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楊家的隊伍里,于荔大概跟徐婆子說了一下,言下之意是讓著這一家五口跟著他們隊伍走,反正人家有糧食,也用不著他們養,頂多就是路上稍微看顧下,不至于他們還沒尋到王娥娘家人就出了意外。
徐婆子沒什麼不肯的,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幫就幫一下,何況就是搭著一塊趕路而已,自然是允許的。
倒是鄭艷紅嘟嘟囔囔的嘀咕:“真當自己是難民營了,什麼阿貓阿狗都收留。
這個于荔就是個禍害,什麼閑事都想管,腦子有病!”
跟著楊青石走在后面,趙家幾個人都在隊伍最末端,自然也聽到了這樣意有所指的話。
趙大花垂著頭解釋:“我們有糧,就是跟著你們一起趕路,不會耽誤你們家的。
這位嬸嬸請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添麻煩的。”
鄭艷紅翻了個白眼,嫌棄十足的瞪了趙大花一眼,又看了看獨車上已經醒來但還是奄奄一息的王娥,厭煩的道:
“你娘不會死在路上吧?
這樣好晦氣的!”
趙二花在邊上幫忙扶著王娥,順便跟著一起推車,聽到這話立馬反駁:
“嬸嬸你別胡說,我娘...我娘就是暈了,已經喝了蜂水,我再喂點溫水泡過的餅子給吃,肚子里有食兒了,肯定會好起來的。”
沒有哪個孩子愿意聽到有人說自己的娘親要死的話,所以即便知道自己要跟著楊家走,也還是忍不住出聲。
趙大花也跟著點頭:“嬸嬸,我娘已經醒了,等晚上找到了地方生火歇息,我們會熬粥給喝的,明天就有力氣了。”
現在跟著楊家人趕路,而且他們趙家幾口也想快點離開趙家大伯一家子,所以匆匆忙忙跟著,這會子只能一家五口分三個餅子吃。
當然,多余的那一個是劉蘭草聽了徐婆子的話送來的。
鄭艷紅聽了姐妹倆的話又是嫌棄的翻了個白眼:“我都沒喝著蜂水,于荔那個死婆娘倒是大方的給你們甜了!
哼,我這個大嫂還不如你們這些素不相識的外人!”
這話說的聲音不算小,徐婆子懶得理,倒是楊林撇著接了一句:“人家外人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五嬸兒...”
鄭艷紅瞪著眼睛剜了過去,楊林立馬吐吐舌頭扭回了頭,他現在可是五嬸兒的人,本用不著怕大伯娘!
一個死孩子也敢頂撞,鄭艷紅朝著地上啐了一口,腔那塊此起彼伏的悶著氣,又看著趙家五口每人里都在嚼著餅子,氣的擰了楊青石一把,哼了一聲道:
“你這個悶葫蘆,娘讓你干啥你就干啥,你不攔著就算了,還幫著把他們都弄到咱們隊伍里,吃的喝的還不是咱家的!”
鄭艷紅不敢跟徐婆子嗆聲,只能把楊家收留羅三春一家的氣都撒在丈夫上。
這個趙家也就罷了,人家至只是蹭著趕路,等找到了家里人還會離開。
但羅家四口可是帶著病秧子還要吃楊家糧食呢!
真不知道那老太婆和于荔這個死婆娘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楊青石被擰的胳膊一疼,幾乎是生理的就甩開了手,結果鄭艷紅還在不依不饒的又來擰他。
所以...這胳膊一甩,反手給拍在了的臉上。
“啪”的一聲,整個隊伍都安靜了下來,就是于荔正在逗桃子和圓圓說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掌聲給驚得忘了合住。
眾人停下步子,齊齊往后看去。
只見楊青石面又青又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驚的,反正神非常尷尬的解釋:
“我沒有,我不小心的...”
鄭艷紅除了上次被于荔打,這還是第一次被丈夫打,雖然是自己作的,人家楊青石也不是故意的,但那殺豬般的嚎還是不負眾的響了起來。
“楊青石!
你居然打我,為了幾個阿貓阿狗就打我!
嗚嗚嗚...還是打我的臉,你是當我鄭家沒人了是吧!
你們楊家沒良心啊...沒有我鄭艷紅,爹的下葬錢你們都出不出來...”
又來了!
徐婆子本來還帶著震驚的臉,在聽到這“下葬錢”三字時立馬黑了下來,這茬過不去了是吧!
借的銀子早就連本帶利的還了,如今還要這般的當著外人的面提出來臊他們楊家的臉,真的是太過分了!
楊青石窘迫的把已經坐到地上哇哇大,又是捶又是捶的鄭艷紅往起扶,但人家不肯下這個臺階,依舊掙扎的高聲喊著:
“你們欺人太甚,我不活了...
我在你們楊家活的還不如幾個外人,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論撒潑,于荔真的對這個大嫂甘拜下風。
明明就是賤不依不饒的說七說八,就算挨了一掌,那也是先挑的事。
但徐婆子在,也不到去說點啥,所以于荔害怕桃子驚,就把閨抱進懷里輕輕著的后背小聲說:
“桃子不怕啊,娘親在呢。
咱們是個乖乖哈,可不能學大伯娘這麼撒潑,太丟人了,知道不?”
桃子看看地上的大伯娘,又看看圓圓姐姐,倆人齊齊點頭。
看看,小孩子都知道丟人,怎的這個三四十歲的大人卻不懂呢...
于荔聳了聳肩,繼續吃瓜看戲。
這邊徐婆子已經三步并著兩步的走到了隊伍后,一臉怒氣的立在楊青石邊上喊道:
“老大,你別扶!
那麼碎,說明不缺水喝!”
說完又掃視了眾人一圈,繼續厲聲道:“今兒天黑歇息之前,你們都不許給你們的大嫂喝水!
尤其是蘭草和楊樹,你倆管好自己的手,不準送水給。
一天天的那張除了吃就是說閑話,別說老大不是故意打你的,就是故意的又如何?你那張臭不好好管管遲早要給我楊家惹出大禍!”
鄭艷紅哪里肯這般輕易屈服,直接推開楊青石和邊上幫忙扶起來的楊樹,滿臉委屈的吼:
“娘,你也太偏心了!
飯不給吃飽,水也不讓喝,你這是要死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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