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楚梟一行回到了京城。
這一來一回,沐子言和楚梟離開京城都三個多月了。
這已經比原本預計得要快得多了。
在快要到京城的時候,沐子言就已經先寫了一封信,讓阿誠先一步快馬回到顧家,把信到了顧家人手上。
顧老夫人一收到信,立馬派人通知了在宮中陪昭樂公主的顧霜萍。
沐子言知道此刻母親一定在顧家等著回來,也等著……沐子言目幽深地看了一眼在前面的那輛馬車。
在回來的途中,盡量避開了和他的面,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有些事明明很近了,但是卻在十分靠近的時候選擇后退,這是一種奇怪的反應,但卻真真實實地存在著。
一行人進了城門之后直接往皇宮的方向去,衛國公府就在去皇宮的路上,楚梟先將沐子言和沐易衡送到了衛國公府的門口,自己才進宮復命。
“我不進宮真的沒問題嗎?”沐子言問道,也是奉了皇命出京的,這會兒回來了不跟著一起去復命真的沒關系嗎?
“無妨,有什麼事本王給你兜著。”楚梟語氣肯定地對沐子言說道。
別人說這話沐子言不一定相信,但是楚梟說的,沐子言沒由來地相信。
大概就是相信他有這樣的本事吧,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他肯定是有把握的。
沐子言想著也是,如今京城里出了那麼大的事,皇上和靖王之間肯定有更大的問題要理,的事與他們相比起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就算沒有沐易衡的事,楚梟也不打算讓沐子言隨自己進宮去復命。
瑞王遇襲的事,他現在是皇上最懷疑的人。
這番回京,很多人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的,覺得靖王這次恐怕要完。
但事實上楚梟的境并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危險,相反的,這些擔心他境的人自己的境也并沒有他們以為的那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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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沐子言和沐易衡到達衛國公府之前,顧家的人早就在門口等著了,等靖王把人送到,眾人便飛快地將人接了進去。
幾乎是飛速進門,飛速關門,然后一路暢通無阻地去了老太爺和老夫人住著的昏曉閣。
回京的路上沐子言和沐易衡都沒有面對面過。
兩人的心估計都很復雜,沐易衡幾次想要見沐子言,卻都被楚梟的人攔住了。
對于楚梟來說沐子言的緒是擺在前頭的,沐子言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見沐易衡之前,沐易衡不能跑去打擾沐子言。
如今被幾位舅舅圍著回了府,沐子言也來不及和自己的父親說上兩句了。
沐子言再看自己幾位舅舅的神,一個個的都很凝重,也不清楚自己的幾位舅舅是什麼心,又是怎麼看待自己的父親的。
到了昏曉閣,老夫人直接下令讓所有人包括沐子言全部離開,只讓沐易衡一個人進去房間里。
房間里頭只有一早就出宮等在顧家的顧霜萍。
老夫人又對留在外頭的幾個兒子說:“我不管你們對他是什麼樣的看法,什麼樣的想法,都不會擅自發表意見,凡事以你們妹妹的態度為準,怎麼想,你們就怎麼做,不許有意見,聽到沒有?!”
老夫人說話一向頗有威嚴,這會兒又拿出了十足的氣勢來,但敢有個不服的,別怪不客氣!
顧家幾位老爺紛紛垂頭稱“是”。
雖然他們心里面未必這麼痛快。
對于這個他們不曾見過面,“死”了十幾年,如今再見卻是雙目失明,渾傷痕,沒有毫照顧他們妹妹的能力的男人,他們實在生不出什麼好來。
顧霜萍看著眼前的男人,容貌……已經完全辨認不出來了,但就算是這樣,還是一眼就認出他就是多年未見的丈夫。
兩個超越了一般關系的人,辨認對方不單單是靠外表的。
“易衡……”顧霜萍哽咽著出了對方的名字,然后突然沖上前去,將人一把抱住。
沐易衡看不見,但是當顧霜萍撲過來的時候,他踉蹌著后退了兩步,然后還是直直地站住了,也護住了懷里的人。
那一刻,他那雙已經完全壞掉的眼睛里流淌出淚水來,浸潤了他那斑駁的臉。
“萍……萍兒……”沐易衡聲音止不住地抖,一個名字,一個曾經在夢中呼喚過無數次的名字,真正從口中喊出來的時候,竟是如此艱難而沉重,卻直擊心靈。
門外的人聽到門兩人的哭聲,也知道此時此刻不是他們能夠手的時候。
包括沐子言,雖然里頭的是親生爹和娘,可是作為兒,他們之間的問題還是由他們自己去理的好,不管是怨還是還是癡,都不是第三更人能夠足的。
沐子言與幾位舅舅對視了一眼,然后選擇齊齊退開。
“言兒,你與他是如何遇見的?”顧風涯問沐子言。
在沐子言的來信當中,只說自己遇到了自己的父親,要帶回來與母親見面,的經過并沒有詳細代。
沐子言便將自己與沐易衡相遇和認出的過程說了一遍。
“這麼說來,他以為你肯定已經死了,加上不想拖累萍兒,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一直住在慈云寺里頭?”顧風涯道。
“那當時為何會認定他死了?”顧明問道,如果人沒有出現,為什麼當年妹妹會認定人已經死了。
“我聽家里的老人說起過,當年我爹出去給我找藥,遇到山崩塌,父親被埋在碎石之下,等人找到的時候已經被砸爛了,本辨認不出來,但是上穿的確實是父親的服,加上大家都知道父親去了那里,便確定尸首是父親的。”沐子言說。
這些話顧霜萍沒有同沐子言說,和一個孩子說自己的父親被砸得面目全非本辨認不出來是一件十分殘忍的事。
“這麼說來,當年他確實被砸中了,只是沒死,不知道為何他的服會穿在另外一被砸爛了尸上面。”顧雷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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