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兒子讓您擔憂了,兒子不孝。”錦鄉侯和老二老同時跪下,拜伏在齊老太太麵前。
“快起來,快起來。”齊老太太哽咽道。
“誥哥哥……”葉昕眉的一顆心到底還是沒有完全放下,想盡快了解況。
葉定誥對點了點頭,葉昕眉的心這才算是落了地。
“……大哥自己辭去江南鹽道使的差事,皇上罰了我們兩兄弟一年的俸祿,誥兒和績兒兩個……隻是挨了訓斥,不過,皇上還誇了誥兒,說他識大義,明大理,如果員全都如誥兒這般,那朝中便清明了,這是朝庭之福,也是百姓之福。”
看來,自己的寶還是押對了,皇帝原就很賞識葉定誥,如今讓葉定誥帶著自家長輩自承家汙,獻上所賄財,尤其是在葉家風頭正盛之時,正可見葉定誥的品德正直剛正,忠君民。
皇上自然更加會賞識他,誇讚他。
至,私鹽事發之時,葉定誥在皇帝心裏是有些份量了。
“……皇上派了太醫查驗,得知王氏……確然瘋了,便也不再治罪,隻要兒子派人看管,讓不得再做惡。”錦鄉侯一番話說完,淚已潸然:“兒子皇上教誨,是兒子治家不嚴,管家無能,讓妻子犯下如此大錯,兒子確實錯了,不該太縱著王氏,這些年,讓娘為兒子心,為這個家心,是兒子不孝,是兒子的不是。”錦鄉侯連著向齊老太太磕了三個頭。
自己這個糊塗爹能有這番見解還真是難得啊。
葉昕眉悵然地歎了口氣,鼻子一酸,淚意便往上湧,前世,他由著小王氏作踐自己,由著葉齊眉搶了自己的姻緣,由著自己被宋子宇那無恥小人勾引教唆,由著自己這個未年的兒與人私奔,知曉後,隻是大怒一通,將自己從葉家家譜中除名,卻不肯找上一找,一切全由著那小王氏肆意妄為,還有小韜……
若非老天仁慈,給了重生的機會,前世所遭的種種冤與辱,苦與痛是不是就白了?
“起來吧,你知道錯就好,此番,是昕姐兒救了你們父子兄弟,那小王氏,送到家廟裏去吧,莫要讓再出來攪事。”齊老太太道。
錦鄉侯起,緩緩側過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葉昕眉:“昕姐兒,你……”
“爹,兒做的都是應該的,兒隻想這個家好。”葉昕眉道。
“嗯,你是好孩子,爹不太曉得這些人世故,遇了事也是糊裏糊塗不知該如何是好,幸虧有你這個明能幹的兒。”錦鄉侯道。
“是啊,此番昕姐兒確實不簡單,若不是想出這樣的主意,此事若被使發現彈駭,既便皇上再偏坦葉家,那也決計沒有現在這般輕鬆好過。”葉靜海道。
“二叔過獎了,此間事已經告了段落,侄也要回府去了,明兒就要過年,總呆在娘家也不好。”葉昕眉道。
葉昕眉帶著荷芯出來時:
“昕姐兒……”
葉昕眉轉,便看見錦鄉侯從樹間走出來,似乎早就等在此。
“爹爹。”葉昕眉上前行禮。
“昕姐兒……”錦鄉侯言又止,眼地看著葉昕眉。
“爹,有話您自管說,我們父間還有什麽是不能敞開了說的?”葉昕眉無奈道。
“是啊,我們……是父,還有什麽不好說的,昕姐兒,爹……有個事想求你。”錦鄉侯為難地說道。
“爹,您快莫用求,有事您吩咐就是。”葉昕眉預不會有好事。
“你看啊,快過年了,太子宮裏也會來人替你妹妹給爹和娘拜年,你姨娘……若是住進家廟裏了,於齊姐兒的臉終歸是不好看的……”
果然他還是放不小王氏,葉昕眉忍住頂上心頭的一怒氣:“爹,當年我娘將自己關在院子,想要輕生自盡前,您可也如關心姨娘這般去看為過?當初如果您肯多關注幾分,昨日的事就不會發生,我娘不會背著您將印鑒拿出去販賣私鹽,不會背著您收巨額賄賂,不會害得整個葉家陷危境,甚至是滅頂之災。”
錦鄉侯的臉瞬間慘白,整個人如遭重擊,象是被離了靈魂似的,捂著連退幾步。
葉昕眉知道自己太過激,話說得有點重,可這口氣鬱結要心底兩世,尤其這幾天一直瑩在間無法排遣開解舒散,到了這種地步,錦鄉侯還此時此境還想護著包庇小王氏,簡直是不知死活,而且,聽他的語氣,好象懲罰小王氏全是自己的意思,隻要自己同意,便可以讓小王氏逃出生天……
如何不氣!
