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父母兄弟,就是旁人看來,這閨的出也是個奇跡。白雲珠盡了寵,長大之後,更是與京城第一公子玄黎定下了親事。
要知道玄黎乃是玄家長房嫡子,出高貴,資質過人。就連容貌長相,也萬裏挑一,自十五六歲開始,就引得京中貴們芳心暗許。
然而落花有意流水無,就連當今陛下的親妹妹邵公主,也曾為了與別家千金大打出手。
可見玄大公子與白家小姐的親事,惹了多千金小姐芳心碎了一地。
至於白家有沒有走丟了的姑娘,那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大太太就生了三個孩子,前頭兩位公子業已人,這最小的閨也是自小養在邊。況且白家那是什麽樣的人家?若當真走丟了嫡出閨,整座汴京城,還不都得給翻過來?
可見丟孩子這種事,是絕對沒有發生的。
李雲秀聽了這個消息,對白雲珠是羨慕嫉妒恨。羨慕完了之後,又開始憤憤不平。
“娘,您會不會弄錯了,白家本沒有走丟的閨,況且人不是說了,那白嫁小姐定親的是什麽玄家大公子,本就不是你說的什麽王爺皇子。”
“是呀,為什麽是玄家,這可奇了怪了!”李立秋也震驚不已:“難道說是夫君弄錯了?不,絕對不會的。夫君那般聰慧靈敏,是絕對不會把這樣重要的事弄錯了,肯定是白家有人搞鬼。”
“不管白家有沒有人搞鬼,可娘您不是聽見了麽!那白家小姐定親的對象是什麽玄家,本不是王爺皇子!”
“你懂什麽?說你是鄉下丫頭,就真是鄉下丫頭,簡直毫無見識!”李立秋告訴李雲秀道:“若說結親對象,玄家嫡長孫可比王孫公子優越多了。所謂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玄家可是幾百家的高門,哪裏是一般人能高攀得起的?要知道,世家想嫁皇室,那皇家就得給準備好了皇後正妃的位置。而皇家公主想要嫁世家公子,卻不是那樣容易。尤其是世家出來的嫡子長孫,沒有一個願意娶公主為妻。你不是聽見了麽!就連邵公主死乞白賴想要嫁進玄家,玄家都不願意,最終定了白家之。可見這門親事,比之前預想的還要好。”
原來是這樣嗎?
李雲秀可真是開了眼界了,在心中,能嫁給王孫公子,就已經是天底下最好的親事。卻沒想到,這裏,竟還有這麽多的門道。
沒等消化完這個消息,就聽李立秋又道:“再說了,你道什麽是第一公子?必然是家世出眾,才華過人,容貌資質遠超他人,才能被人心甘願尊稱一聲第一公子。公子哥與養在閨房的千金小姐們不一樣。閨閣千金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麽樣的人品容貌全靠自家人往外吹。公子們卻出門讀書走親訪友,人人都看在眼裏。能這樣被稱一聲第一公子,該是何樣出眾的人才?”
“必……必然是天下有。”李雲秀聽得滿心火熱,偏李立秋還告訴:“但卻與白家姑娘訂了親,若你被認回去,恢複了真正的份,這樣的第一公子,原該是你的丈夫。”
“娘!”李雲秀眼睛都紅了:“娘您可要幫我呀!”
“那是自然。”李立秋憐地著的額頭:“誰讓你是我的兒呢!我不幫你還能幫誰?”
同一時間,清寧宮裏,還沒有人知道又有人開始打白家跟玄黎的主意。
玄大太太毫沒有出乎玄黎所料,果然找了借口進宮來了。
進宮來,自然是為了借貴妃的口開解伊人。現在玄家涇渭分明,從當家老爺到兒子玄黎都一起在給慕伊人撐腰,便是有千般無奈,也隻向丈夫兒子讓步。
然而這裏讓步,慕伊人卻不一定善罷甘休,於是兩者之間的化解,就需要一個說話算話的中間人。
白貴妃份尊貴,又不會偏頗慕伊人,對玄大太太來說,的確是最好的人選。所以同一時間,慕伊人也被請到了宮裏。
貴妃娘娘一早就弄清了玄琪跟慕伊人的那點齟齬,也知道了玄家兩位當家的態度,當然願意站出來幫著玄大太太和稀泥。
幾個人坐在中殿裏,你一言我一語打了好一會太極。期間伊人態度冷淡,對誰都答不理。貴妃娘娘以為是玄大太太在場的緣故,雖恨膽大包天不尊重自己這個貴妃娘娘,卻還是按捺著脾氣,聲勸不要為了一點小事惹出些流言蜚語。
“瞧瞧咱們小縣主,自進宮來後,這呀,就一直拉得老長。知道的是心不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想進咱們這裏來呢。”
左右夫人們自然嗬嗬應聲。
竟伊人依舊木著長臉,白貴妃隻好歎一口氣道:“快別這樣了,哎!你去玄家之間的事,本宮多也聽說了一耳朵。都是下人們膽大包天,害得主子們牽連。你今兒心裏有氣,是以為本宮要替你幹娘數落你?其實你想岔了,本宮心裏,其實更偏著你。要我說,便是大家都有錯,那也是玄家錯更多一些,下無方,牽連了主子,本就不是什麽好聽的事。但又有話說了,所謂人心隔肚皮,便是家養的奴才,時日久了,也難免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來。主子們再是明察秋毫,也不能把人心中肚子裏掏出來不是?可見這是一場誤會。如今那丫鬟婆子遣也遣了,賣也賣了,這件事,也算了了。伊兒,你說是吧?”
