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辛鳶時間寶貴,辛堯並未在勤政殿逗留太久,跟姐姐閑話幾句家常后,就領著公務回翰林院了。
辛鳶本想留他,但是看了眼案頭上堆山的摺子,還是只能作罷。
唉,自己現在就是這苦命。
只能認命,繼續埋首案牘。
忙忙碌碌大半日,等終於將事理完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回頭再看小初,小子一歪,已經在榻上睡著了。
看著抱著小毯子像只貓兒蜷一團睡著的小初,辛鳶既心又心憐。
這些日子,終日忙碌,都沒什麼時間陪著這孩子,這孩子卻一直不哭不鬧,就乖乖地自己玩,乖乖地等著自己忙完了抱他。
的小初,真的乖巧得讓心疼。
辛鳶將孩子連被抱回昭仁宮,小心翼翼地放回床榻上,期間小初睜眼看了下,見是娘親,又安心地睡著了。
「娘娘……」
不多時,春雪。
不用辛鳶提醒,一見榻上小主子睡著,忙噤聲。
辛鳶看著安睡的小初,回首看著春雪手上拿著信,低聲音問道:「是盧戈那邊有消息了嗎?」
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有消息了。
「娘娘猜得不錯,是盧戈來的消息。」春雪也跟著低聲量,將信到辛鳶手中。
辛鳶將信封撕開展開一看,臉上頓時出笑意。
見狀,春雪跟著笑道:「看娘娘這樣子,盧戈他們定是順利完了任務。」
「是啊,總算沒白費心思。」辛鳶頷首,心一下輕鬆不。
雖然知道太皇太后不大可能會再使什麼手段,但是在東西未到手之前,還是難免不安,直到此時聽了確切消息,一顆心才算徹底落了地。
加上這一筆,國庫的銀兩支撐到這場仗打完應該不問題,這樣就放心了。
春雪忽然想起問道:「娘娘,這筆錢既然已經得到了,那方曉靜那邊該如何置?」
當初說好的,只要幫忙完任務,方曉靜就可以功退離開了。
現在錢都已經拿到了,也不用再繼續哄著太皇太后了,方曉靜也是時候離開了。
想起方曉靜,辛鳶沉了下,「春雪,你今晚去趟長寧宮吧。」
「是。」
……
深夜,長寧宮
「你不想走?」春雪有些詫異地看著方曉靜。
「我……」
方曉靜咬著,臉上出幾分為難。
春雪深深地看著方曉靜,「方曉靜,你不會是假戲真做,真以為自己是太皇太后的孫了吧?」
方曉靜神一慌,「曉靜不敢,曉靜只是……只是太皇太后待曉靜極好,曉靜有些於心不忍。」
人心都是做的,太皇太后真的是將當親生孫來疼,那樣的關懷備至呵護有加,這是一生都未曾過的,確實捨不得。
春雪皺眉,「這麼說你是決定留下不離開?」
方曉靜默了。
「你別忘了你只是個冒牌,要是太皇太後知道你是假冒的,你覺得你會是什麼下場?」春雪出於好心提醒道。
聞言,方曉靜臉一白。
對這個失而復得的「孫」,太皇太后對自己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也不是沒見過對方暴戾殘忍的一面。
不敢忘記太皇太后發怒時,那渾戾氣籠罩的可怕模樣,可是轉瞬又想到太皇太后對自己的好……
方曉靜心裏充滿掙扎,「春雪姑娘,您能不能跟娘娘說一聲,再給曉靜點時間考慮考慮?」
春雪猶豫了下,點點頭,「好吧,這事我會跟娘娘說的。」
聽答應,方曉靜激不已,「多謝春雪姑娘,多謝春雪姑娘。」
春雪看著,忍不住搖頭。
但願方曉靜不會因為這決定而後悔吧。
……
「曉靜,你一早去哪兒了?」
一早,方曉靜一進屋,太皇太后的聲音就快一步傳來。
方曉靜一頓,揚了下手中的花兒,展開笑說道:「祖母,曉靜見外頭花兒開得正好,便去摘了幾支回來瓶,想祖母看了必定高興。」
太皇太后看了眼手裏的花,視線落回方曉靜燦爛的笑容上,「不用這些,祖母只要看見你就夠高興了。」
看著方曉靜,笑得慈,滿眼的疼。
方曉靜忽然覺承不了這樣的目,垂了眼睫,掩飾道:「那我先找個花瓶將這花起來。」
「去吧。」
太皇太后溫藹一笑,一直看著方曉靜走進屋,眼底的笑也跟著一點一點冷下。
*
沛城
時三月,京城已是春暖花開的日子,沛城還是風寒冷,不過相比起冬月里萬里雪飄的日子,天氣已經暖和多了。
至將士們出的時候不會再被天氣凍傷,對起仗更不會手腳冰凍,束手束腳。
「元帥,你說這巫有泰搞什麼名堂,他將兵力調回不是準備跟咱們狠干一場嗎,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是一點靜個都沒有?他是不是在憋什麼壞主意?」
這個問題,李副將已經捉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
春雪初融時,他們就迫不及待襲擊應城,為的是圍魏救趙,利用自牽制敵人的力量,軍中上下早就做好了跟敵人大戰一場的準備。
可是現在敵人遲遲不,這就讓他不解了。
還有一點讓他不解的,是向景的態度,應城兵力大增,他彷彿半點也不張。
「巫有泰的名堂其實也不難懂。」
向景抬頭看著滿眼困的副將,耐心解釋道,「這應城守帥原本是烏從原,去年戰敗后,烏從原便解甲歸田,守帥換了現在的巫有泰。
巫有泰出肅王生母敏皇后的娘家龔家,跟楚王寒穆天生不在一個陣營,當初聽從寒穆的調令,不過是礙於皇命難違。
可寒穆本就深得狨帝的寵,這要是再立了戰功,那往後這狨國皇位哪還有肅王的份?等寒穆登了基,你說這巫有泰會是什麼結局?」
副將一下明了,「也就是說巫有泰本不想幫寒穆,這回咱們襲擊應城,正好給了巫有泰回兵的絕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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