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嬤嬤臉煞白,哆嗦著搖頭,不想選。
此時才知道,原來被迫在兩者中間選一個,竟然是這麼痛苦的事,也終于意識到傳聞中謝蘊的睚眥必報是真的。
可畏懼的始終都是皇權,和謝蘊這個人無關,甚至比起畏懼,心里更多的是憤恨,如果不是謝蘊騙,何至于此?!
但現在的形容不得發作,只能死死咽下這口氣,卑微的祈求:“謝姑娘,我錯了,我不該算計你,你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
謝蘊冷淡的看著,那火鉤是沖著來的,可最后卻落在了殷稷上,這點準頭都沒有,還想求饒?做夢!
“嬤嬤還是趕選吧,宮門下鑰之前你如果不能給出答案,我會替你選。”
“你!”
鐘白適時刀出鞘,在秦嬤嬤頸側:“秦耀祖那廝就在清明司,隨時都能送他上路!”
秦嬤嬤渾一抖,似是被中了肋一般所有憤恨都散了,抬起頭,祈求的比剛才真心實意的多:“不,你不能對他下手,我們秦家就這一個獨苗……”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秦嬤嬤抖得更厲害,:“不能說,我伺候了太后幾十年,怎麼能出賣,不能說,不能說……”
鐘白被氣笑了:“行,你兩個都不選是吧?我替你選!”
他作勢就要喊人去清明司傳話,秦嬤嬤癲狂般試圖站起來:“不行!”
軍們紛紛施力,用刀鋒住了。
秦嬤嬤剛抬起來一寸,就再次被得跪了下去,還要掙扎求饒,可目卻驟然對上了侍省掌監,這短短的目匯里,仿佛明白了什麼,突兀地沉默了下去。
鐘白還等著說話,沒想到忽然就沒了下文,納悶地撓了撓頭:“你怎麼不說了?啞了?”
秦嬤嬤仍舊沒開口,卻細微的抖起來。
謝蘊下意識想上前看看怎麼了,卻再次被殷稷拉到了后面:“別靠太近。”
他像是被剛才的變故嚇到了,不允許謝蘊離他的保護范圍一步,抓著謝蘊手腕的大掌更是片刻都不肯松懈。
謝蘊低頭看了一眼,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思緒再次開始混。
好在一聲凄厲的慘笑響起,打斷了不控制的思緒。
是秦嬤嬤,忽然之間瘋了一般笑的癲狂,雖然被數不清的兵著,眼底卻再也沒了畏懼,一雙猩紅的眼睛過層層人群看過來:“謝蘊,你以為耍了那麼謀詭計就能扳倒太后嗎?你做夢!”
眼神狠毒,一字一句都仿佛詛咒:“太后絕對不會敗在你們這群廢手里,不管是你,還是你們……謝蘊,你等著吧,太后會給我報仇的,你會不得好死!”
話音落下,眼底閃過決絕,猛地往前一竄,任由鋒利的尖刀劃破了的嚨。
鮮噴濺而出,殷稷早有所料一般抬手,遮住了謝蘊的眼睛,也將這兇殘的一幕擋在了外面。
謝蘊一愣,有些意外殷稷會這麼做,不怕死人,不管是當初被先皇關押在死牢的那兩年,還是前陣子的上林苑之行,都見過太多的死人了。
殷稷這樣的保護完全沒有必要。
可的手起起落落,卻終究沒能把那只手掰下來。
“面目猙獰,你別看了。”
謝蘊靜默片刻,心里被巨大的困填滿,秦嬤嬤剛才還一副想活的模樣,怎麼會忽然間就態度大變呢?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皇上……”
“我會查,可你再不回去,頭疼病該發作了。”
殷稷再次開口,這忽然的變故會讓他的收獲大打折扣,可他言語間卻不見毫氣惱,更沒有半分責怪,甚至言語間的注意力全都不在秦嬤嬤上。
謝蘊這才知道原來他三番五次讓自己走,是怕自己老病犯了,只在殷稷面前發作過一次而已,沒想到這個人會記得。
指尖不自覺蜷了一下,終究什麼都沒說,由著殷稷將送出了門外:“鐘白,送回乾元宮。”
謝蘊走得很慢,可宮道就那麼長,侍省還是很快就被落在了后,等那地方徹底不見影子的時候,才回頭看了一眼,心底閃過一嘆息,好像小瞧太后了。
對方現在應該已經接到秦嬤嬤的死訊了,會怎麼做呢?
長信宮。
太后剛接了荀玉書回來,連長信宮門都沒來的及進去就打算去侍省要人,可駕還沒來的及轉彎,就有侍匆匆跑來稟報:“太后,不好了……”
太后聽得眉頭直跳,還沒聽見什麼消息,心里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怎麼了?”
侍像是遭了巨大的驚嚇,幾步路走的跌跌撞撞,到駕跟前時直接跪了下去:“太后,秦嬤嬤在侍省刺殺皇上,被抓后畏罪自殺了!”
太后瞳孔一,險些從駕上摔下去:“你說什麼?秦嬤嬤……”
侍砰砰磕頭:“太后節哀,現在軍正往長信宮來,說要搜查秦嬤嬤的住,請您盡快安排。”
太后還沉浸在巨大的不敢置信里,秦嬤嬤死了?
就在幾個時辰前還站在自己邊,為怎麼對付謝蘊而出謀劃策,現在就死了?
只是被帶去侍省一小會兒而已,以往這種事還嗎?怎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才恍然,宮里宮外一起發難,用來拖住的餌不是秦嬤嬤,而是荀玉書,對秦嬤嬤太過相信,以至于被誤導了。
好你個皇帝!秦嬤嬤的命哀家遲早會和你討回來!
難過的全抖,卻不得不打起神來應付眼下的危機,邊的人刺殺皇帝,而就在不久前,他們母子間還起過沖突,如果被殷稷抓住這個把柄造謠生事,為了避嫌,不得不暫時離宮清修。
可一旦離開京城,再想回來就不可能了。
這就是殷稷的目的吧,可不會走的。
花了那麼多心思在宗親上,只要他們開口,就一定保得住!
“快,備筆墨,哀家要給安老王爺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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