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家花廳一陣飛蛋打,所有人都被隋的行徑給嚇傻了。世明和曹蒙紛紛向后躲去,甚至比婦人們站得還要靠后。
卻是始終沒有吱聲的世渠護在曹嶸前,淡定道:“姐夫何必這麼大肝火?今兒是三姐姐回家省親,傷了和氣多不好。”
“小孩子倒是說了句人話。”隋牽過染,環視眾人,細長的眸里全是殺氣,“是我建晟侯隋的夫人。我這個人脾氣暴躁,聽不得、見不得一些烏七八糟的事。你們怎麼待,就如同怎麼待我,聽明白了麼?”
家眾人艱難地點頭應是,曹嶸又又惱,將曹靜遙推到前面,激將道:“侯爺這樣威風就別難為旁人,靜遙這側夫人你是娶還是不娶?我勸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隋放開染,傾向前走了幾步,高大的軀完全罩在曹靜遙的頭頂上。曹靜遙兩腮淌淚,瑟瑟發抖地向隋。
“我的癖好很惡劣,知道公公們喜歡怎麼折辱人吧?他們的手段不及我的一半。你想試試麼?我可以現在就滿足你。”
原本還是忍淚哭泣的曹靜遙,被隋這一番話嚇得“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整個人不住地往曹嶸后躲去,在眼里隋簡直就是個魔鬼、變態!
“母親大人,沒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隋回重新牽起染,盛氣凌人地走出家宅邸。
所有人都傻了眼,世明和曹蒙才敢跳出來跺腳大罵。曹嶸著心窩坐回圈椅上,顧不得地下凌的殘羹剩飯,嘆道:“靜遙啊,老已然盡了全力。你,你看著給太后那邊回話去吧。”
曹靜遙頻頻點頭,邊哭邊跑出家庭院。世渠扶起母親走回臥房里休憩,說:“娘還是往宮中去的好,哥哥姐姐都有了著落,你不必再辛苦下去。”
“我的兒啊,我還不是為了你,總得看著你有份好前程,我才能安心呀。”
“我用不著娘來心。人家三姐姐有什麼錯?當初我們一家人是怎麼欺負的?如今人家夫君站出來替撐腰,又有什麼問題?娘不該那樣說話,三姐姐現在是建晟侯夫人。”
曹嶸一把將小兒子推開,氣憤道:“你這孩子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染不過是一個賤婢所生的庶,要不是我,能有今天?”
“娘,三姐姐和姐夫守在邊關好幾載,突然被調遣回雒都,真的是好事麼?”世渠疑道,“朝堂上的事娘不懂,大哥大姐夫同樣搞不清楚。既如此,我們關起門來過小日子不好麼?曹靜遙嫁給誰與我們有什麼關系?”
曹嶸被小兒子教訓的啞口無言,背脊上倏然滲出冷汗,一種不祥之油然而生。
在馬車,染伏在隋懷里甚久,半日都沒有起。隋到撲通撲通的心跳,只用力將抱得更。
“娘子別這樣容易啊,我也沒做什麼。”隋輕的后背,“家那群蠢貨就是欠收拾,量他們不敢有下次。”
染自他懷里抬起頭來,說:“干什麼要那樣嚇唬小姑娘?你不是那樣的人。總用自毀名聲的方式保護我,我心里不得勁兒。”
“你保護我那麼久,現在該掉個個了。”隋笑意忽深,“再說我這不是在向娘子表決心呢嘛。”
染坐直了子,輕咳幾聲道:“曹靜遙是曹靜姝的妹妹吧?”
隋面瞬間一變,有些不大自然地說:“應,應該是的,們長得很相像。”
“你不用如此張,我不吃醋,逝人該被尊重。再說你只是單相思,人家帝后好著呢。”
“你……你怎麼會知道。”
染隨口胡謅道:“你做夢說的囈語啊,就是我剛和你睡一張床上的時候。”
隋不可置信地瞪向染,他難道有說夢話的病?這怎麼可能呢?
染也不是隨便提及,思忖一下,說:“其實我知道這次回雒都,你很想替元靖帝后討一個說法,也很想弄清楚當初你戰馬墜崖的真正原因。”
“你真的不生氣?我老害怕你覺得我不干凈了。”
“嗯?”染瞧隋一副小媳婦兒的樣子,于是抬起一只手臂搭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自然地住他的下頜,調戲道:“怎麼會呢?夫君這麼純,我喜歡的不得了。”
隋垂眸緩笑,反過來握住染的手,說:“曹靜遙應該還不知道姐姐是怎麼死的。家那樣子也應該不清楚朝堂上的變局。初雒都就是這般險象環生,娘子怕不怕?”
