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快，技能與心上人相親相，白頭到老一樣。

這麽一想，孩的臉就越紅了。

地朝唐氏福了福，說：“多謝母親提點，該怎麽做，兒省的了。”

唐氏微笑頷首，目送兒離去。

白雲冽進來，往藤椅上一癱，滿酒氣。

唐氏瞪他一眼，出言嗬斥：“瞧瞧你這樣子，臭烘烘，哪裏還有個名門公子的樣子。”

“我本來也就沒想當什麽名門公子。”

白雲冽聞著一酒氣，說話其實還很清醒，可見他本沒醉。

唐氏發現他沒醉，心好了一點，但還是吩咐嬤嬤去給他端醒酒湯去了。

“母親攛掇白雲珠學慕伊人，是準備做什麽？”他回來的早了，人就在外麵。隻是聽見白雲珠在便沒有進來。但兩人剛才說的那些話，他卻是一字不全聽在了耳朵裏。

唐氏知道這個兒子一向心眼多，也不瞞他，隻說：“你父親想拉攏玄家，白雲珠呢，也想嫁給玄黎。讓去學慕伊人，不是兩全其麽？”

“咱們家跟平家可不一樣，慕伊人天不怕地不敢，敢去闖禍，闖完了還有玄黎給善後。但我們家，要是白雲珠敢這麽膽大包天，恐怕家裏就該好好置了。”

畢竟白雲珠雖然寵，但白家的孩，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在皇宮的白貴妃。為了跟大皇子的前程，白家上下，都會小心謹慎的。

男丁們在外麵鬧出點兒事那還無所謂，但孩子要是毀了名節，皇帝可就該覺得貴妃不好了。

也就是說，唐氏指點白雲珠，其實是給指了一條錯路。

想要得到玄黎的喜有那麽容易麽？

現在慕伊人還在呢，玄黎又不是個傻子，白雲珠什麽格，人家早就清楚。突如其來的轉變騙不了任何人，隻會讓人看清的目的，然後惹人厭惡。

白雲冽長歎一口氣，勸說唐氏道：“我知道母親心裏不舒服，但是白雲珠到底是無辜的。那時候不過是個嬰兒，還什麽都不知道。”

“是無辜的，難道我的兒就不是無辜的麽！”一提到這個，唐氏突然就激了起來。眼圈也開始發紅，冷冷地對著兒子說：“這些年來，我一直裝作什麽都不知，也盡量心平氣和地對待，從來沒想拿怎麽樣。可是十幾年過去了，烈兒，娘突然害怕了，我那可憐的兒，或許真的找不回來了。”

“母親。”

“這幾天我總是做夢，夢見一個閨管我娘。你說這是為什麽？是我那可憐的兒，來跟我告別了麽？才剛生下來，就被人陷害，流落在外這麽多年，不知如何艱難……”

白雲冽見不得母親這樣，等說完，這才聲道：“娘，您別自己嚇自己了。妹妹再怎麽說，也是父親的孩子，他就算再心狠，也一定會給妹妹找個殷實善良的人家。”

“是，我也是這麽安自己的。”唐氏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忽然喃喃道：“那你說，慕伊人，會不會就是我的兒呢？”

白雲冽一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其實這個猜想，早年他也有過，為此還專門調查了，隻可惜得出的結論並不理想，慕伊人雖然代替了白雲珠原本的份，但的確不是他的妹妹。

這件事說起來，已經是十幾年的冤債了。

青州公主死的突然，公主一去，皇室就開始對公主一係大力打。但青州公主早就預料到這一天，故而早有準備。隻有一個兒，自然要好生看護。卻沒有想到，沒過多久，這唯一的兒也得了重病時日不多了。而當時，還懷著孕即將臨盆。

