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回到喬家，想起在侯府的時候宇文初的一係列舉，他應該是由裴瑯假扮的。裴瑯在相府找到的賬簿是什麽，為何會藏在書房暗格那麽蔽的地方，肯定是至關重要的東西……

等了許久，都沒等到裴瑯主聯係。

相反讓人去探查宇文初的時候，聽他人說宇文初從侯府聚會回來的路上，從馬車上跌下磕到了腦袋，現在在府裏靜養。

“磕到腦袋？”

“是啊，到現在還昏昏沉沉的沒有蘇醒呢！”青竹點頭，如實說道。不過不知道小姐為何要去探查一個素未謀麵的人，而且那個人還是出了名的紈絝爺，隻知道花天酒地。

顧明珠頓時輕笑一聲，笑意明。

心裏明白，這肯定是裴瑯下的手，估計是打了宇文初的腦子讓他昏迷，之後才打扮他進相府。

青竹看見顧明珠的笑意嚇得一，小姐這是什麽意思，為何提起宇文家公子的時候出如此表？難不是……看上那個紈絝子弟了？

不！就算宇文公子皮囊再好，也隻是個繡花包，不是小姐的良人！與他比起來，裴公子不知道要好多倍。

青竹暗暗想著，一下子就把裴瑯捧到天際，覺得他真是好人。

“小姐……”青竹憂慮的看著顧明珠，想要勸說。

“青竹，去磨一下墨。”顧明珠不知青竹心中所想，沒把此事放在心上，準備寫封信給裴瑯，問問事態如何。

青竹隻能把想說的話全部咽下去，走過去準備紙墨。

……

字跡清秀，寫的簡潔文雅，最後落筆完顧明珠拿起紙張把墨水吹幹，看了許久，最後才把信紙放信封裏。

“把這個到裴瑯手中，不要讓他人知曉。”

“是，小姐。”

青竹鄭重接過信封，心一喜，果然小姐心中隻有裴公子。

顧明珠走出房門，了個懶腰，深吸一口氣，不知不覺中已經是溫暖宜人的天氣。

三皇子的大婚之日也是將至，隻有不到一月的時日。

“顧長雪……”顧明珠垂下眸子，喃喃道，想起那冰雪似的人兒，除了歎息沒有別的想法。

顧長雪上了不該的人，兩個人的不會有結果……

知顧長雪的格，顧長雪為人本分，格安靜。礙於顧府還有安姨娘在，是絕不會做出拒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的。

不像顧明珠，為了斬斷和宋鏡時的牽扯，暗中布置冷局麵讓他跳坑，最後不得不主解除婚約。

督公府。

裴瑯手握著賬簿，一頁頁翻看過去，上麵記載的容驚人。看似清廉的相府，背地下有數十萬白銀在流通，掌握著重權。

生意涉及大江南北，甚至與那些流通商販也有牽扯。

這些若不是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是決不允許做的生意。相府背後肯定是有大人在支撐……

比相府還要權勢滔天的，那麽隻能是皇宮裏的人了。

比如說……魏皇後！

裴瑯的神一冷，抬眼看向賬簿，腦海中迅速想過千萬縷的關係，沒過一會兒就把私賬簿給理清。

“相府要這麽多白銀做什麽，固定時日打量白銀流出，他用在了什麽地方？”賬簿上記載的雖詳細，不過用途沒有全部寫出來，還是得去探查。相府把白銀花在何地是最重要的事。

“來人！”

他冷喝一聲，門外迅速一個侍衛走進來，“大人有何吩咐？”

“去探查相府。”裴瑯冰冷的說出一個名字，“從仙樓居開始查起，不得讓任何人發覺！”

仙樓居是京城繁華街道的酒樓，金碧輝煌，許多達貴人都願意去此。但隻有知道的人才懂得，這裏本不是純粹的酒樓，而是地下買賣易的黑地，不論是什麽東西都能買到，甚至是人命。

這裏耳目混雜，去此探查消息是最靈通的。

侍衛應了一聲，隨即走出門。

裴瑯雙手抵在桌子邊緣，臉蒼白，有些不太好看。他看了眼自己手臂，傷口已經包紮完，不過還是滲出跡。

昨日，他下宇文初的偽裝，正準備溜出來時被人發覺追殺，那些人手淩厲，還隨帶著毒箭。他堪堪逃出絕境，不過手臂上還是中了一隻箭，箭上毒素古怪，讓人全弱無力。

也幸虧他的裏本含毒，才沒讓毒箭奪去他命。

裴瑯不苦笑，搖了搖頭，“沒想到會要我命的一毒，竟然會一遍遍救了我……”

