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看熱鬧的本就是閑人多,有熱心肯攬事的,當即就走了出來,說要去衙門做證人。其他有那想占小便宜的,聽得有酬謝,又見有人出頭,不需自己做出頭鳥,自樂得賺些銀子,也站了出來。兩拔人加起來,拉拉雜雜地足有七、八個。
“姑娘,那我就去了。”錢掌柜打了聲招呼,便領著眾人去了衙門。
看到圍觀的人都跟著錢掌柜、馬彪等人往街口走,蘇玉畹轉過去,正要對沈元嘉、何忠等人說話,就聽一聲喝:“表哥,你怎麼在這里?”
大家轉頭一看,卻是陳欣兒帶著丫鬟,一臉欣喜地朝這邊走來。
沈元嘉的眉頭微微蹙了蹙,不過他的臉上很快就帶上了笑容,對陳欣兒道:“欣兒表妹,你怎麼在這兒?”
“我去錦云軒做裳,路過這兒,看到這里圍了一群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故而停留了一下。”陳欣兒左右看了看,待看到蘇玉畹,眼里閃過一厭惡,不過面上卻一派驚喜,“畹表姐,你也在這兒啊。”
看了葉嘉茶莊一眼,頓時一副恍然的樣子:“這是你家的茶莊?”
蘇玉畹頷首:“是啊。”轉頭對何忠、鄭坤等人道,“今日有勞幾位,不如進去喝一杯茶歇歇腳?”
那幾位今日有幸能跟同知大人的管事一同作見證,心有榮焉,倒是想跟何忠坐下來套套。因此大家都不說話,眼睛著何忠,等著他拿主意。
何忠既主站出來幫忙,自然是存了跟陳家好的心思。此時又見陳欣兒過來跟沈元嘉敘話,他自然不會拒絕。因此拱手對蘇玉畹道:“如此,就叨擾一二了。”說著,轉頭對沈元嘉、安瀾等人笑道,“沈公子、公子、鄭老爺,一起進去喝杯茶?”
沈元嘉自小就不喜歡陳欣兒這位表妹。此時見的目直往安瀾上瞟,越發不愿意跟在一起。當即對何忠笑道:“好,那就一起喝杯茶。”又轉頭貌似關切地對陳欣兒道,“表妹趕去錦云軒吧,別在外面呆久了,讓外祖母和舅母擔心。”
陳欣兒早些日子去沈府,曾在花園里看到過沈大太太對安瀾既殷勤又客氣,稱他為“世子爺”,由此猜測到了安瀾份不凡;且安瀾長相比沈元嘉還俊朗幾分。自恃自己比兩位表姐貌,便想引得安瀾對有意,從而為世子夫人。無奈安瀾為避免沈家姑娘的糾纏,干脆就搬離了沈家花園,住到了外院的沈元嘉的書房里去,陳欣兒幾乎見不到他的面。
此時看到安瀾也要進茶莊里喝茶,哪里肯走?瞥了蘇玉畹一眼,對沈元嘉道:“畹表姐家的這茶莊我還沒來過呢,表姐,我能進去喝一杯茶不?”后半句話,是對著蘇玉畹說的。
當著眾人的面,蘇玉畹即便心里不喜,也不好在面上帶出來,當下笑道:“自然是歡迎之極。”
沈元嘉想著蘇玉畹也在茶莊里,蘇玉畹又是個極守規矩的姑娘,定然不會安排陳欣兒跟他們一起的,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麼,見安瀾像是沒有看到陳欣兒過來似的,早已一個人先進了茶莊里了,他也趕急走幾步,跟著安瀾后也進了門。
何忠等人對視一眼,這才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蘇玉畹對一個伙計道:“趕去府上,看看二爺、三爺在不在家,如有在家,他們過來陪客。”又吩咐另一個比較機靈的伙計,“把明前茶拿出來招待客人,就說我為子,不便招待,有所怠慢還請見諒。沏完茶,你再空給每個客人包一斤明前茶作為酬謝。”
兩個伙計忙應聲去了。
蘇玉畹這才轉過臉來對陳欣兒道:“表妹,請吧,咱們后院里奉茶。”
陳欣兒見安瀾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進了茶莊,且后面跟著一群陌生男人。而且他們去的明顯是茶莊的二樓,此時蘇玉畹卻要讓去后院,今兒個怕是沒機會跟安瀾說話了。本想離去,可想想要是此時走了,往后怕是再難找機會跟安瀾搭上話。不如先進茶莊里,伺機而,還有機會,當下便不再推辭,板起臉也進來茶莊。
進了茶莊,左右瞧瞧,又看了看通往二樓的樓梯,便要往樓上去。
蘇玉畹忙攔住:“表妹,后面有個小院子,咱們往那兒去。樓上是爺們兒談事的地方,咱們不方便去的。”
陳欣兒正要發怒,就聽上面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跑堂的哪兒去了?給茶壺里續水。”
“來了來了。”剛才還在門口看事態發展的店小二飛快地從門外竄了進來,見到蘇玉畹和陳欣兒愣了愣,趕停住腳步,給蘇玉畹行禮,“姑娘。”
蘇玉畹拉著陳欣兒讓到一邊,揮手道:“趕去,別讓客人等著。”
“是是。”小二點頭哈腰地應了,快步朝樓上去。
聽著“續水”兩個字,陳欣兒便知道是原來樓上的客人,而不是剛剛上樓的沈元嘉那一伙子人。看來這樓上確實還有別的男客人。
左右看看,一屁就坐在了樓下的一張桌子旁,里道:“那我就坐這兒。”
蘇玉畹哭笑不得:“欣兒表妹,這大堂是可是招待普通男客的地方,販夫走卒,三教九流,可不是子能呆的地方。咱們還是去后院奉茶吧。”
陳欣兒正要瞪眼拒絕,便看到一伙子人從外面涌了進來,里還議論著剛才門外發生了的事。有些徑自走到那邊的桌子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里倒;有的則要往樓上去。這些想來都是原先茶館里的茶客,因著那男人鬧事出去看熱鬧了,這會子熱鬧散了,就仍回茶館里來喝茶。
而有幾個男人注意到了們,便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看過來,有的還指著蘇玉畹道:“這不是蘇家的大姑娘嗎?剛才可真厲害。”而另幾人則直往上瞥。
蘇玉畹可是戴著帷帽的。這帷帽一直從頭上罩到小部位,即便有人認出了這一裝束,可罩在帷帽里,完全不顯形,也半分不損的名聲。而陳欣兒看到安瀾后趕從馬車里下來的,并沒有戴帷帽,容貌和一著都顯在人前,此時被人一指,便渾不自在。
哪里還敢在這里多呆一刻,“嗖”地一下躲到蘇玉畹后,跺著腳道:“小院兒在哪兒?你還不趕帶我去。”
陳欣兒名聲損,又是發生在這茶館里,到時候不知陳老太太和姜氏如何找算賬呢。蘇玉畹也不敢有一的怠慢,把自己的帷帽一掀,將陳欣兒也罩了進去,道:“隨我來。”推著陳欣兒便往里走。
好在材高挑,陳欣兒又是個小個子,立春、谷雨和陳欣兒的丫鬟也十分機靈的站到了們周圍,擋住了一部分視線,一行人很快穿過大堂,進了后院。
這麼忙的時候,陳欣兒還不忘的“公子”,急急地道:“陳奇,你留在這兒等著。如果大表哥下來,你趕到后院通知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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