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進行了整整半個時辰。

末了。

紅鸞語氣悲涼。

“那晚海嘯比之前都還要嚴重數倍，離皇后與青鸞，也不知有沒有……”

離鶩眸中涼意四起。

錦兒為了逃離漠北東方辰的束縛，不惜以自生命作為籌碼也要逃離此。

他恨。

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錦兒的蹤跡。

“陛下，皇后仁善，必不忍心看著漠北數萬百姓流離失所，為孤兒，陛下，還請你看在皇后與腹中胎兒的份上，饒過漠北萬千民眾。”

紅鸞叩拜。

行了重禮。

與東方辰不一樣。

紅鸞對漠北有不一樣的。

當初東方辰為了培養自己的耳目，便將紅鸞與青鸞放在漠北養大，紅鸞的一本事，也是在這里學來的，雖然是大堰朝人，可是漠北，是的第二個家鄉。

跟在東方辰邊良久。

也知曉大堰朝的離皇陛下是個怎樣的狠人。

此次皇后在漠北遇害，他必定會滅了漠北，以此來給皇后陪葬。

“你方才……說什麼？”

男子巍巍的聲音響起。

紅鸞渾一震。

仔細回味自己的話，好像并無什麼不妥。

“你說錦兒……說錦兒腹中已有胎兒？”

紅鸞點頭。

以為離鶩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離皇陛下，皇后到我漠北雖然待了兩月有余，可這兩月，世子爺一直都忙著聯絡東方一族散落在漠北的各勢力，在此期間，他并沒有過皇后一次，所以皇后腹中的孩子……”

當然是他的。

他對此從來沒有懷疑過。

應該是那一次。

西城山佛小黑屋的那一次。

離鶩心發。

“陛下，就當是為了你們將要出生的孩子積德行善，還請陛下饒過漠北百姓。”

離鶩握的手緩緩松開。

他轉過。

看向那無邊無際的大海。

如今。

錦兒生死未卜。

腹中還懷著他們的孩子。

可他在此期間，從未盡過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他愧為人父，更愧對錦兒。

良久。

離鶩睜開了閉著的雙眸。

先前波瀾壯闊，涌著無限緒的雙眸在這一刻又回歸平靜。

他道：“好。”

他不殺漠北民眾。

可漠北，他也絕不會再還給東方一族。

他要將漠北收歸于大堰朝。

他要讓東方一族，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若是不想讓漠北數萬民眾流河，你知道該怎麼做？”

紅鸞垂首。

思慮片刻。

便點了頭。

知道，行此事，便相當于徹底的背叛了東方一族，可這是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

再者。

紅鸞對東方辰，也再沒有之前那般忠心耿耿了。

漠北極大，呈一個梭子形。

地勢復雜。

可只要離鶩想，再復雜的地界，他都能將之攻下。

“漠北為大堰朝的地界，于漠北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漠北混多年，百姓們也是在此環境之中艱難求生。

大堰朝如今是全天下最鼎盛的王朝，離鶩雖然不是仁君，可他卻算得上一個千古君王，為他的臣民，至以后可以免戰之苦。

就這一點。

紅鸞便覺得自己所做之事有意義。

“漠北，由你平息。”

紅鸞雙都跪在地上。

抱拳伏低跪拜。

“屬下紅鸞，愿聽陛下差遣。”

份的轉變。

挽救了一個瀕臨滅亡的萬千民眾。

離鶩抬眸。

就當……是為他與錦兒腹中的孩子積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