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了第二日,楊家人也沒有出現在胡家的偏殿門口,胡家老太太徹底死了心。
真是帶著期盼和怨恨等了一宿,盼著楊家人能發發善心留下他們。
但終究是沒有等到,這讓在心里的憤懣又添了一層。
看著微微發亮的天,胡大把行李都綁在了爬犁上拉了出去,胡小全也被攙扶著出了廟門。
只有楊青蓮在最后面,拉著胡小蝶朝著另外兩個殿門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胡小全坐上爬犁,看著正在關廟門的繼母,那雙眼睛幾噴火。
他也是一夜沒怎麼睡,無論他在被窩里怎麼折騰,傷的地方都猶如一灘泥。
他躲在被子里默默流眼淚,但心里卻把于荔和翻他包裹的人都惡毒的罵了無數遍。
現在看著這個吃里外的繼母,他恨得牙都了起來。
他是不能拿于荔和楊桂怎麼樣,但離了楊家的楊青蓮,他還不能報復嗎?
心頭的怨恨就像野草一樣瘋長,胡小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快點離開破廟的地界,好好瀉一瀉心頭的怒火。
胡家五口人就這樣狼狽離開,獨自踏上了去往衡州的路途。
而楊家人眾人聽到廟門合上的聲音,不知為何竟是齊齊的都松了口氣。
他們也為難,現在眼不見心不煩,倒是也好。
劉蘭草心善,跟周梅花關系好,倆人睡覺都是挨著的,悄悄的說:
“希多晴幾天,這樣的大太把路照干了,才不會打。
他們一家五口,有老有還帶一個傷號,只盼著路上別出意外才好。”
周梅花輕輕點頭:“嗯,明天咱們出發的時候,這路應該就干的差不多了。
至于意外這事兒,二嫂別擔心,劉老爺不是說過了嗎,衡州這塊是王殿下的人在管著,從來沒有聽說有山匪什麼的。
而且,他們就算走得慢,最多再在林子里歇一宿,明天就能下道了。
到時候一路都有村莊,他們使點銀子,也不會罪的。”
劉蘭草跟楊青蓮相的比較多,這個做嫂嫂的,自然是掛心小姑子的安危。
就算胡家那些人不值得同,但私心里總還是希小姑子和外甥都好好的。
若是胡家出了意外,們也不能幸免不是?
徐婆子這一夜都沒怎麼睡,于荔的被褥拆了,趁著大家都睡著了,跟徐婆子說了一聲,就躲去空間里了。
夜里黑,不在,也不會有人知道。
何況,就算知道了也不怕,這殿里都是楊家人,他們自是不會多害于荔。
但楊家孩子多,為了以防他們不懂事瞎說,徐婆子還是叮囑于荔要小心再小心,盡量不在孩子面前搞小作。
眼看著天都快亮了,于荔還沒回到被窩里,徐婆子熬到現在,哪怕有點發困,也不敢閉眼瞇會兒,還想著幫忙打馬虎眼呢。
現在聽著兩妯娌的悄悄話,心里終歸是的。
是沒了一個姑娘,兒子還有一個不知所蹤,但現在邊留下的,個個都是好樣的。
徐婆子慨之余,不免眼睛潤了起來。
這個做娘的,怎麼會不想孩子呢?
也是跟楊二爺一般,默默在心里想著,昨日若是老五在,于荔哪能那小畜生的欺負啊。
真的好想這個幺兒,好想好想...
于荔在空間里睡了一小會兒就醒了,外面的聲音也都聽得到,只是還在搗鼓咸鴨蛋,滿手都是泥,就沒有立馬出去。
這會子聽到楊青河喊楊松和楊桂的聲音,知道大家都快起來了,趕把手洗干凈出了空間。
看著突然出現在被窩里的于荔,徐婆子半天都沒緩過神。
還是于荔手在面前揮了揮,這才拍著心口,小聲的咕噥:“可算回來了。”
幸虧偏殿有門,冬季天亮的晚,不然人都起來了,這又突然出現在被窩,可真是夠嚇人的。
于荔看到老太太眼角還沾著淚,手替去,卻老太太抓著的手放在鼻尖下聞了又聞,最后狐疑的道:
“你進去干什麼了呀?
不是睡覺嗎?
怎麼聞著你這手上有子泥混著酒的味道呀?”
喲,老太太鼻子可真靈,因為趕時間,于荔沒用香皂洗手就出來了,這就老太太聞見了。
于荔笑笑,往面前湊了湊,低聲音說:
“我睡了一會兒就睡不著了,就想著弄點好吃的東西出來。
不過,這個東西需要時間腌制,等過年的時候拿出來添個菜倒是來得及。
娘,你就慢慢等著吧。”
于荔說的俏皮,臉頰上充盈著笑意和期,讓人看著就自覺沒了煩惱事。
徐婆子就喜歡于荔親近,尤其現在拱在自己懷里,像極了老三和老四這倆丫頭小時候的樣子。
們也是雙生子,小時候最喜歡躲在娘親懷里撒,跟現在的于荔啊,如出一轍。
老太太回想著開心的往事,心頭終是舒坦了些,刮著于荔的小鼻頭,輕輕笑道:
“那好,娘就等著過年吃你做的菜。”
這麼聊了幾句,大家就都起床了,現在沒了胡家人,楊家人倒是覺得更加自在了些。
吃了早飯,羅三春就帶著羅方和楊樹還有楊大喜去山上運氣,而楊青河跟楊青石還有楊明和楊亮則忙著再做個窄一點的車板和車轱轆出來。
爬犁送給了胡家,他們只余一個青兔,索到了道也是要用車板的,干脆現在就趕制一個出來正好。
木頭都是現的,四個人合力,還有楊二爺幫忙指揮,難度系數基本為零。
男人們在院子里曬著太干活兒,人們就忙著納鞋底和補棉棉襖,爭取在下一雪落下來時,讓大家有暖和的服和鞋子穿。
而沒有上山的孩子們就自己蹲在廊檐下玩兒過家家,嘰嘰喳喳的忙一團,有扮爹的,有扮娘的,反正個個都有任務,倒是一點都不吵大人們。
楊家這邊一派祥和,各忙各的,分工格外有序,但胡家那邊卻不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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