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戰,大家雖然死傷很多,但最終打了勝仗。
雖說被突營地的時候,局勢非常危險,前後三座營地被打破,死傷百姓數百,但汪世顯爲了鼓舞士氣,仍然大大地誇讚了營地裡的所有人,並立即兌現了賞酒賞的承諾。
這是必須的。
面對即將到來的蒙古軍大部隊,郭寧能夠發起決勝一擊的前提,是海倉鎮和萊州各地的軍堡不搖。哪怕蒙古軍的主要力量不會擺在攻打營壘,海倉鎮也至得保有與蒙古人的一戰之力。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需要整個營壘裡上萬的軍民百姓拿出十倍的膽量和信心,必要的時候,還要承擔巨大的犧牲。
所以郭仲元的勝利消息,已經被布發送到萊州各地,藉以鼓舞。
但那還不夠。
所以,擊敗蒙古阿勒斤赤突襲的勝利,也值得大肆宣揚。
那些渾惡臭,猶如鬼怪的蒙古輕騎,是奔馳在蒙古大軍最前方的利刃,曾經無數次地像今天這樣行事。
高速奔馳,長驅而,擾城池部,造盪,散播恐懼,然後,就使得看似堅固的城防崩潰。他們做過太多次,太理所當然了;這次也照方抓藥,準備贏來理所應當的勝利。但他們失敗了。
一場鏖戰結束,最後清點戰果,發現只有十餘名阿勒斤赤死於倪一所部的重刀大斧。而更多的人,是死在瘋狂糾纏反擊的壯丁們手裡。
相應的,最初被蒙古人突破後的兩個營地,死傷十分慘重,反倒是後來與蒙古人死斗的壯丁們活下來不。
正如汪世顯所說,只要自己不不怕,蒙古人是人,又不是真的鬼怪。
營地裡上萬人擺在這裡,一人一刀,就能把一百名蒙古騎兵砍碎片!今天能打敗一百人,明天就能打敗一千人!
這些話,也是汪世顯當晚反覆說給百姓們聽的。
他安排了額外的酒,也真的準備了一百貫錢……每個蒙古騎兵的命值一貫,凡是殺死蒙古騎兵的,都有賞賜。有趣的是,戰鬥到最後時分,蒙古人越來越,而圍上來的壯丁和將士越來越多。結果好幾個一貫錢的賞賜,最後被分了五六份乃至十份以上,每人到手只有幾十個泰和通寶叮噹作響。
有錢總是好的,一整場的慶祝也有效果。
百姓們沒有被死傷所帶來的恐懼控制,甚至還有人開始憧憬著,等到蒙古人被打退以後,明年的春耕會怎麼樣。而汪世顯也哈哈大笑著陪著百姓們一起幻想。
他知道,百姓和軍人不一樣,軍人早就習慣了生死,而百姓們的神經不可能始終繃,他們需要舒緩的間隙。非得給予他們調整的時間,才能指他們去迎接更激烈的挑戰。
好消息是,蒙古軍的主力尚未迫近。殲滅蒙古軍哨騎以後,汪世顯著鼻子去檢查了他們的袍服,確定他們是至奔馳三百里以上,長途跋涉至此的。
蒙古軍主力的行軍速度不可能快到這個程度,所以,汪世顯至還有兩天時間,來針對地完善防。
汪世顯已經仔細想過,明天該怎麼安排。
他是最早跟隨郭寧的部下,可如今,好幾個人在郭寧麾下的地位都超過了他。
再不努力,難道要被郭仲元爬到頭上了?
