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又想讓我在傷口上撒鹽的話,可以不說實話。”葉昕眉強忍著難,冷冷道。
蓮蕊渾一,上回傷勢沒這般重,那鹽已是讓痛不生……
“夫人又何必摻與,這真的與夫人無關,您快些回去吧,知曉太多,予您並沒有好。”蓮蕊難得出乞求之。
“我既知道了,便不能坐視不管,王爺出征在即,我指你陪伴王爺左右,服侍他呢,你卻把自個弄這副模樣,你是心想抗命麽?”葉昕眉厲聲道。
蓮蕊的淚奪目而出:“夫人放心,我一定能隨王爺出征,不會辜負夫人的重托。”
“那你就得先治好傷,否則大軍未發,先帶個傷員上路,也不吉利。”葉昕眉說完,就從袖袋裏拿出藥來,又吩咐珠玉:“去燒熱水來,替清洗傷口。”
“夫人……”蓮蕊哽咽地喚道。
“王爺的刀創藥還不錯,不過,一會子我讓關勝去找王太醫再拿些服的藥來,他可是京城最好的大夫。”葉昕眉東拉西扯地引開蓮蕊的注意力,讓珠玉好生替清洗。
“可使不得,不能在二皇子拿藥。”蓮蕊卻堅決地反對道。
“這卻為何?”葉昕眉一頭霧水。
蓮蕊卻悶頭不再說話。
葉昕眉越發覺得傷得蹊蹺,殷承澤慣用劍,沒聽說過他會使鞭,何況如此集的鞭傷,分明就象是被捆押之後,生挨的,如果是襲擊的殷承澤,上就不會是鞭傷,可又傷得與殷承澤同一時間段,不是襲擊的,又會是誰?
而不願自己去找殷書寧拿藥,莫非還與殷書寧有關?
葉昕眉滿腹疑,卻知蓮蕊倔強,不想說的,問再多也無用。
給蓮蕊上好藥,又叮囑服侍的小丫頭:“切忌不可出去說,否則,不止是你,包括你的家人,本夫人全都送給人伢子去。”
那丫頭忙應了,行事越發小心。
葉昕眉出來後還是不放心,讓珠玉多盯著點。
珠玉道:“夫人,要去榮府麽?”
“去看看也好。”
榮府裏,二太太哭得驚天地,葉昕眉遠遠地就聽見,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便有丫環出來見了,竟是冷冷看一眼又甩簾子進去,並沒上前請安行禮。
“夫人,這般不待見咱們,不如回去吧。”竹韻怒道。
“來都來了,看看又何妨,何況人家正是傷心的時候,有些態度也是常,進去吧。”葉昕眉道。
跟隨一道來的趙盈盈上前道:“還是我先進去吧,這些個丫環不懂事,夫人莫見怪,姨媽還是看重夫人的。”
當然看重,若殷禧肯支持殷承澤,世子之位才是指日可待呢,隻是殷承澤與自己的恩怨,已經不是一兩句待見便可消除了的,生死好幾回了,看來,除非其中一人死才可休。
趙盈盈進去後,很快便有二太太跟前的嬤嬤跟著一起出來,向葉昕眉一禮道:“奴婢給三夫人請安,我家大爺他……”
葉昕眉道:“大爺果真遇襲了?”
嬤嬤哭著點頭:“大爺自太子宮中回來,剛走到杏花胡同,不知從何躥來一隊強人,見了大爺就刺,幸虧大爺習得一武功,這才保得一條命回來。”
杏花胡同離太子東宮可不遠,那地方並不適合襲擊,很容易驚東宮之人,究竟是何人要襲擊殷承澤,竟然還選了那為下手之地,好大的膽子啊。
蓮蕊雖然也是一武功,但比起殷承澤來隻弱不強,何況隻是殷禧手下一名婢,有那麽大的能量嗎?
可不是蓮蕊,兩人又怎麽傷得如此巧呢?
“命無憂就好,可是傷了哪裏?”不得不說,殷承澤遇襲,葉昕眉心裏很痛快,便是說幸災樂禍也不為過,那人早該點懲了,否則自己中的那口悶氣還真鬱鬱難消呢。
“傷在了左,斷了筋脈,大夫正在醫治呢。”嬤嬤邊說邊起簾子,二太太正嚎天嚎地的哭,二老爺愁眉深鎖盯著床上的兒子,而裕親王則正與老太醫說著什麽,實在忍不住,對二太太吼道:“太吵了,消停些。”
二太太嚇得一哆嗦,掩著,努力控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二嫂……”葉昕眉輕聲走了進去。
二太太一見是,眼裏過一詫異:“弟妹,你來了。”
二老爺眼裏也出激之:“弟妹,你還肯來探,真真謝。”
葉昕眉沒料到這對夫妻今日如此通理,倒有些不好意思:“王爺正在忙著軍務,一會子也會過來,我先來瞧瞧,傷勢不是太嚴重吧。”
“三弟肯過來麽?他若來,承澤這條就有救……”二太太大喜道。
葉昕眉隻是隨口一說……
“要是急,我這般讓竹韻去請王爺,軍務再急,也比不得承澤的要啊。”葉昕眉說著向竹韻使眼。
二太太道:“不,不,不麻煩弟妹,我親自派人去。”又拉著葉昕眉道:“弟妹,我家承澤行事多有得罪,過往的事,你不計較,可真真是大度寬宏,這才是武王妃的風範啊,哪比那個人,擺著一福王妃的譜,到現在連派個人來都沒有,怎麽著也是侄兒啊,怕是不得承澤出事呢……”
葉昕眉實在不想聽,但這兩妯娌本也沒一個好的,由著們相互鬧騰,自己在一邊看戲也不錯啊。
便道:“大嫂許事有事耽擱了,一會子也會來的,二嫂,太醫在給承澤醫治,咱們就不要囉皂,影響太醫看診。”
二太太忙點頭道:“是,是,那我們出去等吧,在這裏對澤兒的傷也沒甚好。”
殷承澤俊臉慘白如紙,雙眼閉,因為疼痛,額頭上豆汗如珠,太醫正用剪子剪去他那被浸,幹涸塊的管,葉昕眉在場也確實不方便,便依言出了裏屋。
等丫環沏上茶來,葉昕眉問道:“可查清是什麽人對承澤下的手?”