伊人沒說話。
李家夫人便道:“哎喲哎喲,瞧瞧咱們小縣主,如今脾氣越發大了。要在往年啊,咱們這麽多人瞧著,早得躲起來了,可見人長大了,也懂事了。”
“哎!誰說不是呢!所以冤家宜解不宜結,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姐姐妹妹。總不能為這個旁人,把自家人弄得不親熱了。”
今日被白貴妃請進宮裏的人不多,除了伊人跟玄大太太之外,也就李家與王家兩位作陪的夫人。當然,還有被請來當做壁花做冷板凳的皇後,跟過去許多年一樣,尊在主位上沒有一兒的存在。
對於前不久伊人帶著個小兒上玄家提親的事,多也是知道一些的。
在他們心裏,能做出這種事的慕伊人簡直該千刀萬剮被雷打死。然幽州還在打仗,皇帝需要文竹贇都王。慕伊人這個玄家棄子,也忽然被封了縣主。
平家暫時還有幾分風,就算是白貴妃,如今也不得要避其鋒芒。至不能在明麵上,將得罪狠了。諸位世家夫人們都長著雙火眼金睛,自然明白這些。於是言語之間,都帶著一封親熱與追捧,隻希幫著貴妃擺平了玄家家事,又不用把慕伊人給得罪死。
隻是人能騙得了旁人,表做得再好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哪怕他們言語再親熱,表再和藹,說出的話,也明裏暗裏指責太過狂妄不懂事。
伊人不好讓們失,當然要表現得更加不懂事。
瞧了眼說話的王夫人,又轉向坐在主位上的白貴妃,要笑不笑地道:“夫人這話說的可就不好聽了。什麽自家人外家人的。伊人卻是不甚明白。在我看來,在座眾位,可不都是自家人麽?數來數去,這裏仿佛隻有伊人一個外人,當著你您們這麽多的自家人,伊人可是有一千句一萬句話,卻也一句都不敢說了。”
王夫人臉上一辣,回頭才想起來。自己之所以被請來,不正是因為自己的兒也在宮裏為妃?
然的兒不比白貴妃,無寵無子,這才能被貴妃容下,著白貴妃這條大有幾日清閑日子。
這樣的自家人,名義上看看說得通,卻有幾分惡心人了。
至於白貴妃跟玄大太太更是,一個是玄黎的母親,一個是玄黎未婚妻的姑姑。人家本就是姻親,這門親事,還是白家在人慕伊人頭上搶過去的。
這兩人倆起手來要充當什麽和事佬,可真是看著都讓人覺得好笑。
玄大太太老神在在,雖被慕伊人譏諷了有幾分沒臉,但讓被貴妃以及兩位夫人厭惡上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白貴妃臉上卻不好看,被求到宮裏來當和事佬,自以為代表的是皇帝。卻不想慕伊人本不把放在眼裏,直指以權謀私偏袒娘家與玄大太太。
隻有李夫人事不關己,好像全然沒把幾人的話聽在耳裏。可此時也知道自己怎麽都不好使,於是開始垂著眼鼻觀耳耳觀鼻。
殿中良久無語。
這慕伊人牙尖利齒,且毫無顧忌,分明就是不準備給任何人臉麵。
白貴妃當然可惜發怒治個目無王法之罪。可想到皇帝的態度,也知道在這個檔口絕不能。
由此可見,隻要再說哪怕一句勸和的話,都要被頂回來,當著幾位夫人大失麵。
可要讓低頭服,也不願。畢竟為一宮貴妃,長久以來的盛寵養足了的氣跟自尊,哪怕是為了皇帝,也不願退讓。
眼看勢就這麽焦灼起來,兩邊再沒有人甘多說一句。
還是皇後看不過去,幽幽長歎一聲,對伊人道:“有句老話說得好,得饒人且饒人。玄大公子既然已經出了手,這事便算了了。我知縣主心中不服,然如今世道艱難,便是為了不讓陛下為難,也請縣主先放一手,不再與他們計較了。
一向把自己當形人的皇後說了話,把白貴妃氣個仰倒。好嘛!你說話口口聲聲都是為了陛下,顯得剛才苦口婆心說的全都是廢話。
便說告到皇上跟前,恐怕陛下也不會為不說話。誰不知道慕伊人剛才那句話的意思,分明指示與玄家姻親一家。
皇上現在捧著慕伊人,若是以為被玄大太太請來給慕伊人施令其服,那可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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