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個正牌將軍夫人的份外，其實也沒剩什麼。

羅星藍這個名字在將軍府是忌，從來無人敢提，沒想到今日冷香玉喃喃出口。

邊的侍蘭紅姑忍不住開口：“夫人，何必自低份和那樣的人做比？那個羅星藍在老爺心目中連夫人的一小指頭也比不上！”

冷香玉一聲冷笑：“你知道什麼？那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一般！看到他這些年新納的那些姨娘了嗎？個個有的影子！有的眉眼像，有的像，還有一個更好笑，只是名字有些像！也被他像寶貝似的弄回家！那個周姨娘不過是一雙眼睛一對酒窩像了，就讓他專寵了兩年！”

羅星藍已經過世了將近十年，而將軍府中的這些家丁護院侍婆子也已經換了一個遍，無人再知道當年那一段公案，甚至絕大多數人不知道羅星藍的容貌。

蘭紅姑雖然是冷香玉的心腹，但來到這將軍府也就五六年而已，不知道將軍府中的這些姨娘們還有這樣的來歷，一時也愣住。

冷香玉似乎也察覺失口，嘆了口氣，不再說了，干脆轉移了話題：“可有二爺的消息？”

蘭紅姑忙道：“夫人放心，剛剛得到外宅消息，說二爺大后日就能趕回家了。”

冷香玉舒了一口氣，吩咐：“那你們速去收拾二爺的屋子，好好打掃打掃，他生喜潔，屋有一灰塵他就睡不慣……”

“夫人放心，奴婢們早就預備好了，二爺的屋子天天有專人打掃呢，絕不會有半點不妥。”

冷香玉這才松了一口氣，幸好還有個好兒子！

兒子就是的主心骨，也是現在顧府的獨苗，只要有兒子在，在這將軍府的地位就穩穩的，至于其他狐子，也不過就得三兩年的勢而已，不足為患！

想到這里，暫時放下心里的一切不快，一疊連聲地吩咐人打點兒子歸來的事宜。

……

顧謝天今夜并沒有宿在周姨娘那里，他也只在那里吃了一頓飯，席間他頻頻走神，連周姨娘和他溫聲語地說了許多話也沒聽清。

飯畢，他便又出來，也不讓人跟隨，不知不覺就溜達到了一個小院中。

那小院不大，位置也偏僻，院門上掛著銅頭大鎖，鎖頭已經有些生銹，門上也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很顯然這里已經很久很久沒人來過了。

顧謝天在門前出了片刻神，最后一咬牙，抬手就將那鎖頭破掉，推門走了進去。

小院里更冷清，萋萋芳草一人多高，院中的小小抱廈也門窗破敗的，凄涼得不能再凄涼。

顧謝天又在院中站了片刻，抬手推開破敗的門扇，慢慢走了進去。

抱廈陳設本來就簡單，又這麼多年無人收拾，所有的家也都蒙了一層厚厚的塵。

里屋有木床，木床上還鋪著已經看不清的薄被。

顧謝天也不顧臟污，慢慢在床邊坐下，出手著薄被，手指在被上一寸寸過，有灰塵隨著他的作紛紛揚起，空氣有些嗆人，他也似渾然不覺，到最后他干脆將那床被子抱在懷中，一張臉埋進被子里，仿佛在嗅里面殘存的某個人的味道。

但已經將近十年過去，就算是那個人曾經蓋過的被子也不會再有什麼殘留，他嗅到的也不過是一種濃重的霉味而已。

“阿星……”他手指握著被子，握的死死的，指節都有些泛白：“我來看你了。這麼多年過去，你……你后悔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