眼淚,很不爭氣地流下來。
一見哭,錦鄉侯頓時更加無措,就犯了錯的孩子,神黯然:“你……你終究是記恨著當年,我還以為……以為你……你原諒了爹爹當年的糊塗……”
“可是爹現在還在糊塗,還不知輕重啊。”葉昕眉哭道。
“爹不是……不是更看重,隻是……夫妻這麽多年,都這個年紀了,當年爹對不住你娘,便不想讓也落得那樣的下場,爹這一生無能,隻知道讀書,和你娘一樣,曾經對爹好,爹沒本事護住你娘,便想……便想護一護……”錦鄉侯眼中也流出淚來,痛苦道。
“是咎由自取,現在是最好的結局,若非我想法子,的結果不是去家廟,而是流放過是斬首,爹爹讀了這麽多年的書,律法不會一點都不知吧,隻要老實安分地呆著,若幹年後,葉家的危機過後,還能從家廟裏接回來,爹爹便這般看不得一點苦麽?當年我娘割脈自殺時您又在哪裏呢?我娘心的傷痛又誰來嗬護?”葉昕眉說完再也不願意多看錦鄉侯一眼,轉就走。
還沒走到大門口,心已經痛得無法休止,捂著心口蹲下,荷芯安靜地立在邊,前方有過往的人,悄然地站在前麵,攔住那些人異樣的目。
此時此地真不適合哭,深吸一口氣,幹淚,隨著荷芯上了馬車。
大年三十,葉昕眉循著禮數去了老太君屋裏,王府的年禮規矩很多,好在葉昕眉也是書香門弟出來的,對這些禮數都了如指掌,並不擔心會被挑惕。
倒是久未麵的魏大也在團圓桌上,殷承澤的臉很平靜,看不出喜悲,似乎並為葉昕貞的事影響,坐在魏大邊,盡管還傷著,卻殷勤為魏大布菜,而周到,魏大表淡淡的,殷承澤夾了菜來,輕輕道句謝,緩緩吃了,看起來,這對夫妻似乎和緩了許多,隻是魏大的目總是盯著自己碗裏那些飯粒,似乎生怕跑了一粒出去了似的,本不看殷承澤一眼。
裕親王倒是顯得心事重重,麵淡淡地,當目偶爾向葉昕眉時,帶著一怒怨,葉昕眉隻當沒看見,自顧自地吃著飯,裕親王妃則時不時地說兩句刺激二太太的話,二太太拿眼睛橫,也隻當沒看見,不肯消停,二老爺仍是一副儒雅溫潤的作派,由二太太服侍著用飯,偶爾會與裕親王妃說上兩句勸和責慣二太太的話,請嫂子莫要計較雲雲。
一頓飯吃得甚是辛苦,席一散,葉昕眉就告辭出來,茶也不願意喝一口。
回屋落坐沒多久,魏大就來了,還帶著禮。
葉昕眉忙讓竹韻設坐沏茶。
“原是該明兒來給小嬸拜年的,明兒清雅要回娘家去,所以今天提前來了。”魏大落坐之後,恭敬地說道。
“大莫要客氣,你我雖然隔著輩份,年數卻是相當的,說話隨便些就好。”葉昕眉道。
“說,此番多虧了小嬸,才讓清雅出了一口惡氣,清雅是特地過來謝過小嬸的。”魏大道。
“不過是說了幾句實在話罷了,算不得做了什麽,可當不得大這一謝。”葉昕眉道。
魏大淡淡一笑:“在小嬸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在清雅來看,卻是大恩德,不瞞小嬸,若著肚子日日天我跟前來晨昏定省的姐姐姐姐地著,清雅怕是會鬱結病去,這府裏,清雅會絕計住不下去的。”
竟如此直爽起來,葉昕眉好生詫異,莫非經了一番折磨後,也變了?
