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雪想，大概知道為什麽小籬要把引向梅林了。

對方並不是惡作劇讓迷路，也不是想心讓耽誤差事而被責罰，而是想要的命。

因為四公主說過，任何誤闖和擅闖梅林的人，都得死——而顧昭雪，也是誤闖梅林的其中一人，而且好死不死看到了德妃的臉，又被四公主撞上了。

如果顧昭雪不是能讓德妃安靜下來的辦法，如果剛才在那樣的況下不是賭了一把的話，恐怕現在已經被鎖在長凳上，即將被人杖斃了。

顧昭雪心中冷笑，難道這也是幕後之人的手段嗎？

千方百計的把弄進宮裏，然後安排一個個防不勝防的陷阱，說不準什麽時候，就了這宮裏的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既然你什麽都明白，那本宮也不用多說什麽了。”莫菀說道，“本宮這裏從無例外，來人吶，把帶下去。看在幫本宮把母妃帶回來的份兒上，就不要讓皮之苦了，一杯毒酒，送上路吧！”

“奴婢遵命。”兩個宮應了聲，走到顧昭雪旁邊，拽著的胳膊就要往外麵走。

“等等！”顧昭雪開口阻止。

知道自己必須要想辦法自救，否則憑著這位四公主的子，可能真的會殺了。

“你還有什麽言？一並說出來，本公主今天心不錯，也許會考慮答應你。”莫菀說道。

“公主殿下，難道想讓德妃娘娘一輩子這樣嗎？”顧昭雪冷靜開口。

“你什麽意思？”莫菀沒有說話，倒是顧昭雪的後，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冷聲質問著，“我母妃已經瘋了半輩子了，難道你能有什麽辦法，讓好起來不？”

轉眼間，這個說話的子便走到了顧昭雪的麵前。

和莫菀長的有些相似，又聽稱呼德妃為母妃，想必應該是六公主莫蕓了。

“民有辦法。”顧昭雪說道，“六公主殿下，您大可問問四公主，今天在梅林，是不是民將德妃娘娘勸回來的。而德妃娘娘在回宮之後，從洗漱到睡著，一直都安安靜靜，並沒有發瘋。”

六公主聽了這話，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四公主：“四姐，是真的嗎？”

四公主點點頭，然後問顧昭雪：“你當真有辦法？”

“請公主殿下饒民一命，民願竭盡所能，幫助德妃娘娘治好頑疾。”顧昭雪再次磕頭，恭恭敬敬的請求著。

殿中的氣氛靜默地有些詭異。

兩位公主同時打量著顧昭雪，眼神裏閃過審視、探究的目；而站在一旁的宮太監們，也覺得這個醫實在大膽。

這還是頭一個在誤闖了梅林之後沒有馬上被杖斃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臨死之前敢跟四公主講條件的人。

要知道，四公主從前就霸道專橫，決定的事沒有人能阻止；自從四駙馬死後，四公主寡居搬回祥福宮，這種格就越發強勢。

祥福宮的宮們誰都不敢違抗四公主的命令，偶爾有人犯了小錯想要求，也隻能專門挑六公主進宮的日子，說不定還有一線希。

“敢跟本公主談條件，你膽子倒是大。”四公主冷哼。

“四姐，如果真能讓母妃安靜下來，我願意相信能治好母妃的病。”六公主反而說道，“倒不如，給一次機會，反正在宮裏也跑不了。”

“既然六妹求，那我就給你機會。”四公主說道，“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辦法？”

“還請兩位公主屏退左右。”顧昭雪開始提要求。

本來四公主想要發怒的，但是已經退讓了一步，答應給顧昭雪機會，那麽隻能按照的說法做，於是讓殿中的宮太監都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殿門。

六公主在四公主旁邊坐下，然後說道：“你現在可以講了。”

顧昭雪低著頭，腦海中閃過陸沉淵跟講過的那些關於德妃娘娘的事，然後仔細梳理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啟稟兩位公主，據民所知，德妃娘娘的瘋病是從十幾年前開始的，原因是被人陷害，差點葬火海，後來僥幸逃命卻毀了容，是不是？”

“是又如何？”六公主問道。

“後宮子，對容貌看的極為重要，德妃娘娘遭逢巨變，一時間不了打擊，神智失常也在理之中。但德妃娘娘病，不僅僅是因為容貌被毀，還因為已經沒有了神寄托。”顧昭雪嚐試著分析。

“此話怎講？”六公主一直很興趣，追問著。

“德妃娘娘被毀了容貌之後，被告知容無法恢複，這是第一重打擊。第二重打擊，民覺得跟兩位殿下有關。”顧昭雪說道，“因為德妃娘娘容貌醜陋，看起來非常可怕，所以兩位殿下即便再關心，卻也總是不肯去親近。是不是？”

聽到這話，四公主和六公主對視一眼，同時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抹難堪的表，也有些惱怒。

但是顧昭雪沒管這麽多，而是繼續說道：

“容貌被毀，意味著德妃娘娘已經得不到皇上的重視；而兩位公主殿下為德妃娘娘的兒，本該是最親近最心之人，卻因為害怕醜陋的容，不肯靠近。”

“傷之後的德妃，心理最是脆弱，需要有人在乎，肯定，可是兩位殿下卻將照顧的事，全部給了宮人。二位殿下的擔心和關心都是真的，可了那麽一份親近，便讓德妃娘娘覺得人生無。”

“宮人們礙於份，不得不伺候德妃娘娘。可是們在日常的言談舉止中，總會出一些端倪，們表現出來的嫌棄和厭惡，為垮德妃娘娘的最後一稻草。當所有人都不想看到那張臉的時候，連自己都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臉。”

“所以，瘋了，發狂似的將邊的人都趕的遠遠地，然後用雙手抓那張已經毀容的臉，是不是這樣？”

四公主回想了一下，發現顧昭雪說的的確有那麽幾分道理。

母妃出事的時候，是十五年前，那個時候剛出嫁，而六妹年紀還小，兩個人都不與德妃親近；宮太監們伺候又不盡心，祥福宮中背地裏嚼舌的宮太監，不知道被死了多。

“所以，想讓德妃娘娘的病好起來，除了治好的臉，還應該打開的心。”顧昭雪最後說道，“德妃娘娘的臉，民為醫者，可盡綿薄之力；但是的心，還需要兩位殿下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