楊大學士怎能不擔憂自己唯一的外或者外孫？

同一時間，白家長媳也有孕在。後來唐氏把孩子生了下來，贇都到京城又有多遠？他們竟瞞著人，瞧瞧把孩子給抱出來了。

有過了兩年，楊平申才帶著一個小孩進了京城。

外人都道，青州公主僅剩的脈長在京城，被玄家養大。卻不知真正的慕家，早就在白家過起了千萬寵的高門貴生活，哪裏需要像慕伊人那般寄人籬下？

而白家原本的嫡呢？

當時事，不敢讓任何人察覺。於是剛剛生產了的唐氏，都被瞞著，被換了兒。

唐氏生產時十分虛弱，生完之後，丈夫便尋了讓好生修養子的借口，不讓見孩子。隻知道自己生了個兒，乃是白家這一代唯一的閨，那種歡喜之，實在是難以言喻的。

因為實在想見兒，剛剛生產的唐氏心不好。所幸的小兒子十分聰明。發現親娘鬱鬱寡歡，竟然趁著夜裏，迷暈了娘，將妹妹抱出來給親娘看了。

也就是說，在兒被換走之前，唐氏跟小兒子白雲冽，其實都是見過那可憐的被犧牲了的嬰一麵的。

所以當出月後，丈夫把兒抱進來時，第一眼就發現孩子被掉包了。

當時的震驚跟痛苦難以言喻，唐氏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無論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會是這種人。當時就想嚴厲地質問他真相，所幸僅剩的理智製止了他：既然白家早就預謀已久，顯然是不會告訴真相的。

要是發現已經知道孩子被換走了，說不定反而會生出其他事來。

所以一邊咬碎了銀牙強作歡，一邊背著人抱著不知哪兒來的嬰哭得肝腸寸斷。

旁人都以為歡喜太過，這才哭泣不止。卻不知道是在擔心兒的遭遇。

這些年來，這個隻有他們母子三人知道。長子白雲峰與次子白雲冽，他們三人默默地瞞著所有人，一直在想方設法地查探那孩子的消息。

可惜時過多年，依舊沒有什麽線索。在這個過程中，倒是查出了白雲珠的真實份。

在知道了白雲珠乃是慕家嫡，青州公主的外孫之後，大兒子白雲峰的心就變了。

或許是猜道白家此舉另有深意，便對尋找妹妹這件事不再上心。隻有唐氏跟白雲冽兩人，這些年一時沒有放棄過。

隻可惜失太久，到現在，他們心裏，其實已經不怎麽抱希了。

當年在查出白雲珠乃是青州公主後裔之時，他們滿心歡喜，以為慕伊人就是他們的兒跟妹妹。那時候，白雲冽可找了不機會，想方設法想要接近慕伊人。隻是當時的慕伊人住在玄家，還在玄黎的羽翼之下。

把自己的東西當寶貝一樣藏著的玄黎，自然不會輕而易舉讓慕伊人跟外麵的公子哥兒流的。所以白雲冽遠遠見過慕伊人不回，但一句話都沒有說上過。主要是玄黎或許從他的舉中看出了他接近慕伊人的想法太過熱切，所以故意阻止，以至於他想了很多辦法，卻一次都沒有功過。

後來，才發現是他們高興太早了。慕伊人並不是他的妹妹。主要是換孩子的時候，楊氏依舊在世，人在贇都，生了孩子總不可能一直藏著。

而贇都離京城這麽遠，快馬加鞭也要有十幾日的路程。再加上慕家上下都被人盯著，想要瞞上十幾二十天，幾乎不可能。

所以慕伊人，本就是楊平申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來的孩子，頂替了原本白雲珠的份。

而他的妹妹去了哪裏，就不知道了。

“妹妹福大命大，一定會轉危為安的。母親放心，總有一天，咱們會找到的。”

最後，白雲冽隻能蒼白無力地，重複重複了多年的話。

唐氏輕笑著搖搖頭：“十幾年了烈兒，若當真福大命大，便不會有這遭遇了。你走吧，我想歇一會兒。”說完擺擺手，不想再跟白雲冽閑聊了。

白雲冽站起來，靜靜看了唐氏一會，到底起出去了。

嬤嬤端了醒酒湯來，在門口遇上他，便道：“公子怎麽這就走了？太太近幾日心不好，您該多陪陪。”

“母親想要休息，便讓我出來了。”白雲冽把醒酒湯一口喝了，把湯碗塞回嬤嬤手裏，才道：“我去睡會兒，勞煩嬤嬤照顧好母親。”

