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荔點著頭,往鍋里撒了一把沒什麼葉子的蒜苗桿子,再加醬油和鹽調味,三海碗熱乎乎又香噴噴的葷菜就做好了。
接下來換于荔燒灶,劉蘭草趕把豆腐也煎上,再把小泥爐子上燉的黃豆排骨里也加上鹽再撒一把蔥花。
眼瞧著太已經升至正空,把整個院子都照耀的暖融融,楊家的飯菜終于都齊齊端上了桌。
外面殺豬用的長條桌都收去楊二爺家了,地上的水那些也都掃的干干凈凈。
圍觀的村民也都從楊家門口挪去了大槐樹下坐著曬太和閑聊,大家抬著頭看向最西頭的煙囪,再閉著眼使勁嗅著空氣里若有若無的味,都饞的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楊家這麼大手筆,顯然是要打眾人的臉,但村長在他們家坐鎮,他們就得著。
有些人雖然里不說,但心里早就后悔的不像樣,若是他們昨天也幫著楊家說點好話,是不是今天去吃殺豬宴的人里就也有他們的影呢?
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后悔藥吃呀!
而此時此刻的楊家院子里,整整齊齊的擺了三桌,男眷們一桌,眷們一桌,孩子們單獨用一個小矮桌。
像羅方、楊樹、楊大喜這樣的都跟著大人坐,這也預示著他們已經被當了男人來看待。
楊蕓蕓害,也有點畏懼葛大翠這樣的村長夫人,跟徐婆子說要照顧弟弟妹妹們吃飯,是以也坐到了孩子們的那桌。
今天的菜簡單,但分量都極大,每桌上都有一大盆冒著騰騰熱氣的殺豬菜,還有四海碗炒菜。
分別是熏干子炒野豬,酸菜豆腐燜花,排骨燉黃豆,沫炒冬瓜片兒。
天氣冷,楊家不用盤子裝菜,所以全是用大海碗,這樣不容易散熱,菜就涼的慢。
看著一桌子都帶著的菜,眾人連眼里都笑意。
徐婆子十分心,唯恐劉老財家的小兒子和兒媳因為得守著鍋灶不能過來,還裝了兩大碗的菜又包了五個餅子放在籃子里,讓楊樹和羅方一起送了過去。
這可把人張桂花的,拉著人家葛大翠又絮絮叨叨的講了一籮筐關于徐大姐的好話。
反正...有一種不把葛大翠拉老姐妹陣營里決不罷休的氣勢。
當然,功了!
楊二爺年紀最大,就是村長在,也還是讓他這位老人家坐在了男眷那桌的上席位置,劉旺田和劉老財則一左一右的挨著他坐。
老爺子高興的很,忍不住一邊贊賞的點頭一邊笑著慨:
“嚯!這麼一大桌子菜,真是比過年還要盛呀!
老頭子我真是不敢想,在路上走了那麼老久的路,又是翻山越嶺又是躲避馬匪狼群,本以為留著命就是極好的。
不想啊,這到了四季村才是好日子的開始啊!”
說完,他親自給劉旺田和劉老財都盛了一碗殺豬菜放于他們桌前,激的繼續道:
“我們能安定下來多虧了劉村長的鼎力支持,還有老財兄弟家的熱心幫扶,今天借著這頓便飯,正好表了我們整個楊家的謝意。
你們呀,千萬別客氣,多吃點和餅子,也嘗嘗我們肅州的風味。”
徐婆子到底是眷,場面話讓來說也不合適,而且楊家兩房親如一家,所以楊二爺才代勞了。
讓他代表整個楊家說這番謝之詞,正是大家都贊同的,是以不存在什麼越俎代庖之意。
這番肺腑之言說下來,徐婆子眼角都有些潤了,也是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過嘛。
家里換了糧,銀子也有四十多兩,雖說不是頂頂富裕的家庭,但比起多數人都不差。
今兒還能這麼歡歡喜喜的吃著一桌子的宴,心里如何能不慨。
張桂花和葛大翠也是年紀比徐婆子小,所以徐婆子也在眷這桌的上席位置。
倆老姐妹知道這一路上他們楊家了很多磨難,皆是同的一左一右拉著徐婆子的手輕輕拍著,給無聲的安。
眼瞧著好好的氣氛突然有些低迷,劉旺田趕呵呵笑道:
“都說梅花香自苦寒來,楊二哥和徐大姐一家子都是經歷過大事兒的人,以后的日子定會過的格外順遂。
正好我們也都沒有嘗過野豬是個什麼滋味,今兒正好沾沾你們楊家的,好好的過過癮。”
劉老財也跟著搭腔接話:“是是是,我們家也沒吃過呢,今天可得多吃兩碗殺豬菜!”
氣氛又被慢慢的熱了起來,徐婆子自然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遂拿袖子沾掉了眼角的淚花,笑著接上劉老財的話,繼續說:
“今天匆忙沒有買酒給大家喝,那大家伙兒就多喝幾碗熱湯。
我家侄媳婦做殺豬菜的手藝在整個云村都是出名的好,大家伙兒快些嘗嘗,莫要客氣。”
“好,這就嘗嘗!”
劉旺田帶著男眷桌的人都喝起了熱湯,眷桌這邊也都跟著端起了碗來。
殺豬菜就是把豬的各個部位的都來一點,包括臟之類的全部切片,炒后再跟骨頭一起加酸菜在柴鍋里燉出來的湯菜。
在這樣的冬季,眾人吃著熱氣騰騰的湯,里面還有酸菜解膩,別說,還真是痛快呢!
喝上了湯,吃上了餅子,大家也紛紛著筷子去夾其他菜,別人都還好,只顧著吃吃喝喝,但劉老財和張桂花不愧是兩口子,竟是隔著桌子齊聲問道:
“這是蒜苗野豬炒的啥?”
人夫妻倆倒是真有默契,連一個字都沒差,語氣也一模一樣。
葛大翠當即就打趣了起來:“你倆真行!不愧是睡一個被窩的,問起話來竟是毫不差!”
徐婆子也笑道:“這就是多年來的默契唄!”
張桂花多有些不好意思,對著葛大翠擺手佯怒道:“什麼被窩不被窩的,葛大姐凈開我玩笑!”
葛大翠也不甘示弱的回道:“我說的是事實啊,這不是一個被窩里出來的,能有這份默契?
我跟徐大姐這是夸你跟老財兄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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