汪世顯很有危機,所以,他也就格外注意鼓舞士氣,預備大戰。
但也正因爲鼓舞了士氣,一些將士各回營地之後,難免稍稍鬆懈一點……這是一張一弛的人之常,斷難避免。
當天深夜,醜末寅初時分,營壘西面的樓上,負責值守的壯丁樑闊和葛青疏正在放哨。
海倉鎮周圍的幾樓,都是按照統一規格建造的。
來自北疆的老卒們,對行伍營寨的規矩最悉不過,所以這幾座最早修建的樓,全都牢固規整。對幾樓之間如何聯絡,以樓爲中心的哨卡如何分佈,都有明確的規定。
但隨著銳士卒被收到屯堡部待戰,而另一批將士又跟隨郭仲元去了益都,留守在海倉鎮的將士只剩下量,他們大部分都了軍,要帶領臨時由壯丁改編的軍隊,還有量則是集結在汪世顯手裡的機兵力。
這樣一來,外圍樓這邊,有經驗的人手便明顯顯不足。
比如樑闊和葛青疏所在的這個樓,負責的軍是汪世顯的老部下,但那軍今日與敵接戰過,這會兒疲累的很,還了輕傷,已經先睡了。
而樑闊和葛青疏兩個,說是在放哨,其實大多數時間都在聊天。
葛青疏是小康人家出,比樑闊這個窮鬼日子好過些,話裡話外都在炫耀自家娘子的廚藝,吹噓燒豬多麼好吃。
而樑闊聽著聽著,背靠著牆板,打起了瞌睡。
當他驚醒過來,發現葛青疏也睡著了。他了眼睛,搬開葛青疏在自己上的大,只覺得渾上下,痠痛異常。
或許是葛青疏總是在說燒豬的緣故,樑闊剛纔作了個夢,夢見自己被十幾頭大豬一齊拱了。
他用力按肩膀的痠痛,慢慢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
此前雖說都知道蒙古軍要來,軍民都得盡力以備守。可這幾日裡挖土修牆,苦不堪言,所以幹活的時候難免懶,不有力氣的漢子幹了沒多時間,就個個苦累。結果幾日下來,營地外圍的土壘也還罷了,營地圈的許多木柵欄,都很鬆散。
有人地道,好歹這裡有一萬多人,蒙古人就算來了,也不著我登城廝殺,就算廝殺,我找個地方一躲,也就過去了。這營壘又不是自家的地,何必這麼費心?不累麼?
這般說話的人,今日以後,必定遭人唾棄。
那蒙古人多麼兇惡,你看過了才知道。他們真如武人們所說的,都是殺星,都是野!那一百騎衝進來,殺得人頭滾滾,要是沒有柵欄、壕,誰能抵擋?
只恨前幾日作慢了些,柵牆不夠結實,結果要了許多人的命!
如果木柵欄更牢固更厚實些,如果營地東南兩面的木橋早早地換吊橋,蒙古人哪裡衝得進來?這廝殺場上的事,真是一點都虛瞞不得,想要工減料,死得只會是自己!
樑闊正想得出神,耳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那是樓下方的聲音,彷彿有人走?
他以爲是下方營帳裡哪個同伴起夜,便探出外,準備打個招呼。
他往下看,只依稀看到數條影。那一條條形輕手輕腳地走進營帳裡。隨即營帳猛然搖晃幾下,裡頭好像有人發出抑的怪,而灰的帳幕上,猛然多出幾道深的痕跡。
樑闊猛吃了一驚,待要大呼,營帳外頭一人忽有所覺,猛然擡頭。
好在樑闊及時回了子,沒有被那人注意到。但他蜷在樓裡,整個人都垮了,方纔那驚鴻一瞥裡,樑闊看見了那人的面容和裝束,看到了他們殺氣騰騰的灰眼眸……那是蒙古人!
蒙古人又來了!
孃的,他們怎麼回事?怎麼每次都來的如此突兀的?
這就到了樓底下?前頭值夜的哨卡里,全都是傻子嗎?
樑闊心中大罵。但他只是個民伕罷了,能做什麼?他只能渾瑟瑟發抖,手腳並用地往角落裡一。
一不留神,他的腳踩到葛青疏的手。
葛青疏“哇”地嚷了一聲,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看見樑闊慘白似鬼、冷汗如瀑的臉。
葛青疏被嚇著了,又了一聲。
樑闊慘然道:“別了,蒙古人來了。”
“什麼?”葛青疏大驚躍起。
他的影剛出現在樓的窗前,下方颼颼來兩支箭矢。一支貫了葛青疏的肩膀,一支著他的額角飛過,在頭皮上出了深深地痕。
而葛青疏完全顧不得下方箭之人,好像也不覺得疼。
他連退數步,目瞪口呆地看著遠。
今夜的月並不明亮,夜空中有烏雲滾滾,彷彿與海倉鎮北面的大海波濤相應和。而海浪的轟鳴聲越來越響,彷彿有深黑的浪翻卷上陸,展開闊大的正面,向海倉鎮的營壘一直來。
與這深黑的浪相比,營壘太過渺小,也太過薄弱了。
浪愈來愈近,浪裡忽然亮起了火,火由十而百,由百而千,照亮了浪本。
原來那不是浪,而是人。千上萬的蒙古騎兵,縱騎起伏,在火下彷彿黑的剪影,而剪影高舉著千上萬的刀槍,閃爍著冰冷的芒。
而原本以爲是海聲的,其實是千軍萬馬奔騰的巨響。與這可怕的聲勢相比,白天那些蒙古輕騎的突襲,簡直如小兒玩鬧無異……這纔是蒙古軍真正的力量嗎?
後方的幾座樓上,忽然響起尖銳的鑼聲。葛青疏罵了一句,也取過掛在牆上的銅鑼,用力敲打起來。
樑闊還蜷在角落。
“蒙古人來真的了!我們要死了吧?”他喃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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