“無論你做什麼事,不要瞞我就。曹太后和劍璽帝都在搶你,代表咱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在家鬧這麼一出,我們看上去離劍璽帝又近了一步。你可做好后續打算?”
“還有很多人沒有見,不用立馬做打算。”隋威勢頓現,狡黠地說,“我不過一介武夫,不管他們誰搶我,都只能證明一件事,北黎要再起戰火了。”
曹靜遙的事很快傳回曹太后的耳朵里。站在殿外廊檐下,逗著籠中的鳥兒。
“靜遙如今是大門都不好意思邁出來了,整日在家中吵著要上吊自縊。”曹嵐跟在主子后匯報道。
“那就給一條白綾。”曹太后冷笑說,“隋很可以,染的長進也不小。”
“那太后的意思是……”
“先按兵不,看誰會主聯絡隋這塊香餑餑。是那些倒曹清流出擊的時候了。魚餌這麼有用,干什麼要那麼快收網?”
“小的明白,這就安排人去監視。”
“哪日夏至?”
“大約還有七八日的工夫。”
“夏至那日,邀各公侯王爵的夫人進宮,陪哀家拜佛賞花。”
立馬知道太后的用意,主子是想單獨染進宮,既然隋那頭那麼,就改個方向繼續攻克,是以馬上安排張羅起來。
卻是劍璽帝這麼聞訊后拍手好,還以為遭了大難子會有所轉變,難免瞻前顧后,殊不知他竟還如曾經一樣氣方剛。
許有德在側沒說什麼,心下自有思量。劍璽帝吩咐道:“讓務監去建晟侯府里瞧瞧,缺什麼什麼一應備全了。”
許有德應諾照辦,臨出來時恰好與肅王府的幾位舊臣打了個照面。幾人本瞧不起閹人,但因劍璽帝敬重許有德,他們也都對這位掌印太監異常尊重。
梅若風在值房等待許有德,見師父步履蹣跚地往這邊走,即刻正面迎了上去。
“師父慢著些。”梅若風在旁躬攙扶,謙卑道。
許有德出和藹的笑容,隨他一起回到值房當中。梅若風親奉左右,端茶倒水捶背,生怕讓師父到一不舒坦。
“坐吧,歇歇。”
許有德即便這樣說,梅若風也不敢在師父面前造次,甭管他在校事廠有多威風,再許有德面前,他還是曾經那個小太監。
“師父,建晟侯在錦縣上的所有向,我已重新做過偵查。錦縣上那些田地產業都是小打小鬧,不過……就在他們來雒都之前搭上了鹽商聶家。”
許有德端起茶盞笑了笑,說:“細說。”
梅若風趕忙把事的來龍去脈講述一遍,許有德的目里出幾分贊許,隋的發跡速度遠遠超乎他的預料。
“無需手,任其發展。”
梅若風躬稱是,又道:“那雒都這邊呢?”
許有德呷口茶水,哂笑說:“若風啊,你覺得怎樣才能在校事廠督主的位置上坐的長久?”
“全憑師傅栽培。”
“師傅也得跟對主子,師傅還有多年活頭?倒是你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咱們這樣的太監有幾個可以善終?”
“徒弟愚鈍……”
“你得跟對主子才能活得長久。”許有德諱莫如深地笑道。
梅若風咂半日,終于會明白師傅的這番話。師傅仿佛什麼都沒說,其實已把底牌告知給了他。他只是搞不大清楚,為什麼師傅要把寶在那個人上?
李樹元借著做壽的理由,將隋請到自己宅邸中作客。李樹元的鼻子很靈,知隋為攪雒都朝局的關鍵棋子,生怕隋對之前的那些事計較,干脆自己放下段給隋服個,利用酒醉向他賠個不是。
當著一眾朝臣的面兒,隋不好反駁,只說:“之前的事皆是誤會,那個不會辦差的小吏不是已被置過了麼?李大人日理萬機,忘了幾件小事也很正常。”
李樹元趕順坡下,心道不給你發放封賞又不是我的主意,我讓苗刃齊那個飯桶監視你,只是想知道你還能活多久?那個飯桶一件事沒替我辦,讓你這麼個活閻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爬了起來。
李樹元這檔子事算是勉強翻過去,反而是與司堯的見面讓隋意想不到。司堯在別院款待他,將一眾下人打發出去后,竟然向他掏出幾樣什。
隋目漸凝,有那麼一剎那他差點沒有繃住。司堯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都知道些什麼幕?他的背后又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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