。”枝繁一聽,可高興了,連連道謝,然後真的將一屜湯包分兩份,給顧昭雪分了一半。
畢竟這樣致的食,也不是們當奴婢的能吃得上的,全靠主子恩典才能有口福。
顧昭雪也看得出來,三皇妃是個比較好相的人,沒有什麽太大的架子和脾氣。於是等枝繁伺候三皇妃吃過早飯之後,便和枝繁一起吃了湯包,還一人喝了一碗小米粥。
飯後,顧昭雪和枝繁陪著三皇妃在外麵院子走了走,消消食,然後三皇妃便覺得有些倦,回寢殿去休息了。
而顧昭雪在得了三皇妃的允許之後,拿著的腰牌,去了一趟太醫署。
畢竟之前說過,要為三皇妃配安神茶的。
帶路的是鳴鸞殿的一個二等丫鬟,是負責給正殿侍奉茶水的,小晴,約莫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模樣看著機靈,聽說已經進宮五年了。
“昭雪姑娘,請問你是大夫嗎?”小晴一邊帶路,一邊跟顧昭雪說話。
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就像兩顆亮晶晶的葡萄,天真的語氣,甜的笑容,讓人忍不住覺親近。
“是啊,我是大夫。”顧昭雪點頭。
“三皇妃專門請你進宮幫安胎,那你的醫一定很厲害嘍!”小晴歪著頭問著,“昭雪姑娘,我能不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啊?”
“什麽問題?”
“假如我得了風寒,可是我卻沒有很多錢抓藥,有沒有哪種藥材是非常便宜,但是對風寒效果很好的?”小晴問道。
“有啊,板藍就可以。”顧昭雪說道,“民間有些農戶,他們不夠錢去藥鋪抓藥,會自己去山上挖板藍來熬水喝。板藍不是什麽珍貴藥材,反而很常見,是治療風寒裏最便宜的一種藥了。”
“謝謝昭雪姑娘。”小晴得到了答案,喜滋滋的道謝,然後沒有再說話。
顧昭雪在去太醫署的路上,就一直在猜想,為什麽小晴要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畢竟隻是一個醫學小常識罷了,應該沒什麽陷阱的,於是放了心。
到了太醫署,有三皇妃的腰牌,顧昭雪很輕鬆就進去了。
拿出出門前寫好的方子遞過去,說道:“勞煩太醫幫忙,按照這方子配幾服安神茶。”
太醫署的一個見習藥正打算接過方子,但沒想到半路被人截住,轉頭一看,竟然是常彥:
“這方子我來抓,你去後麵藥庫裏看看,這幾味藥材還夠不夠,不夠的話要趕快報采辦司去購買。”
“是,常太醫。”藥從常彥手中拿過單子,轉朝著後麵的庫房跑去。
常彥朝著顧昭雪微微點頭,也沒多說什麽,拿著藥方就直接去配安神藥了。
兩個人明明認識,但是在這種況下,誰也不能出任何端倪,顧昭雪麵平靜的站在那裏,等著常彥把藥配好。
常彥對太醫署極為悉,他抓藥的速度也比其他藥快,很快他就配好了一副藥,包好了之後,一雙手放到顧昭雪的手裏:
“姑娘,最近好幾個宮的主子們都睡不好,安神茶需要的多,金銀花有些不夠了,今日隻夠配一副,隻能勞煩姑娘明日再累跑一趟了。”
一邊說著,常彥的右手在那包藥上麵輕輕拍了拍。
而顧昭雪分明覺到,的手掌心上,被藥材著的地方,有一點異樣的。
是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