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走在這條不歸路上了。

想明白這點之后，楚憶棠步伐堅定地朝沐子言走了過去。

“言兒。”楚憶棠看向沐子言的眼睛中還是一如既往地盛滿了溫。

沐子言看著這個既悉又陌生的師兄，他們從小到大有很多時間都是在一起的，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青紇一段時間，但是他們分開從未超過一年。

幾乎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從孩提到如今，兩人親無間，至是這麼以為的。

然而近來的種種才讓知道，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從他的份到他正在做的事。

沐子言的眼睛從楚憶棠的上移開，轉向了面前的一片景上。

沐子言說：“桓師兄，知道你是晉安王爺的時候，我并沒有問過太多，因為我尊重你的，你沒有說明你的份我認為這不代表你有心要瞞我什麼事，我也不認為你是晉安王爺這一點會對我們之間的關系造什麼影響。”

“只要你愿意，我的份對你還是不會有任何影響。”楚憶棠說。

“那你能停下來嗎？”沐子言緩緩問道。

答案是不能，沐子言雖然問了，但是心中是有答案的。

果然，楚憶棠沉默了。

他不能給沐子言想要的回答。

“你是為了報仇嗎？你的父親，也是被重傷致殘的。”沐子言說。

楚梟被傷的那一樁并不是頭一樁，老晉安王爺的才是。

“你果然都知道了。”楚憶棠道，“是，我父王是被皇帝派人所傷，他奪走了屬于我父親的皇位，卻還是不放心我父王，所以派人重傷了我父王，而我的母妃也被他殺死。”

這個一直面帶笑容溫似水的男人，此刻眼神中出的是鶩的殺意。

“先皇一開始屬意的儲君確實是你父王，可最后不是傳給了當今皇上了嗎？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沐子言問。

“先皇傳位？言兒也信了這謊話嗎？沒錯，先皇是先封他做的太子，后來先皇故去，他繼位，一切看起來都很名正言順，正是如此才沒有人懷疑我父王的遇襲和他有任何關系。”楚憶棠說。

“你是說從封太子開始，就是當今皇上的謀？”沐子言問。

“是，因為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明明自己是嫡長子，皇上卻要把儲君之位傳給我父王。”楚憶棠道。

后面的事沐子言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他設計誣陷了你父親，讓先皇改封他為太子，先皇因為對你父王的寵，雖然沒有冊封他為太子，卻還是沒有對外宣稱你父王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等到先皇故去，他順利繼位，繼位后又因為心虛和忌憚，派人弄殘了你父王，以絕后患。”

確實可以通過誣陷的手段達到這樣的目的，但是先皇沒有對外公開過自己改立太子的原因，所以大家也不知道這當中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變故，還是只是單純地改變了主意。

畢竟在當時看來，兩位皇子都很優秀，而且如今繼位的這個皇上是嫡長子，占了個長子，最后被立為太子繼承皇位也是名正言順理所當然的。

這能說明什麼？說明當今圣上的手段高明啊！

這就是整件事的經過，也是如今楚憶棠反過來用同樣的手段報復瑞王楚鄴和靖王楚梟的理由。

“為什麼第一個對楚梟下手？”沐子言問。

事到如今，他們師兄弟也是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了，早在三年前，沐子言無意之中就已經攪了楚憶棠的局了。

“因為他才是皇帝眾多兒子之中最有用的一個。”楚憶棠回答說。

只是那時候其他人不知道，皇上也不知道，即便是現在，大家恐怕還仍舊不知道楚梟的真實面貌。

他們只知道楚梟能打仗，剩下的還是一無所知。

所以當年楚憶棠就是發現了楚梟另一個書房的，才決定在楚梟羽翼未之前將他除掉。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出現了沐子言這個意外。

沐子言竟然醫治好了重傷的楚梟。

“當年楚梟安然無恙地回到京城的時候我就猜想可能和你有關系。”楚憶棠說。

當年楚梟出事的地點在青紇一帶，在那里，有這樣醫的人，除了沐家不做他想。

之后楚憶棠有想過再手，但是楚梟立刻就離開了京城去到邊關歷練，軍營重地，殺手自然不容易混進去。ωＷＷ.166xs.cc

而三年之后，等楚梟再回京城的時候，他便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楚梟，更不是可以輕易對付得了的。

就他這一的絕世武功，普通殺手本奈何不了他。

“廢了瑞王，趁著皇上懷疑穆王和靖王的時候，你就手傷定國公衛國公，一旦邊關起了變化，皇上只能派靖王出戰，到時候你再用反間計，使得皇上和靖王相互生疑，你就可以趁生事。”沐子言說。

“知我者，言兒也。”楚憶棠道。

兩人不愧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楚憶棠什麼想法什麼謀算，沐子言盡數猜到，一字不差。

“這樣的了解，還不如沒有。”沐子言覺得這種知道還不如不知道呢，“都是上一輩的恩怨了，你就不能放下嗎？為了天下蒼生。”

“我活著的意義就是為了給死去的父王母妃報仇，父王雖然活下來了，可是他這二十幾年里過得生不如死，他安排我被師父收養，就是為了想要讓我今后有這個能力報仇。”楚憶棠說。

晉安老王爺殘廢之后，帶著對亡妻的思念，報仇了他僅有的信念。

他自己已經沒法報仇了，他只有把希寄托在他唯一的兒子上。

楚憶棠背負著復仇的使命長大，從來就只有一個目的：報仇。

“你是怎麼說服大師兄和你一起做這番事的？”沐子言問。

“大師兄這些年走南闖北，見過大魏百姓太多的痛苦了，他有心要改變，卻也知道憑他一己之力，本不能從源上解決問題。”楚憶棠說。

沐子言深吸一口氣，的兩個師兄，一個為了復仇，一個為了用自己的方式救民于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