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皇太後死的消息傳到前線時，辛燁正在研究佈陣圖，聞訊只略微一詫，「誰幹的？」

他隨口問著，繼續埋頭自己的事。

「就目前看來，嫌疑最大的，是……」

陳升猶豫了下，說道，「是太后。還有自太皇太后死後，京中傳言不斷，謠言直指娘娘。」

辛燁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冷哼一聲，「這麼快就撐不住出狐貍尾了。」

陳升垂首，未敢多言。

辛燁在羊皮卷上標準了幾點，將其捲軸收起，忽然喊道：「陳升。」

陳升單膝一跪，昂首，鏗鏘應道：「屬下在！」

「即刻帶齊人馬潛回京城，保護皇后太子，任何人膽敢意圖不軌，殺無赦！」

當說到「任何人」時，辛燁眼底閃過一陣強烈的殺機。

陳升領命，不敢有半分遲疑，轉退下。

陳升退下不多久，穎就來了，「聖上，出什麼事了嗎？」

辛燁挑眉看向他，「為何有此一問？」

「陳升是您的護衛，向來不離您左右的。但是我剛剛看他行匆匆，帶了不人馬往北城門方向去了。」

「你倒是反應快。」

辛燁薄一掀，「京中出了點狀況，朕派他先回京了。」

一聽京中有事，穎頓時張，「京中出了何事，難不是表妹……？」

「放心，阿鳶沒事的，朕只是以防萬一。」

辛燁看著一邊的沙盤，「朕現在唯一想的，是如何儘快結束這場戰事。」

雖然已經在辛鳶邊留下了足夠的保護，他也相信以辛鳶的智計足以應付那些牛鬼蛇神，但他還是迫切希能夠在辛鳶邊遮風擋雨。

免憂，免牢，將一切麻煩給自己就好。

穎擔憂，「我雖不知到底京中發生何事讓您如此著急，但眼下戰事膠著，聖上想儘快了結，只怕很難。」

疆狨聯軍實力強勁，想要在短時間將其擊敗，這不是一件易事。

辛燁雙眸微翕，「難，不代表不可能。」

穎心裏一，「聖上是不是有什麼好計策？」

辛燁聞言，但笑不語。

見狀，穎亦是展笑，他知道某人這是有主意了。

*

浸城

「不可能的！父皇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的，他明知道現在是攻堅的重要時刻，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下旨讓本王回京！這絕不可能！」

寒穆手攥著聖旨，彷彿要要將那聖旨撕碎，「這一定是假的，假的！」

幕僚著聲提醒，「殿下，您冷靜點，這來的是皇上旁的武公公，這聖旨怕是不會有假。」

假傳聖旨可是誅九族的大罪，誰敢來？

寒穆咬牙切齒，「一定是本王那些『好兄弟』在背後搗的鬼！」

他早知道他這些兄弟沒一個省心，他們一定是趁著自己不在皇城，趁機給自己下絆子！

等著吧，等他這邊騰出手來，一定第一時間還以！

幕僚低著頭，「殿下說的不錯，正是肅王。就是他在皇上面前進言，皇上才下定主意召殿下回京的。」

「寒昭？」

寒穆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怎麼可能是他，父皇明明最討厭寒昭的，怎麼可能聽他的讒言？」

「肅王到底是先皇后的獨子，稍微用些計謀手段，皇上興許就屋及烏了。」幕僚分析道。

「屋及烏？！」

寒穆攥著雙拳，青筋出，「那本王又算是什麼？本王的母妃又算是什麼？笑話嗎？」

幕僚頭低得更低，不敢言語。

寒穆怒不可遏地質問，「暗涼到底是幹什麼吃的！派他去刺殺寒昭，為什麼寒昭到現在還是活蹦跳的？」

暗涼是他手下第一高手，最擅長暗殺，以前他派給他的任務，他就沒有完不了的。

幕僚了下脖子，「屬下正要稟告此事。屬下已經三日收不到暗涼的消息了，屬下唯恐他已經遭了不測。」

「沒用的東西！」寒穆恨聲。

幕僚看了眼寒穆的臉，小心地道：「殿下，奴才剛才在武公公那套得另一重要消息。」

寒穆口氣不善，「什麼重要消息？」

「就是……」幕僚吞吞吐吐，不敢說下去。

寒穆沒耐地喝道：「就是什麼？」

幕僚被嚇一激靈，他暗暗咬了咬牙，著頭皮稟告，「……聽說皇上已有意立肅王為太子！」

「砰——」

只聽一聲巨響，卻是寒穆將桌案徹底掀翻，弄得一片狼藉。

幕僚膝蓋一跪在地上，「殿下，為今之計還是趕回京，挽回帝心要啊！只要皇上一日沒有冊封太子，殿下就還有機會不是嗎？」

「你說的對，本王得即刻返京，就不能讓寒昭那廝專於前。」

寒穆邊說著邊往外走，可忽然作一頓，子一轉又回到位置上坐下。

「殿下？」

寒穆著臉，冷笑三聲，「本王知道了，這一定是雲國的計！

他們故意放走寒昭，為的就是這一日！圍魏救趙，真是好計謀！好算計！」

幕僚嘆氣，「確實是算計，但是殿下如今已經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寒穆猝然抬頭，定定地著忠心耿耿的屬下，「不，本王有的選擇。」

迎著主子的目，幕僚忽然想到什麼，他驚地瞪大眼，「殿下是想……」

「沒錯！」

寒穆咬牙，滿臉堅定。

幕僚憂心不已，「殿下，這抗旨不遵，可是殺頭的重罪。如今肅王正得勢，正愁沒機會將您置之死地呢，您這不是白給對方借口嗎？」

「父皇連冊立太子的心思都了，那顆心只怕全被對方籠了去。

本王現在已經失了聖心，朝廷里那幫迎風兩面倒的東西必然不會再支持本王，等回了皇城這兵權一，還剩下什麼？本王還拿什麼跟寒昭去爭？」

這權勢的滋味太好，他不想放更不能放！

幕僚皺著眉，「可是……」

寒穆雙眸熾熱，「本王必須儘快做出績，朝臣們看見，更讓父皇看見，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真正有資格坐上儲君之位的人！」

幕僚張了張，想要繼續再勸，但眼見主子主意已定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