說完自己走了。

嬤嬤搖搖頭，拿著空碗進了屋裏。

唐氏閉著眼睛，嬤嬤以為睡著了，便拿來毯子給蓋上。卻不想唐氏並未睡著，覺到上被蓋了探子，便道：“待會我去屋裏睡，把毯子拿走吧。”

“方才我見姑娘與太太說話，哥兒躲在外麵沒進來。等姑娘走了才來跟太太請安。哎，您說這是怎麽回事兒來呢？咱們家就一個姑娘，大會兒都看重得，反而是兩個嫡親哥哥，與親近不起來。”

白雲峰是覺得沒有必要，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白雲冽對白雲珠，是本就喜歡不起來。

白家這一代就一個孩，全家上下，對寵得什麽一樣。凡事都為著想。

越是如此，就越是讓他想起自己的親妹妹。原本該屬於的寵跟榮華富貴，隻因為有些人的一己之私，被奪了過去。而他的親妹妹呢？一個流落在外的孩會遭遇到什麽，這些年他在外行走，可是看了不的。越看越心驚，越看越絕。

那些凡是子多的人家，不管高門士族還是平民百姓，看重的永遠都是男丁。家裏的孩子，嫡還稍微好一些，卻也逃不過被忽略甚至利用的命運，庶就更加淒慘了，許多孩都不能正兒八經地嫁人，直接被送去給人做妾。這些還是親生的呢，要不是親生的，誰會管的死活？

這還是好人家的孩子，若流落到民間，簡直不堪設想。

父親這些年，不管是行為上還是賬本上，他都是查探過的。沒有去路不明的銀兩，也沒有消失不見的時候。可見那個被送走了的妹妹，他既沒有出時間去探，也沒有送上銀錢讓人好生照看。

說不定母親的預沒錯。他那可憐的妹妹，不是流落到那見不得人的地方生不如死，就是早就死了。

然而再多的憤恨不滿，都不能表，唐氏母子的心事，就連最親近的嬤嬤，也是不清楚的。

疑於白雲冽的冷漠，卻也不好多說。

原本在太太跟前抱怨兩句，是因為最近白家的事太多。知道白雲珠自從宮裏回來之後，便躲在屋裏不想見人，一定是在宮裏出了什麽事。本想讓白雲冽這個親哥哥關心一下，但想到兩人的疏遠關係，這才起了在太太耳邊念叨的心思。想著太太提點兩句，說不得哥兒會對姑娘好一些。哪裏知道唐氏對白雲珠的厭惡更甚，哪裏會督促兒子去親近白雲珠那個占了親生兒份的丫頭？

聽見嬤嬤的話，隻是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理會。

反而想起了越發招搖的慕伊人。那也是個可憐的，原本應該生活在父母邊，過上平安順遂的日子。卻因為白家野，跟楊平申的心思，害得落現在這個境地。

在玄家時，雖然食不愁，但寄人籬下，還被白雲珠搶了親事。慕家更是隻知攀附結，本不在意這個兒的生死。以至於慕伊人被強搶去了將軍府，那平厲比大了一有餘，可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再加上玄黎毫不知避嫌，做出來的事，隻會引起外麵的流言。慕伊人的日子，必然不會好過。

難怪回了一趟贇都，讓大變，可見人生際遇，總會把一個人生生地改變。

哎！罷了。看在與自己那可憐的兒一樣命苦，幫一把也就幫一把吧。

隻是這一輩子，已經被毀了。隻希以後，有了兒傍，也不必再看丈夫的臉，看能不能過上幾天清淨日子。

想到這裏，唐氏便堅定起來，閉著眼睛吩咐嬤嬤道：“平家這些日子不太平，贇都王的人馬既然已經到了汴京，就必然不會輕易回去。你想法子留意著，看看贇都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至於皇帝這邊的態度，自然是想都不想就知道的。敢威脅皇帝，肯定會被徹底消滅。不是現在，也是將來。

所幸這現在王還在鬧騰，想來皇帝暫時還不會對他們下手。若能知道贇都王想幹什麽，才好想辦法提醒慕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