他看向自己的手，不知想起什麽，臉微微一怔。

……

“依老夫所見，你的毒再過七日就可以全解了。毒解後，不用再忍日日夜夜的疼痛之苦了！”

“不過……”

鬼醫頓了頓，開口道：“到時候你會為一個普通人，千萬要注意不能再中任何毒。你的比平常人脆弱許多，若是再中毒，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鬼醫麵凝重，開口道。

他見裴瑯上有許多傷痕，有些傷痕呈現出的樣子明顯是在刀刃上塗了毒素，如此麻麻的傷痕，看來重傷不下於十來次。慶幸的是，他的裏本就是劇毒，這些毒素並沒起什麽作用。

不過等他上的毒全部解開後，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到時候若是再中毒，恐怕就會一命嗚呼。

鬼醫皺眉，不由得搖了搖頭。

此事就算是他也沒有辦法，他無法讓人百毒不清。

“……”裴瑯沉默下來，看向自己的手，曾經那如同刮骨似的疼痛減輕許多，但現在……他又不得不猶豫下來。

“若是此毒不解，會怎麽樣？”

“毒會侵你五髒六腑，進骨，不到十年還是會死。”鬼醫覺得可惜，如此俊秀，而且有能耐的人卻天生帶著胎毒，這到底是造的什麽孽……顧明珠那丫頭又死心塌地的喜歡他，恐怕他死了，就要哭的肝腸寸斷了。

“所以，此毒必須解！來，趕過來躺下，給你施針了！”

鬼醫說著就要拉裴瑯過去，裴瑯眉頭一皺，蒼白的臉浮現出遲疑，“……不。”

“還有什麽不的？毒不解開你就會死，這麽淺顯的道理不明白？頂多日後你從什麽東廠離開，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居，不再摻和那些麻煩事！”

“不。”

裴瑯又是冷聲說道，語氣裏出寒芒。

他忍耐到今日，看著邊的人一個個死去，心的冰冷和悲痛誰人能懂得，他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鬼醫眉頭擰，這個人的脾氣怎麽這麽倔呢！牛都拉不過他！

“這毒必須解！就算是為了明珠那個丫頭，你也得解毒！”最後他一橫，直接冷聲說了出來。

一提起顧明珠，裴瑯才收斂冰冷模樣看向鬼醫。

他上的毒，和顧明珠有何幹係？

“明珠那丫頭對你死心塌地，天天盼著和你結為夫妻，日後你們行房時……”

一說到這裏裴瑯猛然咳嗽兩聲，慘白的臉難得的出一片紅意，他為人看起來冰冷，不過沒有怎麽與子接過，就算是單純的接，都覺到不自在。

“什麽！老夫早就看出你不是真正東廠的人。”

“咳咳……”

“若是你們將來有了孩子，孩子也會有天生胎毒。”鬼醫冷聲說道，語氣裏滿是凝重。

此時太過重要，若是毒不解，可能還沒等孩子生下來就會胎死腹中。顧明珠是他唯一的徒弟，他總不能看著徒弟苦吧。

裴瑯怔怔看著鬼醫，出驚容。

顧明珠是他唯一的肋，也是他想要守護住的人，現在聽到冰冷殘酷的消息，他的手下意識的握。

鬼醫拍了拍裴瑯的肩膀，歎了口氣，“所以……此毒需要趁早解開，就算不是為了你，為了明珠也得這麽做。你若是早死，以剛烈的子，可能得跟你一起去了。”

……

裴瑯臉沉，看著自己的手，深深陷沉思當中。

這毒，他還未解。

他讓鬼醫給他一點時間，等有了決斷，就會去解毒。但現在……

裴瑯深深皺起眉頭，沉黑的眼有了掙紮之，不知該如何選擇。

“大人。”

房門口，有侍衛敲了敲門，開口道：“喬府送過來一封信，下人說必須送到大人手中。”

“進來吧！”

裴瑯恢複冷，轉過，手接過那封信。

素白的信封，拆開來看，裏麵的字跡清秀，這是顧明珠親筆寫下的信。

“……”他的神到，微微一怔，信上容是詢問他相府發生的事，最後一句，則是思念的話語。

他似乎能過字跡看到顧明珠寫下思念時臉上含著的笑意，彎彎的眉眼，如同這春風漾過人心。顧明珠如此歡喜著他，如同一團熾熱的，無所保留的奉獻給他。

“明珠……”他喃喃道，手過字跡。

耳邊似乎能聽到鬼醫的那句歎息聲：就算不是為了你，為了明珠那丫頭也得這麽做，你若是早死，以剛烈的子，也得跟你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