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瞧見他臉上閃過的尷尬,辛鳶笑了,「無所謂,反正經歷過這次的事,你就算想再往戰場跑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你要是敢提,信不信會有大臣直接撞死在金殿上,跟你來個死諫?」
辛燁將小初小心地放在小床上,「你這也太誇張了。」
「不是我誇張,實在這事太嚴重了,要不是你命大,雲國的天都要變了!」
辛鳶哼聲,「得虧你里還有當年的養丹藥效,能解各種奇毒,不然你焉能有命活到現在?」
想到那可怕的後果,在心中念了聲佛,由衷激道:「說起來這又是至善大師的功勞,大師對我們是恩同再造,咱們一定要找個時間當面好好謝謝他。」
辛燁頷首,「好,都聽你的。」
正好他也有些事想向至善大師求教。
*
聖駕還朝,宮裏宮外又重新恢復了從前的秩序,有條不紊地各自忙碌起來。
只除了一,椒房殿。
自從聖駕回宮,向太后就終日忐忑,不知道辛燁會如何置自己。
這個兒子不是在膝下長,自來對冷漠敵視,如今只怕更恨不得死。
興許他真乃真龍天子,自有皇天庇佑,每每都能逢兇化吉,遇難祥。誰要是跟他作對,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雲銳鈺如此,太皇太后如此,到自己亦然。
可惜醒悟得太遲,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如今也不知道那孽障會如何報復自己。
向太后又恨又悔,心郁難解,病越加加重。
結果就是,辛燁還什麼都沒做,向太后自己先不行了。
彌留之際,也不知道向太后是如何想的,居然派向嬤嬤來傳信,說是要見辛燁最後一面。
對此,辛燁置若罔聞。
結果向嬤嬤在勤政殿外磕得頭都破了,他也未曾下眉,直接下令將人驅逐。
辛鳶到來時,正好遇上向嬤嬤被侍衛驅趕這一幕。
椒房殿的事,辛燁自有主張,沒必要也沒意願手。
辛鳶不想介,卻擋不住有人見不得置事外。
求不心如鐵的聖上,向嬤嬤著急火。
連主子最後的心愿自己都辦不,自己真是沒用。
就在絕之時,就見皇后的駕駕臨,頓時如同見了救星般雙眼發亮,「皇後娘娘!」
皇后是聖上的心頭寶,說一句話勝過他人說萬語千言。只要皇后願意為主子說項,聖上一定會聽的。
這一刻,也不知向嬤嬤這是突然從哪兒來的力氣,竟掙了侍衛的束縛,一個猛子朝辛鳶的方向撲來。
好在春雪一個箭步擋在辛鳶前,撲了個空。
「大膽叼奴,竟敢衝撞娘娘駕,你活得不耐煩了!」
面對春雪的叱罵,向嬤嬤跪地,「皇後娘娘容稟,奴婢不是有心驚駕,實在是一時急……」
「算了,本宮無事,讓退下吧。」
辛鳶息事寧人,向嬤嬤卻賴在原地不走,哭求道:「皇後娘娘,求您發發善心,勸勸聖上吧,就去見見太後娘娘最後一面吧。」
說著,也不管自己額上的傷結結實實地在地上猛磕,發出哐哐聲響。
辛鳶一詫,「你說什麼?太后竟已經……」
不過一段時間未關注椒房殿的消息,向太后居然已經病至彌留?
向嬤嬤本就悲腸,這下更是涕淚四下,「太後娘娘久病不治,已經病膏肓,眼下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唯一的願就是見聖上最後一面。
求皇後娘娘恩澤,看在太後娘娘已是將死之人的份上,勸勸聖上吧,您的話聖上一定會聽的……」
聽著這聲聲切切,辛鳶皺眉。
想到辛燁中的那當一箭,想到他陷昏迷生死一線的時候,辛鳶只恨不得再送向太后一刀讓這惡婆早下地獄,怎麼可能替說話!
完全不想理會,直到聽見向嬤嬤驟然喊出一句,「怎麼說太後娘娘也是聖上的親生母親啊!」
聽見這話,原本要離開的腳步收了回來。
「母親?」
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辛鳶嗤笑道:「在做那些事時,何曾記得自己是個母親?」
低頭看著向嬤嬤,冷冷一哼,「若是別人說出這種話,本宮尚且能理解幾分,可向嬤嬤可是太後旁的老人了,做的樁樁件件,你有哪一件不知哪一件不曉?
就這樣你還能說出這些話,本宮真是佩服你呢。」
向嬤嬤一時語塞,張著半晌憋出一句,「奴婢知道過去是太後娘娘的不是,但是太后也誠心悔過了。
已經病這樣,就是之前有什麼恨什麼怨,也應該煙消雲散了不是嗎?皇後娘娘母儀天下,仁憫慈,難道還要跟一個將死之人過不去呢?」
辛鳶簡直被這無恥之言氣笑,「是,難道不行嗎?」
甭說向太后是否真心悔過,就算當真悔過了,他們就一定得原諒過去的所作所為嗎?
「你走吧,本宮不會為你說的。」
說著,辛鳶轉往臺階方向走去。
向嬤嬤還苦求,卻被春雪更快地制住。
「向嬤嬤,你不必費心了,娘娘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再求也沒用。你不是說太后撐不了多久了嗎,早點回去,說不定你們主僕還有機會見最後一面。」
春雪最後好言勸了一句,將人扔回給一旁的侍衛。
……
向嬤嬤失魂落魄地回了椒房殿,然而還沒等進,就被裏頭震天的哭聲嚇到。
面一白,三步並走兩步跑奔向向太后的寢室。
此時,向太后雙目閉躺在床上,也不,邊上一群宮人跪在地上,哭得好不凄涼。
向嬤嬤著聲,「你們……你們哭什麼?」
聞言,一個小宮紅腫著一雙眼哭道:「嬤嬤,太後娘娘薨了!」
太后死了,們這些人往後可怎麼辦啊!
這一刻,向嬤嬤只覺得腦嗡嗡,忽然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直地向後倒去。
「嬤嬤!」
眾人大驚,上前一探才發現向嬤嬤竟已斷了氣,跟隨向太后的腳步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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