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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雜事就多，偏偏現在過來添。”

聽出來柳康銘話語中的不滿，王青璇也探著腦袋往下看了一眼。

樓下的一行人，包著頭巾，寬大的布料裹在上，出黝黑的胳膊和膛，一看就不是天元的人。

“他們也是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嗎？”王青璇仔細的看了看，幾個人都帶著刀，但看形并不像江湖人士。

他們簇擁著中間的一個人，整齊有序的似乎是在保護著他。

柳康銘搖搖頭，“不是，他們是玄商的使者，準備去都城面圣的，今天剛到的柳安城。”

“玄商？”王青璇對這個國家沒有半點兒的印象，“他們去都城做什麼？”

柳康銘輕笑了一聲，眉眼間滿是不屑，“還能做什麼，要錢唄。”

“啊？”王青璇對于這件事兒更是理解不，“我們天元憑什麼給他們錢啊，玄商很厲害嗎？”

“就是一個西部的小國，沒什麼本事，”柳康銘很是看不起玄商的國人，“還不是皇上繼位時答應的什麼勞什子條約，每天玄商都能從天元帶走一大筆金銀財寶。”

王青璇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柳康銘像是發、泄心中憤懣一樣，不停的說著。

“按照幾年前，咱國富民強，給他們就給他們了，但是最近正值大旱，很多地方都顆粒無收，賑災的銀兩百姓見不到，倒是給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拿走了。”

“這是什麼世道……”

“柳城主，”王青璇將茶杯往桌上一放，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響，“有些話還是慎言比較好，說多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知道王青璇的好意，柳康銘笑了笑，“我柳康銘還真就不怕死，反正孤家寡人一個，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有些話啊，只有說出來才痛快，不然悶在心里，遲早憋出病來。”

說著話，柳康銘就茶水一飲而盡，明明只是茶，卻喝出了一種烈酒一般的灑。

王青璇點了點頭，也跟著笑了起來，“柳城主此言甚是，小子以茶代酒，敬柳城主一杯。”

“不敢當不敢當啊……”柳康銘連連擺手。

“不過，小有一件事兒想不通，不知道可否請柳城主解答？”話題是柳康銘主提起來的，王青璇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黃夫人請講。”柳康銘此時正在興頭上，和王青璇多聊了幾句，也將納了朋友的范疇，說起話來也沒有了那麼多顧及。

王青璇咬了咬，斟酌了許久，才將話說出口，“柳城主若是看不上當朝……”說完這兒，停住了話音，雙手拱起朝向都城的方向，“為何還堅持在這里做呢？”

這話讓柳康銘一怔，隨即嘆了口氣，“能為百姓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總比在家里寫些憤世嫉俗的詩來的爽快些吧。”

柳康銘將場世道看的如此明白，這著實出乎王青璇的想象。

此時好像有點明白了，為何帝炆偏偏選上了這樣一個人。

若是給他機會，這個人未來一定會大有作為……

“最近城墻上的告示不知道柳城主有沒有留意過，我聽他們說戰神燕王墜崖了……”王青璇話說的特別小心，聲音得只有兩個人能聽清楚。

提到這個事，柳康銘的眸子里有一閃而過的惋惜，“在下也略有耳聞，只是還沒來得及看，就已經被人扯掉了，不過燕王文韜武略，戎馬一生，著實值得敬佩，若是還在，區區長明，自然不在話下。”

聽得出來，柳康銘似乎很看好帝炆，然而王青璇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多問，只好尋了個由頭說著別的事。

“我和夫君在柳安城待得時日也不短了，前些日子鋪子里派人來，說現在都城里的生意也不好做了。”說著，王青璇的表中染上了一抹憂愁，眉宇輕輕蹙著。

“天元戰敗，民生哀怨，榮王在邊關又是小作不斷，此時的都城不安，連詩句都不穩，更別說生意了。”柳康銘隨遠在邊陲，對于都城里的局勢倒是分析的格外清楚。

王青璇微微笑著，帶著淡淡的欣賞，“柳城主的意思是榮王……”

話沒有再說下去，但是兩個人已經心照不宣。

“那可是個好位置，可不是說都能做的上的。”柳康銘說的神，反談話之間還搖了搖頭。

王青璇雙手撐在桌案上，的盯著柳康銘，“我一個婦道人家懂得也不是很多，就是有些好奇，柳城主能夠看得上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啊？”

王青璇看似問的漫不經心，兩只耳朵確實立的直直的，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字兒。

柳康銘看了一眼王青璇，沉默了下來，就在王青璇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

“若是燕王還活著……”

話只說了半句，還伴隨著深深的嘆息，但王青璇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意料之外達到了目的，王青璇也輕松了下來，決定好心為帝炆的以后鋪鋪路。

拎起茶壺來給柳康銘滿上，“柳城主也不必那麼悲觀，不過就是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告示而已，真假都還不確定呢，說不定燕王正在那個犄角旮旯里躲著呢。”

“但愿吧。”柳康銘抬了抬眼皮，將氣神兒提了起來。

不聊朝廷之事，兩個人又將這柳安城的大事小討論了一遍，也沒說幾句話，就過來一個衙役匆匆忙忙的把柳康銘走了。

沒人說話，王青璇自己也沒有了喝茶的興致，便領著木槿去樓下逛逛鬧市。

只是最近大家都躲著武林大會，出來的攤販也沒有幾個，逛了一會兒便開始無聊起來。

就在王青璇思索著要不要直接回去的時候，有意思的事找上門來了。

兩個人站在王青璇的面前，正擋住的去路。

王青璇抬起頭來一看，突然笑了起來，還真沒見過這般不倫不類的打扮。

上穿白單，衫敞開出、口，下穿綠裘，外面又搭配了一件墨綠的外袍。

側還掛著一把長刀，仔細看還能約看見刀刃上的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