“王爺說,是羝國殺手。”二太太拭著淚道。
羝國殺手?蓮蕊是羝國人,請的羝國殺手?既是羝國殺手,上的鞭傷又是怎麽來的呢?
而且,殷承澤分明就與那羝國荊王有暖昧,好端端的,羝國人為何要襲擊他呢?
“如何看出是羝國殺手所為?”葉昕眉問道。
“現場留下殺手棄的武,正是羝國的長彎刀。”二太太道。
“承澤好好的在錦泰為,怎麽會得罪羝國人呢?好生奇怪啊,可是怕他會與王爺一同上前線殺敵?那也不對啊,如此這般,該襲我家王爺才是啊。”葉昕眉一本正經地猜測道。
“三弟武功蓋世,豈是這些屑小之輩能襲得了的,那些賊人,肯定是不敢對禧下手,就拿承澤開刀,我家承澤可真是命苦啊。”二太太哭道。
“啊——”屋裏傳來殷承澤一聲慘,二太太子一震,急急地衝進屋去。
葉昕眉聽得心驚膽,可不適應這種腥場麵,倒非心,而是出於本能的不忍看。
正想要出來,殷禧來了,榮府下人大喜,高聲稟報:“武王來了,武王來了。”
裕親王和二太太雙雙迎了出來:“三弟,你……你快來瞧瞧承澤,他的左怕是要廢了。”
殷禧卻是冷冷看著葉昕眉:“不是說困麽?好端端跑這裏來做什麽?還嫌的陷害不多麽?”
葉昕眉委屈地:“哦”了一聲,乖乖地走到他邊去。
殷禧看也不看裕親王一眼,拉住葉昕眉的手就往外走,他本就不是來看殷承澤的,而是來尋妻的。
裕親王怒道:“禧,承澤怎麽著也是你的親侄兒,你一醫,是這京城最好的傷骨大夫,當真不救救他麽?”
殷禧頭也不回:“我為什麽要救他?他是廢還是殘,與我何幹,或者說,救好了,讓他又有心力害我家娘子?”
裕親王大怒:“禧,你怎地如此狠心,莫要忘了,當初若非我將你接回王府,你如今還在街上流浪,連乞丐都不如。”
“我當初進得這府裏,日子過得也並不比乞丐好多,王兄,你這是在向我討要當年收留的恩麽?”殷禧冷冷轉道。
裕親王怒道:“不論如何,若非我和二弟將你帶上戰場,你何來如今的榮花與尊榮?若非二弟傾命相護,你又如何建得了那許多的功業,又如何能為武王?”
“那又如何?我便偏不救他!你們就當我無無義,忘恩負義好了,我不在乎,早就警告過你們,莫要再傷我娘子,當耳邊風,如今再想來求我?哼,你們好象忘了,我是個記仇不記恩的薄寡義之人。”殷禧麵不改道。
“你……”裕親王氣得捂住口,瞪目結舌,卻確實拿殷禧半點法子也沒有。
“三弟……”二老爺推著椅到門前:“三弟,二哥知道承澤對三弟妹多有得罪,可到底是至親,你能不能看在二哥這斷了的雙的份上,救他一救?”
殷禧眼裏過一:“救他也並非不能,隻是他屢次不知好歹……”
“隻要三弟肯救,二哥向你保證,以後三弟妹有半點風險,三弟都可以唯榮府拭問。”二老爺道。
殷禧看向葉昕眉:“你說呢?”
“當然是要救的,他如今了這等劇痛,自是遭了罰,相公雖不是他的親叔叔,但救人一命……”葉昕眉慢條斯理道。
“怎麽地不是親叔叔,三弟妹你這是……”
“當然不是,族譜裏,我家相公可是沒名沒份的,不過是裕親王府的過客,又何來叔叔之稱。”葉昕眉道。
“三弟妹,隻要禧救了承澤這條,我便保證,讓禧了族譜,拜祖宗祠堂。”裕親王急急道。
“不稀罕。”殷禧冷冷道。
“你不稀罕,弟妹稀罕。”裕親王道:“你隻要進了族譜,弟妹的封誥就能下來。”
“果真麽?”殷禧道。
“果真!我保證。”裕親王道。
“那就為了你,我且救他這一回。”殷禧道。
葉昕眉點頭,如果能讓殷禧進族譜,救殷承一條也值得。
殷禧這才進去,很快老太醫便被趕了出來,隻留了一個隨從在屋裏打下手。
葉昕眉走到門口,過簾子看去,隻見殷禧一進去,便一掌將殷承澤打暈,二太太又是一聲尖,二老爺斥道:“什麽,承澤暈了,比醒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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