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暖肢僵。
不可能。
哥哥不是被傅承的人抓了……
溫暖扭頭往后看,整條路上除了這輛飛速馳騁的越野車,沒有了其余跟隨的人。漸漸意識到什麼,人垂在側的手一點點攥。
不是不能被騙。
也不是不能被人當棋子。
畢竟,這大半生都是不由己,被人控習慣了,麻木了。
可是哥哥不能。
誰都可以利用欺騙,尤金不可以。他是的親哥哥,是真實意喊了近十五年的哥哥!
溫暖轉回頭,剛好對上車后視鏡里林助理的視線。
林助理開著車,點了頭:“目前上島的所有通設施都被截斷了,信號也全然屏蔽。盛總那邊的人一時半會兒無法抵達,而尤金正全力搜查先生的位置。”
“我們上島的第一天就遭遇了伏擊,活著的人已經不多了。太太,先生去北岸碼頭救您,估計已經被他們的人發現。”
如果說,幾分鐘前溫暖是在猜測,那麼林助理的話就讓猜測了事實。
的確被他們利用了。
尤金本沒有被綁架失蹤,他們是占上風的一方。他們放出消息引導過來,只是為了拿做餌引出傅承。
哥哥騙了。
尤金利用了。
也許,在抵達北岸碼頭時,尤金就在某個角落看著。看著走到老舊居民房,看著進屋,看著許琳對冷嘲熱諷,再看著撥了傅承的電話——
趕過來,原只為在最后的時間救下哥哥的命。
卻沒想到會被當棋子。
-
十分鐘后。
越野車在一棟破舊大樓前停下。
溫暖下了車,連忙追上前方的傅承:“他們屏蔽了信號,導致你們這邊無法傳遞消息出去嗎?我的手機有信號,我可以聯系唯一和盛總。”
林助理:“沒用的,會被攔截。”
溫暖偏頭看他。
再轉回頭看前的人,傅承已經上樓了。
溫暖拿出手機,即刻撥了一通電話。鈴聲還未響起就被截斷,看向屏幕中的滿格信號,再次撥了一通,還是截斷。
緩緩抬頭,“林白……”
林助理走到旁,輕聲說:“太太,您和尤金的關系好,他不會傷害您的。您先走吧,不然他們的人過來,對峙間無法控制,難免波及到您。”
話音未落。
遠傳震耳的托聲音傳了過來,地面仿佛都在。
溫暖驀地回頭,見一大伙人往這邊趕。
“他們過來了!怎麼這麼快!”林助理詫異,連忙往樓上跑,“我去通知先生,太太您注意安全!”
怎麼這麼快?
因為是一個餌,從出現在北岸碼頭開始,尤金的人就已經跟在后邊了。
林助理匆忙的腳步聲消失,溫暖站在原地沒。
著那烏泱泱的隊伍近,先是十幾輛托車,而后是越野車。霍布斯和佩特從車上下來,跟著,溫暖看見了許琳。
然后。
尤金的影出現在視線里。
男人毫發無損,穿戴整齊,在對上視線的那刻,尤金下意識偏了頭。
霍布斯跑進大樓:“我先上樓搜!”
混的腳步聲從溫暖旁走過,開面前的人,箭步沖到尤金跟前,“哥哥,我擔心你的安危才趕來公海,你不該利用我——”
尤金抿不語。
對視了兩秒鐘,他就錯開了視線,沒敢去看。
后方的許琳走上前,仰頭就嚷:“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里……”
“啪——”
耳聲清脆響亮。
對方下了十足的力氣,許琳沒有任何防備,臉被扇歪的同時失去重心,好在及時拉住了旁尤金的手臂,才沒有摔倒。
許琳捂住臉,瞪大眼睛向:“你敢打我?”
溫暖沒理。
下手重扇了,溫暖右手掌心紅了,指尖有些抖。只著半米外的尤金,地盯著他:“所有人都可以把我當棋子當玩意兒,你不能。”
“你說過,我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是無父無母相依為命的兄妹。我尊敬你護你,甚至在你和承同時傷的時候,猶豫過后還是選擇先顧你。”
“這些年這個賤人怎麼罵我我都沒反駁,一是良心有愧,二是怕你夾在中間為難。所以你和代尊沒有兩樣,你們都沒有把我當人來看待!”
“你罵誰是賤人!”許琳推開扶著的人,“如今傅承落敗,你不過是生本賤想保住他的命,所以道德綁架尤金!溫暖你該死——”
許琳沖上前揚起手。
尤金下意識替溫暖去擋,還沒等他出手,人敏銳地扼住了許琳的胳膊。溫暖握著的手腕,仿佛要碎的骨頭。
溫暖對著尤金,回答許琳的話。
生平第一次,不帶任何愧疚和自責,一邊拽著許琳的手腕,一邊仰著頭盯著尤金的眼睛,厲聲宣泄:“我就是要傅承活著,我想要保住我的人的命,我要他平平安安地從公海走出去!”
“二十九年,我活了二十九年,每天都很抑。在代公館里,不僅要謀求算計如履薄冰地對付同期的人,還得聽從代尊的吩咐,到最后我連最好的朋友都沒保住。”
“離開f國,無論是在芬蘭還是榕城,這八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樂寶的病什麼時候好,這樣我就能去死贖罪了。”
“街上的狗都可以隨心所,想說什麼說什麼,想笑就笑。我不可以,因為祠堂擺著一百多個牌位,因為這個賤人不斷地對我進行神捆綁,讓我陷在良心的譴責里無力掙扎。”
“我就是喜歡傅承,我就是他!只有在蘭園那一年多的時間里,我才覺得我是個人,我是有有有,會哭會笑,值得被人疼的人!”
溫暖扔開旁力掙扎卻反抗不了的許琳。
走上前,手握住尤金的胳膊。
隔著不厚不薄的衫,他明顯覺到的十指在抖。尤金低頭,對上了的眼眶,男人驀地心口一疼,“暖暖……”
“我不能讓他死,我做不到……樂寶我已經給他了,哥哥,我們回家吧,離開公海,回f國。雖然威廉祖宅被拍賣了,我們可以賺錢把它贖回來。”
“我們以后老實本分,勤勉工作,干凈地賺取每一分錢。用不了幾代,威廉家族還是回到往日的榮,我們還能——”
“別被騙了!”許琳跑上前,一把拽開溫暖。
旁側的人即刻擒住溫暖的胳膊。
見被制服,許琳才松了口氣。轉頭看向眸晃,已經被說的尤金,連忙喊醒他:“只是為了救傅承,你不要中了的圈套。另外,和你就沒有——”
“夠了!”尤金打斷許琳的話。
男人深吸了口氣,恢復理智。
他掃了眼面前的溫暖,側眸沒去看的淚痕。尤金吩咐道:“把小姐帶去車上,看好,不準出來。”
被塞進遠的車子。
車門關上。
溫暖的聲音徹底消失在海風呼嘯的老舊樓房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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