“我那堂姐……也是想爭寵罷了,人家,隻要男人屋裏有三妻四妾,這樣的事便不會,也隻是自保吧。”葉昕眉歎了口氣道。
“以前清雅以為,隻要真心相待,便是為他做再多的事也是應該,畢竟夫妻一,盡管那些事,本非我所願,更為我不屑,可還是做了,如今才知道,在他心裏,你不過是一個生育的工,如果娘家勢大,便是助力,娘家沒有勢,便隻能……棄之如草芥。”魏大幽幽地看著窗外說道。
竟有如此見解,讓葉昕眉更是震驚,這話卻不好接,沒得讓那碎的傳到別人耳朵裏去,說息挑撥人家夫妻關係。
“可嫁隨,大便多想想以後吧,二嫂還是很疼你這們兒媳婦的,而且,今兒看得出,承澤也有悔意,終究隻有你才是他的妻,那些個都是鬧著玩罷了,你才大病初愈,莫要深思多慮,於不好。”葉昕眉道。
“也是,大過年的,不說那些煩心的了,今兒來,是想告訴小嬸一個消息,我那在北疆的二叔稍了信回來。”魏大道。
“你說什麽?”葉昕眉的心頓時激起來,站了起來道。
“小嬸果然是關心的,二叔年前稍了信回來,說他在蓉城住著,如今也是蓉城太守。”魏大道。
“他是蓉城太守?為什麽以前從沒聽王爺說過?”葉昕眉道。
“二叔他改了名,便是王爺怕也不清楚,他當太守也是這一兩年的事。”
“那他可有親?邊可有個明悅的婢?”葉昕眉急切地問道。
“這就不知了,清雅回去會讓父親替小嬸問一問的,隻是這一來二去,天遙地遠的,等信回來,怕還要一兩個月,所以,小嬸也莫急,終是有了二叔的下落,總有機會問到的。”魏大回道。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終於魏家肯告訴自己魏二公子的下落了,如今替不替母親昭雪已經不重要,錦鄉侯這樣的男人也當不起母親這一世的深與,這冤屈,便是了又如何?父親的自責一點也不值錢,而母親終究再也活不過來,所以還要打聽消息,是明悅,那是母親跟前可能還存於世的忠仆,總不能讓一直流落在外,若過得好,嫁了人,便當親戚走,若是過得不好呢?就要接回來,養的老。
初二回門,殷禧不在家,頭年便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葉昕眉的心確實不太好,但想著葉家還有一大攤子事,不知理的如何了,借著這個名正言順的機會回去看看也好。
小王氏被關了起來,葉家的家廟在京城還未立起來,所以,所謂關家廟也不過是關在臨時的祠堂裏,齊老太太讓日日抄經,可小王氏如今有點瘋顛,哪裏肯老實抄經,日日都攀著窗戶對著外頭罵。
大過年的,既便是齊老太太幾個聽不到,也怕擾了鄰居,齊老太太便讓人將的給堵著了,捆在屋裏,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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